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天宗的财大气粗云浮是早就领教过的。
二人随着玄天宗众人一路进了山门,恰巧在门口碰见了玄天宗的另一行人,黑袍金绣,腰带绣有徽记,身后几个仆从抬着那块从琳琅阁拍卖回来的灵石。
徐彦几人连忙上前行礼:“大师兄,大师姐。”
这两位应该就是玄天宗的内门弟子,待走近,云浮才发现玄天宗的徽记有些眼熟,金色的腰带上,竟是用黑线与银线绞成一股绣了一个太阳,黑色的太阳,闪烁着幽暗的银光,怎么看怎么诡异。
珑渊也在盯着那个太阳徽记若有所思。
被称作大师兄的男子仪表堂堂,俊逸非凡,一身黑金长袍被穿出了十二分的气势,一旁的女子也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这玄天宗的人外貌品相倒是都不差。
大师兄问徐彦:“这两位是?”
徐彦忙道:“是我们在城中结识的散修,两位仙长皆为金丹修为。”
云浮和珑渊朝着两人抱拳,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两人眼中的惊异。
为首的男子先开口:“在下裴栖吟,是玄天宗掌门的首徒,这位是我的师妹徐凝衣,是掌门的独女,不知二位仙长如何称呼。”
云浮道:“我姓林,”她想了半天,终于道,“名青。”
众人目光集中在她绿色的裙衫上。
云浮:“……”
众人静默了几息,裴栖吟又问珑渊:“那这位仙长……”
眼神又不约而同看向珑渊的白衣。
云浮还在想要给珑渊诌个什么名字好,珑渊已经开口道:“林渊。”
还好不是林白,在场还几人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同时松了口气。
几人很快就将云浮和珑渊引进玄天宗的正堂,玄天宗的掌门和长老亲自接待。
再次互通姓名后,才得知玄天宗的掌门名叫徐啸行,元婴期修为,其他两位长老和首徒裴栖吟皆是金丹修为。
徐啸行观年岁约有五十上下,头发乌黑,目光锐利,气势内敛,虽然在笑着,但隐隐有一股慑人的威压,不亏是大禹唯二的元婴期修士。
几人分主次落座,徐掌门便问道:“听说二位是从关外来,不知关外如今有仙门几何,那里的灵气是否要比大禹充沛很多?”
这些问题云浮一个也不知道,而这种场合她也不适宜再开口,于是看向珑渊。
珑渊从容道:“关外修行并不比大禹容易,仙门寥寥无几。”
云浮在一旁听得直点头,不亏是陛下,每一个问题都答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答。
徐啸行呵呵一笑,眼里闪过寒芒:“那不知二位卖给琳琅阁的是何宝物,二位前脚刚出琳琅阁,琳琅阁的赵墨后脚就带人进了皇宫。”
这个掌门好灵通的消息!
云浮道:“一株采于昆仑山的仙草,其中的灵气充沛,不过比起掌门的弟子购得的那颗灵石要逊色一些。”
“仙草?”
“对?”
“可否告知是在昆仑山的什么地方?”
“昆仑山有千里之广,其中万仞千山,我们也不过偶然所得,就算是再回去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原来的位置。”
徐啸行失望地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温和:“二位仙长莫怪,只是如今修行艰难,可供修行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我们仙门世家想要更上一层楼,就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云浮不在意地笑:“无妨。”
珑渊忽然开口:“敢问掌门,贵派可是信奉魔神?”
云浮心猛地一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方才的疑惑从何而来,玄晖的神剑湮日,其上的纹刻就是黑色的太阳,形状扭曲诡异,而玄天宗腰带上的太阳徽记,与湮日上的太阳十分相似!
然而玄晖不是在天界就是在魔界,凡间的人从何处看到湮日上的花纹的?
徐掌门眼中寒芒闪过:“阁下何出此言?”
一旁的几个长老手不约而同地放在腰间的佩剑上,眼含杀意。
珑渊视而不见,目光看向几人腰间的徽记,声音清泠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你腰间的太阳纹。”
徐掌门被珑渊突如其来的气势一慑,心中没有来的升起一股敬畏和臣服的感觉,随即又心生警惕:“你们到底是何人?”
原以为除了他和几个长老,不会有人知道这太阳徽记的含义,好在此时几个弟子都被派出去了,厅堂内除了他和几个长老就只剩下几个奉茶的仆从,徐掌门有把握不会让他们胡说。
珑渊侧头瞥向徐掌门:“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珑渊很少在人前露出这般冰冷不容置疑的模样,哪怕是上次面对众仙的逼问,他都依然温和从容。
可见此事有多严重。
难怪凡间唯二的元婴修士其一就在玄天宗,且还是大禹势力最大的宗门。
玄天宗,玄天宗……
原来如此。
若果玄晖真的瞒过天庭,在凡间培植了自己的势力,那他究竟要做什么?
云浮神情凝重:“师兄。”
珑渊依旧冷冷盯着徐掌门。
云浮一挥手轻易定住了欲取他们性命的长老。
徐掌门在珑渊的凝视下同样动弹不得,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他明知道对方在对他进行威压,却不料他身为一个元婴期修士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但如果对方修为远在他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
“嗯?”
又是一声逼问,别说徐掌门,就连云浮都有些害怕珑渊此时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定定看着神情沉静的珑渊。
终于,徐掌门招架不住,颤巍巍的开口:“是、是……”
“你们见过他?”
珑渊的此刻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玉石一样冰凉。
“没有,魔神从未显圣,只是偶尔派人送来蕴含灵气的法宝,并、并要我们不时向他传递人间的消息,徽记、徽记是魔神亲赐。”
“他多久给你们传一次信?”
“长则十余年,短则、短则一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魔界也是如此,若是以魔界的时间来算,玄晖向凡间传信的次数称得上频繁,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最近一次传信给你们是什么时候?”
徐掌门已经被珑渊的威压逼得喘不过来气:“三、三年前……”
珑渊的语气越来越淡,越来越轻,压迫感越来越强:“他让你们做什么?”
徐掌门大汗淋漓:“只是,只是让我们视察人间,若是发现有不寻常之处,立即禀报魔神。”
“你们如何通信?”
徐掌门双眼暴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试图以全身的灵力来抗衡珑渊的逼问。
珑渊只轻飘飘一个字:“说。”
“魔神殿下……留有传信的仙术,只要焚烧信件的时候默念口诀,魔神就会收到信。”
“把口诀告诉我。”
“……”
“告诉我。”
珑渊看似轻描淡写的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别说徐啸行,就连与云浮都有些受不住。
最终,徐啸行终于扛不住,说出了口诀。
珑渊站起身,慢慢靠近徐掌门。
徐掌门眼中满是惊恐:“阁下……不,仙君饶命……”
能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还对魔神如此态度的,除了能与之平起平坐的神,徐掌门想不出面前之人还可能是什么身份。
第18章
珑渊右手覆于徐掌门头顶。
其余在场的几个长老和仆从早已如泥塑一般低垂着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云浮忍不住轻唤:“陛下……”
珑渊淡道:“我只是抽出他方才的记忆。”
云浮闻言,立即布下一个小型结界,防止神力外泄,但很快云浮就发现她此举有些多余,珑渊将神力控制得很好,淡淡的光晕笼罩在徐掌门头顶,包裹着记忆的一个个细小光球慢慢从脑海中浮出,然后又消散在空气中。
珑渊收回手后,徐掌门也陷入昏睡。
云浮问:“陛下,要先彻查此事吗?”
他们本是来凡间寻找人魂,却发现玄晖竟然在凡间有所图谋,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不,”珑渊神情冷肃,“人魂还未找到,不能打草惊蛇,等一切结束回到天庭再说。”
“明白了。”
回到天庭,珑渊应该会亲自去找玄晖,每每涉及到几位上神的事,云浮就无法插手,也不是她能够插手的。
两人坐回原位,珑渊一挥衣袖,众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徐掌门扶了扶额头,不由有些疑惑,方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他突然像是睡着了一样,还有一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其他人也有些昏昏然,却有不知何故如此。
“徐掌门,”云浮笑盈盈地看着她,“我们告诉了您仙草之事,还要劳烦您为我们讲讲,每十年一次的天子祭典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