第188章
吹笛人阖眸,舌尖温吞地舔舐着她的血液,没有回答。
这一刻,他倒希望自己真的拥有同僚的能力。
主仆契约尚在,吹笛人无法以任何方式、手段伤害虞鲤,但与他一起前来的黑山羊,随时有可能发现她在自己身边;
若同僚真的将虞鲤当作繁育的伴侣,吹笛人只会袖手旁观。
——至少,让她吃点胆敢玩弄恶魔的苦头。
第137章
因为中央白塔只吸纳神话精神体的战力,在来北地之前,虞鲤曾和季随云探讨过关于他们的话题。
首先,神话类精神体是有分支的:譬如神圣系的天使、狮鹫,深渊系的恶魔、血族、三头犬,怪谈系的恶鬼,自然系的精灵与人鱼,还有玄幻系的苍龙,九尾等。
当今的联邦,孩童一旦成为觉醒者后,获得的精神体很大可能跟父亲或母亲一致,这种一般是父亲或者母亲本身就是强大的战士,孩子的精神体也差不到哪去,而普通人觉醒为哨兵向导后,拥有的精神体就需要看运气了。
大到猛禽走兽,小到花鸟鱼虫,都有可能。
至于普通人觉醒出神话精神体——那是几十年才会出现一例的情况,凑巧的是,这个幸运儿如今就在他们白塔。
阿尔法军区的三名神级向导之一,素君,精神体为山海经中的春神句芒,据说她的双亲都是普通人,而素君不仅成为了觉醒者,还拥有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话精神体。
然而这种例子终究是少数。
普通民众大多一生也见不到几次觉醒者,这才是常态。
神话精神体纵然稀有,传承却从未断过,末日初降临时,为了结成抵御异种的联盟,拥有强大精神体的觉醒者们会互相联姻;
双亲的资质和精神体优秀,后代自然也不会差,经过三百年的繁衍和发展,他们成为了底蕴深厚的势力或家族。
当初沿着血脉传承下来的神话精神体,便也成为了家族的一种标志,姬家的苍龙就很具有代表性。
此外,有一些偏远部落和宗教,还能通过虔诚的信仰觉醒固定的精神体。
有以虔诚换得神圣系精神体的,比如北地教廷;当然也有选择堕落获取深渊系力量的,比如恶魔七处。
为了保证力量纯粹,这些拥有神话精神体的人物,通常只会和家系内的伴侣结合——且本体的思维、身体特征,习性也向精神体靠拢,几百年过去,他们属于人类的血脉早已和精神体融合,和真实的幻想种没有区别了。
——以前虞鲤只知道,哨兵身体出现的异化部位越多,就会越拥有精神体的兽性,关押在监狱塔的虫族就是很好的代表,他们每人身上都有蝎尾亦或触角,已经形成了一个族群。
但虫族也是逐渐畸变而成的。
而拥有着血脉传承的战士先天便偏向非人一面。
譬如中央白塔的人鱼皇帝,故乡在泰坦海的深处,恶魔七处的员工们拥有着狡诈、邪恶,欺骗人类的本能,喜爱吸食人血,而北地教廷的天使长,能力和民众的信仰息息相关。
在和吹笛人的相处中,虞鲤发现他对人类有种恶意的轻视,仔细想想,他也不算人类了,深渊系的爱好之一就是猎杀人类。
估计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小面包。
虞鲤不打算和恶魔深交,也不在乎她在他眼里是女性还是食物,反正吹笛人在她这里也就是一个传送工具。
等找到狼王了,趁着主仆烙印还在,虞鲤到时让他传送到离自己十万八千米远的位置,然后立刻就跑。
虞鲤喂过吹笛人,忍着疼放下手掌,离去前又揉了揉他的耳羽。
恶魔没什么情绪波动,耳羽像是装饰品一般垂在发间,配上他那张性冷淡的脸,像是黑暗系的垂耳兔。
吹笛人眯着红眸,缓慢舔着红润唇边的血液,饱食之后,他的厌恶和警惕都消退了些。
“你的本体是乌鸦吗,还是蝙蝠?”
虞鲤的手指插入恶魔的羽毛,对他投以求知的眼神,不遗余力地打探情报。
她毕竟只有a+级,若是询问触及机密的情报,可能会导致被契约者的拼死抵抗,所以她打算循序渐进。
“……堕天使。”
吹笛人耳羽敏感地抖了抖,毛蓬蓬地扫过她的指尖,低哑地回答。
虞鲤用手抚摸着他的羽毛,女性纤细白皙的手腕暴露在他的视野下,血管里流淌着温甜美味的血液,对于原罪是[贪婪]的恶魔而言,是一种赤裸裸的邀请。
他的眼眸红得极深,舌尖焦渴地舔舐着唇角,顺从捕猎的本能,尖尖的獠牙再度抵上她的手腕。
无法咬下。
主仆烙印时刻限制着恶魔,哪怕是人类女性自愿献身,在没得到对方的同意前,他也不能有半分的侵害行为。
吹笛人清俊的眉眼笼罩阴云,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烦躁。
“你还想要吗?”虞鲤讶异地询问。
“要多少钱才肯……人类女人。”他沙哑喘息着说,额心的印记完全显现,额头再度出现一对弯曲缠绕的恶魔角。
吹笛人似乎被她勾起了血瘾,虞鲤的目光在他的角处停留几秒,想要收回手腕,但她还没问多少情报,趁着恶魔意识不清的时候循循善诱,岂不是效果更好!
毕竟他原本想杀她诶,虞鲤怎么报复都是合理的。
“那可能要你付出一些代价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孤立无援,你身上有能保护我的特殊道具吗?”
恶魔的东西稀奇古怪,得到他的道具,也能防止契约结束后,吹笛人有伤害自己的手段。
虞鲤担心等下失血太多站不稳,招招手,让他和自己一起蹲下。
吹笛人眉眼阴沉,他单膝屈起,靠在墙壁上,像是小狗般叼着她的手腕,喉结重重滚动。
“狡猾的人类。”他低低嗤道。
虞鲤眨眨眼,作势要收回手腕。
吹笛人额角沁出汗水,苍白的面庞浮现出微红的热气,他半张着薄唇,舌尖急迫舔向虞鲤的肌肤——
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流露出怎样难看的姿态,眼底染上怒火。
恶魔不喜欢被人占据主导,男人尖利的黑色指甲紧紧扣着虞鲤的后脑勺,粗暴地翻身,镶嵌着宝石的长靴挟制她的大腿,将她压在身下。
他系着灰发的绸带散开,与耳羽一起,垂在她的颈间,有些微痒。
吹笛人俯身,尖牙咬向她最脆弱致命的脖颈动脉。
虞鲤双手被提到头顶,痛得吸气,她心想不好!操控精神力,抽打脑海里的主仆印记。
吹笛人埋在她的颈间,剧痛传来,让他嘴唇发白,沉沉地呼吸,汗水沾湿了他的羽毛和发丝,失去体面地微微颤抖起来。
被操控的羞辱让他升起杀意,如烈火烹油般在心中翻滚,神经每一寸都被烧灼,吹笛人抵抗着主仆印记,骨节突出的手背攥紧她的脖颈,虞鲤咳嗽着,窒息感要命地涌了上来。
虞鲤停下鞭挞,懊悔地认知道,自己和恶魔的沟通出现了问题。
他们傲慢、残忍,驯服这些反叛军的看门狗时,应当循序渐进,她过于冒进了。
一片血红的世界中,虞鲤慢慢调整呼吸,轻柔抚摸着他的耳羽和后颈,让吹笛人冷静下来,随后主动将手腕递到他的尖牙下方。
虞鲤被他挟制,艰难地挤出声音:“喝吧……慢一点。”
吹笛人妖异美丽的红眸凝望着她的脸。
他们之间僵持了几秒,亦或者一世纪那么久。
虞鲤的话语和动作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放在他太阳穴处的手指却已经亮起紫光,喉间的焦渴战胜了杀戮的欲望,恶魔面无表情地俯身,像是被顺毛的猛兽,缓缓舔向她的手腕,用牙尖刺进去,是正好让人类受到教训,又不会疼到挣扎的力度。
察觉到脖颈间的禁锢松开,虞鲤松了口气。
虞鲤这时不想和他拼命,于是躺在地上,拥抱压在她身上的恶魔,青年饮血时,优雅苍白的脸庞染上红晕,眉眼餍足,耳羽愉悦地抖动。
恶魔冰冷的身体有些热,男人的皮靴顶开她的双腿,手指摩挲着她的锁骨和背后,在少女作战服的拉链处停顿许久,带了丝他自己也不理解的情绪。
“我有点头晕。”不到一分钟,虞鲤小声说。
或许他心情逐渐转好,吹笛人轻轻嘲讽了她一句:“没用的体质”,却摘下皮手套,将一枚鸽血石戒指压在她胸口上。
“它一天能为你召唤一次高阶恶魔投影,省着用。”吹笛人慵懒地道。
虞鲤睁大眼睛。
原来哄好恶魔,真的会爆装备诶!
吹笛人有种古典绅士的气质,饮血的动作缓慢优雅,偏向细细斟酌,其实喝不了她多少血。
他毛茸茸的羽毛搔着她的脸颊,脱下长风衣垫在她的背后,虞鲤蜷缩在男性恶魔的气息里,有些犯困。
人类血液的味道只有在清醒状态下才算过得去,为了让她保持清醒,吹笛人陆陆续续地又拿出几颗昂贵的宝石,直到虞鲤的胸口再也放不下他拿出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