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害,您和我还提什么钱啊,就这样吧。”
  王速达大手一挥,乐呵呵的挠头,摆明态度坚决不要。
  “两码事,我给你母亲看病是我该做的,你开店赚钱是你应得的。”
  “哎呦周医生真不用,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了照顾我生意,我心领了,但我真不能收你钱。”
  “速达....”
  【支付宝到账一千元】
  正焦灼着,一道支付宝专属机械女声从柜台方向传出。
  两人回头,林幼辛淡定的收起手机:“我已经替他付了,你就收了吧。”
  说着又有点委屈且不耐烦的看向周禀山,变了张脸:“你还要磨蹭多久,我不舒服啦。”
  她尾音压的很小声,像小时候嫌大人串门串个没完的小孩。
  周禀山哭笑不得,忙过去牵她,“走,现在就走。”
  一千块钱修一次手机太多了,王速达还没缓过劲儿来,忙要拦:“周医生周太太,这太多了,给我一百就行....”
  “没事没事,你收着吧。”
  林幼辛不在乎那点钱,也想快点走让人家吃饭,拉着周禀山就上车,只留下王速达在门口目送他们。
  上了车,王速达在后面看,周禀山还没从她撒金币解决问题的可爱行为里停下笑来。
  “你老那样笑什么!我给你花钱你不高兴?”
  “你给我花钱我为什么不高兴?”周禀山奇怪她的脑回路,“我都笑了。”
  林幼辛抱着胳膊睨他:“笑的很奇怪,不像好人。”
  “那要怎么笑,你教我,你笑的好看。”
  林幼辛立刻呲开大牙笑了一个,“学吧,我这样笑。”
  周禀山立刻不笑了。
  他做不到。
  活了三十一年从没做过这个表情。
  “哼。”
  林幼辛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车开到半路,两人聊起王速达母亲的病。
  “甲状腺癌,不严重,但老人没有社保,又辗转去京北看病,吃住车费都花了不少钱。当时我帮他申请过补助,祖籍又都是西城,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没有社保,就没办法报销住院费用?”
  “对,而且速达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妹妹,家里全靠他赚钱,所以能帮就帮一点吧。”
  怪不得,他要从市中心的南崇府绕远路来这样一个小店修手机,是想照顾他生意。
  “那我刚才那样给他钱是不是不好?会不会伤他自尊心?”
  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攻击她,她甚至有点害怕了,怕自己又被讨厌。
  周禀山看她一眼,语气认真:“不会,真正贫穷的人不会介意这些,自尊心不会比活下去更重要。”
  “可是.....”
  周禀山隐约能猜到一些,但此时并不好说破。
  “别自责幼辛,任何人的自尊心都是他自己的课题,如果他做不到主客分离,反而将暴力施加于你,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很善良,也很会爱人。”
  车厢安静,显得他的声音格外清晰。林幼辛有短暂的失神,胸腔里似有一些东西在隐秘的瓦解,那些被压抑的酸楚一丝丝的泄露出来。
  这些话不是没有人说过,静潼说过,爷爷说过,但他们的立场似乎都不那么客观,因为最后总要加一句:是他不识好歹,是你辨人不清,又或者说,阶级差距历来如此,不是你能改变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会在意和恐惧,甚至责备自己。
  这段关系的搞砸是因为她处理不当吗?
  但是今天周禀山说了一个关于自尊心的客观事实。
  他的自尊心是他的课题,与任何人都无关,也与她无关。
  她好像得到了一点解救。
  车子很快回到南崇府,林幼辛情绪稍稳,但还有点沉闷,嘟囔着说想吃糖,周禀山便去便利店买。
  回来的时候袋子里鼓囊囊的一大堆。
  “挑吧,想吃那种。”他把袋子递给她。
  林幼辛在里面翻,拿奶糖的时候看到几只彩色小盒子,手一顿,偏头看过去。
  周禀山放一起就没避讳她,轻咳:“有备无患。”
  她眨眨眼,没说话。
  车子驶进自家地库,停好车,她已经吃了两块,问他要不要。
  “抱歉幼辛,我不爱吃甜的。”
  “我喂你你也不吃?”
  周禀山顿了下,“...除了奶糖。”
  哦,他乳糖不耐受。
  林幼辛笑了声,拆开一颗水果糖,听到塑料纸被剥开的声音,周禀山刚要侧头,她已经解开安全带,轻巧的跨坐在他腿上。
  糖被她咬在齿间,冲他挑眉。
  昏暗车厢里,她比塞壬海妖都勾人。
  周禀山喉咙收紧:“幼辛,别闹,你还不舒服....”
  她直接低头亲住他的唇。
  水果硬糖在唇齿间流转,甜腻生津,发出铃铃的声响。
  她声音也像妖精一样,魅惑无比:“可我想亲你,忍不住了,昨天还说爱我,今天就不能亲了吗?”
  周禀山哑口无言。
  事后害羞归害羞,可她要是主动起来,他毫无招架之力。
  很快,一颗糖在两个人嘴里化掉,走向也不止亲吻。
  她伸手剥下自己的大衣帽子,然后又着急的去解他的扣子,由上到下,每一个都解开。
  拉开拉锁的时候,周禀山忽然拦住她的手,气息混乱,“不行,你还不舒服,而且这还是车库。”
  她眸中唇色皆水光潋滟,急切的挨着他的脖子:“我好多了,而且车库门可以关。”
  说着不知道她在手机上操作了什么,电动卷帘门就这样放了下来。
  阅读灯没开,一切都在暗夜进行,手被她移开,摸到的瞬间,周禀山呼吸骤沉,握着她腰的手收紧,最后叩问:“你现在究竟什么状况,还肿吗?”
  “....不肿了。我好想要你。哥哥,帮我一下....”
  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叫哥哥。
  周禀山未及反应,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副驾袋子里取东西,她已经叛逆大胆的握住坐了下去。
  第38章
  那种毫无阻隔的相触让他头皮一麻。
  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啪的一声,阅读灯被果断打开,一切一览无遗。
  林幼辛也少见的看到了周禀山晦沉隐怒的面容。
  他那张脸什么都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于是她有点心虚的偏开脸,伸手拽住他一颗扣子,无措的抠着。
  后面的事宜由他接管。
  不出意外的被提起来,他先抽了几张干净的纸巾垫在膝头把她放过去,又去拆酒精湿巾和铝箔包装,都准备好了才肯接续原来的节奏。
  “幼辛,你真的太不乖了。”他气息虽然不稳,但声音很是冷沉。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而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话说的好像每次都是她享受似的,他没爽到吗?
  她恼羞成怒且不甘示弱的看回去:“不喜欢吗?有本事你别硬。”
  周禀山被她说中,不由得气笑了,用力掌住她的后颈按向自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是,我喜欢,没有男人不喜欢。但你怎么办?幼辛,万一你怀孕,留或不留受伤的都是你。”
  “我生理期一直很准,再过两天就到了,从来没错过。”
  她自知理亏,却依旧几分倔的偏开头,嘴硬:“今天是安全期。”
  “没有绝对安全期。”周禀山声音陡然严肃,强势掌住她的脸转回来,“你想要,我可以去结扎,但你不能胡来。幼辛,你受伤我真的会心疼,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比身体更滚烫的是他最后那句话。
  她愕然的看着他,心里忽有五味杂陈之感。
  “......知道了。”
  后面的过程两人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更多是无声的冲撞与隐秘粘稠的水声,以及偶尔压抑不住的、外露出来的一两声吟哦与低-喘。
  顾及着地点,周禀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两只细腕被反剪腰后,就这样以引颈就戮的姿势结束了最后一刻。
  仰靠在方向盘上休息的时候,身体还有轻微的颤抖,耳边是他窸窣收拾的动静。
  “抱歉,我刚才情绪有点....不稳定。”
  她沉默片刻后做出隐晦自白。
  刚才在路上,周禀山关于“自尊心”的发言让她得到了一点点解救,就像一场失败的大考在经年之后被人翻出来宽慰:
  失败不是你的错,因为卷子本来就是错的,千万不要责备自己。
  那种心头骤然一松的感觉,让她很想放纵。
  之前的放纵靠香烟酒水和蹦不完的迪,而现在周禀山要比它们都更具有“放纵”的诱惑力。
  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这种吸引力从何而来。
  而且难道她不知道没有绝对安全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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