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哎。”
  林幼辛拦了一下,经过昨晚那样,她还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我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抱来抱去的,你帮我把拐杖拿来就好。”
  周禀山看向她,看样子有点抗拒他。
  是又想起那个人了,所以不愿意他碰她么?
  周禀山敛下目光,缓缓收回手,低声:“水杯给我吧。”
  他拿着水杯,放到茶几上,又去把拐杖拿过来,递给林幼辛,与她保持好距离。
  “对了周大哥,下周你有时间吗?”
  林幼辛被扶到沙发上坐下,她看见周禀山转身就要走,心中疑惑,忙出声喊住他。
  周禀山沉出一口气,回头:“怎么了?”
  “我约了小宁,我们一起吃个饭?虽然我们...和自由恋爱结婚的人不一样,但总要和朋友们交代一声。”
  林幼辛笑着看向他,“我上次答应过你的。”
  即便已经深吻过,她心里依然将他们划作“和自由恋爱结婚不同”的那一派。
  她心里还是在遗憾吧。
  她对他,是责任吧,不然也不会说,她答应过他。
  “有时间。”
  周禀山轻笑应一声,却万箭攒心。
  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比闻褚幸运多少。
  第24章
  和徐澄宁的好友局约在十二月最后一周的周末,十二月二十九号,地点在景平滑雪场。
  徐澄宁对林幼辛先斩后奏的行为很是生气,一度不愿意和她通电话,林幼辛只好每天点头哈腰的给她打电话点奶茶道歉,才让这位大小姐略微消气。
  于是徐澄宁傲娇的说:“那就带过来见见吧。吃饭多没意思啊,来滑雪吧!体育运动最能看出一个男人行不行了。你要是找了个弱鸡我瞧不起你!”
  林幼辛不知道好友说的“行不行”具体指什么。
  但她将自己的担心转述给周禀山的时候,他从书房那张巨大显示屏对面抬起头,眼神疲惫的安慰她:“我会一点滑雪,不用担心。”
  “你确定吗?”林幼辛有点担忧的看向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天她告诉周禀山朋友要见他后,他就一直住在书房,说有必须加班处理的工作。
  她不是高敏人,周禀山也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但她还是能够捕捉到,他最近情绪不是很高涨,而且状态很一般。
  但此刻他还是坚持点头:“我确定,我稍微学过。”
  林幼辛视线从他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医学论文上滑过,瞬感头疼的移开。
  “那好吧,如果你工作很累的话,我和小宁说换个项目,不要勉强。”
  “好。”
  周禀山颔首,目送她慢吞吞走出书房。
  门关上的瞬间,他忽的沉出一口气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心底一片空寂荒芜。
  /
  滑雪那天有五个人。
  除了原定的三个人,闻褚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说要滑雪疗伤,硬是加进来了。
  另外曲静潼也想给自己放个假,过过没有孩子的周末,也加入了这次滑雪之行。
  那天徐澄宁带着装备来南崇府楼下集合,见到周禀山的第一眼就是一句“卧槽”。
  “这不是那天在医院那哥哥吗?你搞什么啊,cos兄妹玩偷-情游戏?”
  徐澄宁声音不算小,有瞬间引爆全场的功效。
  静潼惊讶的看向他俩,尤其是周禀山。这才结婚多久啊,高岭之花就被调-教成这样了?
  闻褚同样贼眉鼠眼的给了周禀山一拳,眼神示意,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癖好。
  周禀山无奈笑着摇头,但终究什么都没说,任由他们完开玩笑。
  林幼辛快尴尬死了,立刻去看周禀山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不适,才松了口气。
  “徐澄宁,别瞎说!快上车,出发了!”
  车是闻褚调来的一辆七座越野,连司机一共八个人。
  林幼辛作为全场的枢纽中间人,上车先给周禀山介绍了一遍。
  “静潼,我表姐,你见过。她旁边坐着的是我闺蜜,徐澄宁。”
  “小宁,副驾的是闻褚,周大哥的朋友。”
  车上的位置安排是闻褚和司机坐前排,徐澄宁和曲静潼坐中间两个独座,林幼辛和周禀山坐最后面。
  “你好,徐澄宁。”
  此时徐澄宁翻回头和周禀山打招呼,顺便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黑色冲锋衣,背一只双肩包,看上去挺严肃无趣一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实在想不通自己闺蜜为什么会答应和他结婚。
  周禀山礼貌颔首,并开始做认真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周禀山,京北人,幼辛的先生,目前和曲表姐在一家医院工作,是一名头颈外科的医生,有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没有笑容也没有夸张的表情,这份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让除了林幼辛之外的所有人都笑了。
  尤其发问的徐澄宁,忍笑到浑身颤抖:“好的哥,咱别这么严肃好吗?我害怕。你在家里真的不会吓到你老婆吗?她特松弛一个人。”
  闻褚当即也从副驾转过身,跟着起哄讨伐周禀山。
  “徐澄宁是吧,姐妹儿,你别介意啊,我们家老周就这风格,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他外号就是冰山来着,冷的冻死人,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确实够冷的。”曲静潼也煞有介事的感概。
  有时候陌生的气氛总要通过献祭什么可以随意打趣的人来破冰或烘到高-潮,但林幼辛不喜欢这种方式。
  周禀山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调侃,就默默的听着,一副别人说什么他都接受的模样。
  只是偶尔看向林幼辛的眼神中有几分无措,好像真在怀疑自己吓到了她。
  林幼辛被他看的心里一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觉得有点难受。
  于是大小姐立刻冷光直冒的盯向闻褚,微笑开刀:“闻大哥,他被人取外号冰山,那你在医学院叫什么呢?你这么会说话,是不是叫花丛....”
  “哎哎哎,嫂子嫂子,可不兴瞎说啊,我特纯情一个人。”
  闻褚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上次就在林幼辛这儿栽过一回,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人家夫妻一体,一句玩笑都不能开的。
  他急忙向周禀山求救:“老周,快帮我说句话!我可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周禀山缓缓垂眸,只是拉过林幼辛的手握着,似乎没听见。
  闻褚气笑了:“......”
  丫的,你这碗千年老茶!
  林幼辛哼一声,也不再计较,准备从包里拿水喝,一回头对上周禀山的目光。
  他不知看了自己多久,那双黑眸像幽沉潭水,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很有侵略性,像能把她吸进去似的。
  她怔了下,然后眼睛扑闪扑闪的错开目光,却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低落了。
  /
  从市区到景平滑雪场需要三个小时。
  早上七点半从市区出发,到达西城和京北中间的滑雪场已经快上午十一点的光景。
  “这时候的雪正合适,你们滑单板还是双板?”
  这家雪场林幼辛和徐澄宁常来,算是他们剧团的保留节目,以前每年封箱场结束后都要来消遣。
  一群人要去换滑雪服,然后准备坐缆车去山顶,只有林幼辛委屈巴巴等在外面:“我在山脚等你们。”
  她腿脚还没好利索,徐澄宁记恨她瞒了自己一个月,故意挑了滑雪眼馋她,叫她只能看不能玩。
  临走前她悄悄拉住徐澄宁:“你不要太为难人,周大哥只稍微学过滑雪,别搞受伤。”
  徐澄宁嫌弃的看她一眼:“瞧你那出息,心疼男人倒大霉啊。”
  林幼辛不服:“....我分明是善良。”
  徐澄宁切一声:“烂好人。”
  闻褚已经换好了滑雪服,一身荧光粉,骚的没边,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老周,你还是单板?”
  周禀山没眼看,握着手机回几条工作消息,“嗯。”
  他有洁癖,来滑雪自带滑雪服,一身黑加一块黑板,一看就知道这是pro级别的。
  徐澄宁提了自己存在这里的雪具,一出来见周禀山这身打扮就知道不简单,心中嘀咕,这真的是稍微学过?不会是来装逼的吧。
  一行人坐缆车去山顶,都是老手,先选了中道热身,周禀山在滑前淡淡来一句:“我滑一会儿就撤,幼辛一个人在下面。”
  徐澄宁正准备上板咬雪,当即嫌弃的啧一声:“大哥,她二十六了,不是六岁,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啊?”
  “是啊。”闻褚也帮腔,“你得给人家自由空间,天天跟你呆在一起,总是会腻的。”
  周禀山听进去了,皱眉:“会吗?”
  “会啊,你天天二十四小时对着一个人不腻啊。”
  周禀山沉默。
  他不会,他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待在一起。
  “这样吧,咱两比一场,你赢了我,我们就放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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