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几位老先生纷纷起身拱手回县令大人的话:“回禀大人,顾遇在县学的时候多是埋头读书,跟孙胜的交集并不多!”
  “大人,顾遇家中事多,他在待在县学的时间并不多,而每次在县学的时候除了读书,基本都是在帮老夫做事,故而老夫也没发现顾遇跟孙胜有什么来往。”
  “大人,顾遇的学识很扎实,班上的学子们跟不上他的进度,故而顾遇一般都是跟我们几位先生单独学,通过县学考核之后,他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不必每日都在县学里耗着。”
  县令又问:“那孙胜呢?他的学问如何?”
  老先生:“在县学是中上水平,想考举人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顾遇的话,他再学几年沉淀沉淀,是有实力去搏一搏解元的。”
  老先生的话音一落,孙胜的脸色就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仿佛在脸上开了染坊。
  然而,接下来县令的话彻底将他的尊严践踏到了泥里。
  “孙胜,顾遇的学识比你好,相貌比你好,家境也比你好,那么你说说他到底嫉妒你什么?”
  县令大人这么一说,门外的围观众人就忍不住哄笑起来,孙家的老头儿们啊……
  悔恨不已。
  他们为啥要来凑热闹?
  他们又为啥要急吼吼地将孙胜重新归入族谱?
  他们为啥要听孙胜娘的撺掇,去谋孙裕的家产?
  可是悔恨一点儿用都没有,不但没用,还闹心,嘴还火辣辣地疼。
  真是作孽喔!
  孙胜激动怒吼:“他恨我跟淑娴定亲,他喜欢淑娴,可是淑娴却不喜欢他,还跟我定亲,所以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卧槽!
  这是个大瓜啊!
  惊!县学两学子反目成仇,起因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县学娇子看上同窗未婚妻,并因此怒毁对方清白,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县学俩学子争风吃醋,竟做出了这样的事!
  县令皱眉,一个惊堂木拍下:“啪!”
  “来人!”
  “带钟淑娴!”
  钟淑娴很快就被带上来了,她没有功名,只能跪着回话。
  县令指着钟淑娴问:“此女可是你的未婚妻?”
  孙胜没想到钟淑娴这么快就被带上来了,不过他以为是因着自己的案子,所以钟淑娴才会出现在县衙附近,这样一想,她这么及时被带出来倒是合情合理。
  孙胜给钟淑娴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答道:“回大人的话,此女就是小生的未婚妻钟淑娴,顾遇就是对她爱而不得,故而才找人毁小生的清白。”
  第239章 狗咬狗
  钟淑娴也以为自己是因为孙胜的事情被带到县衙的。
  孙胜这个警告的眼神起了作用,钟淑娴怕孙胜说出赵家的事儿,于是等县令问话之后就承认了。
  “回大人的话,事情的确如孙胜所说,顾遇曾经和孙胜一同在小女子父亲开的私塾里念书,他一直对小女子有倾慕之心,但当时他身上是有婚约的,小女子不敢答应,后来家父做主让小女子跟孙胜定亲。”
  钟淑娴说这话心虚,脑袋越垂越低。
  县令大人问钟淑娴:“你既说他心悦于你,他可曾送你什么东西以表达心意?或者私塾之中有无他人知晓?”
  钟淑娴摇头:“他曾送过小女诗,可小女如何敢收?至于人证……这种事都遮遮掩掩,他也是单独找的小女,并无人看见。”
  “哎哟喂,这秀才瞧着人模狗样的,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种人就是学问再好也不能要啊,真是不要脸!”
  “顾遇这廪生长得多好啊,这么好一张皮囊落他身上真是糟践了,还是他家先生的闺女……啧啧!”
  “孙胜委屈啊,自己的未婚妻被惦记,自己还被整得这么惨……”
  有孙家老头子们的例子在先,围观群众们不敢高声喧哗,但是小声哔哔还是敢的。
  孙家的老头子们听了周遭人这么一说,纷纷点头附和,有两个没被掌嘴的老头儿就开始低声给孙胜说好话:“我们胜儿打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路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经常帮助邻里,又礼貌懂礼。”
  “是啊,这孩子怜贫惜老,爱护幼小,读书又认真,结果被顾遇给毁了!”
  “就因为顾遇惦念他的未婚妻!”
  “真是作孽哟……”
  哎哟,他们这般抹眼泪一说,弄得好多人都开始同情起他们来。
  于是有人就建议:“你们几个老的也告呗!”
  “去公堂门槛儿前头给太爷跪下,求太爷严惩这个姓顾的!”
  孙家几个老头子听进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是在族长的带领下,几个老头子齐刷刷地跪在公堂门口磕头。
  “求青天大老爷还孙胜公道!”
  “求青天大老爷严惩顾遇!”
  “求青天大老爷让顾遇赔钱,没个一千两银子这事儿没完!”一名老头儿忍着香肠嘴的剧痛,大声道。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千两银子?
  好多人连一百两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这老头儿张嘴就敢喊一千两,他到底知不知道一千两银子是多少啊?
  那可是万贯!
  万贯家财是说大地主的!
  他们这是一口就想吃个大胖子,也不怕把自己个儿给撑死!
  讲道理,刚才还有些同情他们的人在听到他们喊一千两的时候,对他们的印象瞬间就跌落到了谷底。
  这哪儿是在帮家里的子侄喊冤?
  这明显是冲着钱来的啊!
  孙族长捂着胸口,他真的想把这乱说话的打死!
  不过等不到他,县令就捡了一根儿签子扔下去:“将门口喧哗之人各打十个板子扔出去!”
  喔豁!
  先头掌嘴,再挨板子,孙家的老头儿们吓死了都。
  十个板子挨下去那还得了哟……
  老头儿们纷纷求饶,可县令却不为所动,几个衙役抬着条凳出公堂,将喧闹的几个老头儿扒了裤子摁在凳子上啪啪啪就开打。
  那白生生的腚眼瞧着就红了,肿了,破皮流血了。
  看得众人眼皮子直抽抽。
  哎哟,幸好他们先前嘀咕的时候声儿小,他们的县令大人真真儿是个黑脸铁面人儿!
  噫……好好看热闹,不要吭声!
  见外头安静了下来,县令便开口问顾遇:“她说的可是真的?”
  顾遇摇头:“……颠倒黑白,钟小姐曾给学生送过荷包,送过诗稿,送过吃食,不过学生都拒绝了。
  送荷包的时候同窗阚年和徐烁然看到过,送诗稿的时候同窗翁经武和白皓看见过。”
  “大人可以遣人去问便知真假!”
  钟淑娴见顾遇说得这般笃定,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惊呼出声儿:“怎么可能?”
  “你胡说!”
  “我每次都是避着人的!”
  众人:……
  钟淑娴这般失态,顾遇这般淡定,众人一瞅就明白咋回事儿了,得,搞不好还真是这女人颠倒黑白。
  顾遇也不看她,只跟县令道:“男女授受不亲,她每次找人来约学生,学生怕引来非议,便邀请同窗前去做个见证。
  只是同窗们顾忌着她的脸面,故而没有跟我一同去见她,而是等在别处。”
  众人:……
  神他娘的等在别处,这他娘的就是让人躲着偷看呗!
  读书人贼啊!
  也忒贼了!
  “啪!”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问钟淑娴:“顾遇所说是否属实?若属实,你便画押,若不属实本县就派人将那几人请来验证顾遇的话。
  不过若他们所说跟顾遇说的可以互相印证,那你攀诬廪生之罪便罪加一等!”
  钟淑娴就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有些恶事儿她敢做,却不代表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强。
  顾遇的话让她心发慌,县令的惊堂木又一拍,钟淑娴只能磕头认罪。
  “大人,顾遇说的是真的,小女子是为了维护未婚夫才胡说的,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求大人念在小女护未婚夫心切……”
  县令没搭理钟淑娴,而是一拍惊堂木:“孙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把孙胜给气得咧!
  脑袋都气懵了,惊堂木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就道:“大人,顾遇是迁怒!”
  “他们家跟袁家是干亲关系,袁珍珍是他的干妹妹,袁珍珍的外祖前些日子被人打断了腿脚,这事儿是钟淑娴那个毒妇买通赵家的大女婿邹高生干的!”
  他这话一出,钟淑娴就疯狂辩驳道:“你胡说!”
  “大人,这件事是他告诉我的,是他挑唆我去收买邹高生的!”
  “他说顾遇满心满眼只有袁家的小丫头,我的一颗真心都被狗吃了,说顾家和袁家不好下手,就找邹高生去祸害赵家那老两口,好给袁家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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