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切记不可动气,不可忧思!”
“人得有命在,才有往后的日子!”
李幺媳妇的娘见到曲神医之后才松了口气,有老大夫压阵她就不怕了,这会子听老大夫这么一说,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丫啊,你听到没,大夫都让你不要忧心,你就好好养着,可千万要听话知道不?”
“嗯,我知道了娘!”李幺媳妇虚弱地颔首,她说完就跟珍珍道谢:“谢谢姑娘了,要没你,我们娘儿两个可就都没命了!”
珍珍笑眯眯地道:“所以婶婶更要努力争取活下来,也好叫我的辛苦不白费!”
老妇心说,这闺女谁家孩子?
咋一点儿都不客气呢?
她瞥眼瞅老大夫,老大夫一点儿教育教育小的的意思都没有,心说这老头儿不会教人啊,哪有这么惯着自家孩子的?
然而她哪里知道,就这一点儿不知道什么叫谦虚的小姑娘,还是老大夫一个月花二十两的月钱才稳住的呢!
这就是个祖宗!
你能让几家祖宗跟你谦虚?
可拉倒吧!
李幺媳妇应下,又急切看向她娘:“娘,把妞妞给大夫瞧瞧。”
老妇连忙把孩子抱来给曲大夫瞧,曲大夫从她手中接过孩子,躬身凑在珍珍面前,珍珍就探手给孩子把脉。
哎呀,这小手好细呀,跟刚出生的小猫一样。
脉象还是很微弱,但比起头天来好很多了。
“李幺婶婶你赶紧喝药,喝完药我给你一套针,然后我就给孩子扎两针,扎完让她吃你的奶……吃完我再给她扎两针帮她催催药性。”
老妇人闻言急道:“这么小的孩子咋能扎针呢?”
说完就看向女儿女婿,又看向曲神医,她不是怕扎针,是怕这个小姑娘瞎胡闹把她的外孙女给扎坏了。
这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可怜孩子。
还没等曲神医说话,李幺就道:“咋不能扎呢?昨儿就是珍珍姑娘扎针给妞妞娘救下来的……娘,您就放心吧,珍珍姑娘可厉害了,她还是咱们村儿公认的福气娃娃,有她给咱们妞妞扎针,咱们妞妞沾了福气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别的话说再多也没用,就珍珍医术高明的话昨儿李幺跟她说过好多遍了,可惜老太太根本就不相信。
这会子他说珍珍是福气娃娃,老太太瞬间就来劲儿了:“扎!”
然后看珍珍的眼神要多慈祥有多慈祥,哎哟还别说,这会儿瞅这小姑娘可不跟菩萨座下的仙童一样事儿的!!!
珍珍在李幺家一通忙碌,忙完了就跟李幺道:“李幺叔,我爹找您,让您得空去一趟我家。”
偶像找他?
李幺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跟老丈母娘嘱咐了两句撒丫子就往外跑。
珍珍冲着他的背影眨眨眼睛,不是,她的话说得明明白白的啊,说得空去,又没说有急事儿,至于这么心急火燎撒丫子就跑么?
“哎哟,我这女婿就是个急性子,二位见谅,见谅啊!”李幺媳妇的老娘满脸堆笑地解释,然而心里却在埋汰女婿,这是火烧腚了还是咋的?
珍珍跟曲神医告辞离开之后,李幺媳妇就给老太太解释:“娘,您知道我们村那个大地主张员外不?”
老太太点头:“知道啊,那可是个能耐人儿,你们村儿的地可是一多半都是他的!”
李幺媳妇接着道:“珍珍姑娘的爹曾给张员外当过一年的管事,前不久张员外一家举家搬迁,就把村里的地跟房子都给了他!”
老太太闻言就愣住了:“你说啥?”
老娘不相信她也能理解,这事儿她也跟李幺嘀咕了很久呢。
忽然顶头上换了个地主老爷,他们这些个当佃户的能不嘀咕么,总觉得跟做梦似的。
“我说珍珍姑娘现在是地主家的小姐,她爹是咱们村儿最大的地主,你说大地主喊妞妞爹,妞妞爹能不跑快点儿么!”
老太太木木地点头:“都是泥腿子,他咋就能有辣么多钱?老天爷啊,这得多少地多少钱,几十再给我几十双手我也数不过来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幺媳妇虽然气弱,但她还是将袁富贵的发家史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嘀咕:“乖乖,这一家子还真是有大福气的,不说啥,就冲着他们能拿钱出来买没熟透的粮食,能拿钱出来挖沟渠,让一村子人在大灾之后不至于遭大罪就是大功德!”
虽说起头的是顾秀才家,但人家两家人是亲家啊!
还不是一家人!
“合该他们发达!”
“往后啊,家里甭管谁头疼脑热,都找珍珍姑娘,旁人谁都不找!”
“不说医术,就他家这福气也指定能大病化小,小病化了!”
李幺媳妇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
珍珍跟曲神医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茶,就袁富贵拽骡车上了:“赶紧的,你那老姥爷被打坏了,你舅舅被打断了腿!”
说着就让车夫赶车。
这头李幺听袁富贵这么一说,立刻撒丫子满村地喊人:“不得了了,富贵老爷的老丈母娘老丈人小舅子被人打了!
大家赶紧抄家伙啊……”
第215章 怪谁
袁富贵带着珍珍,从顾家借了耿三顺,孙麻子赶车,几个人一路赶到赵家。
赵家围着不少人,邻里们帮着收拾赵家的残局,院墙边儿的破烂玩意儿堆得挺高。
瞅着这个阵仗是把老赵家的锅碗瓢盆都给砸干净了。
不但如此,堂屋和灶房都有火烧的痕迹。
袁富贵气笑了,他去屋里看老丈人跟老丈母娘,得,床都被砍成了两半。
老两口被放在临时用门板搭建的床上。
珍珍正给老太太检查伤势,右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根儿。
给老太太检查完身体之后,再给老头儿检查,左腿骨折,手指断了一根儿。
珍珍平静地跟袁富贵述说爷奶的伤势。
袁富贵怒了,周围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说话,这是咋回事儿呢?
原来是邹水生带着一帮子人来要赵翠凤,老两口咬死不说赵翠凤在哪里,赵家两口子因先前一直没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故而分家后把房子修得远远儿的,周遭有邻居,但距离并不近。
等大家伙儿看到老赵家的灶房堂屋都在冒烟儿,这才匆匆跑去。
等他们跑去的时候邹水生那帮人都跑没影儿了。
袁富贵去问老两口,老两口说得更详细一点,邹水生可不止是来要赵翠凤的,还来要钱。
若是不给,他们就要去衙门告状,说老赵家拐带他们家的孩子……
老两口被吓住了,但他们牢记袁富贵的话,不许给邹水生一个铜板。
袁富贵的话老两口可是当圣旨在听。
他们不给,赵翠凤的下落也不透,就把邹水生等人给惹急眼了,开始打砸揍人。
“这事儿只能私了,不然告上衙门也是他们先有理,在咱们大靖拐带孩子可是大罪!”
“除非你们能把孩子们跟翠凤交出去!”村长叹气道。
赵老太太哭道:“不成,翠凤跟两个孩子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那个畜生都已经卖了两个亲闺女了,这两个再回去也保不住!”
赵老头也哼哼着说不能交。
原先他们都想着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是女婿很见不得这种说法,他们就不敢跟女婿犟。
怕女婿生气。
怕女婿不认他们。
怕女婿将来不管金柱。
当然,后来他也觉得女婿说得对,能在老赵家过好日子,为啥非要去老邹家遭罪?
村长叹气道:“你们不想交也不成,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水,况且盼娣引娣是人家老邹家的人,老哥哥老嫂嫂,你们可要看开些才成啊!”
赵老头儿双眼含泪道:“看不开哟,那可是亲闺女,亲的呀,不是从犄角旮旯里捡来的,是金柱娘拼死生下来的,是我们家一口一口粮食养出来的!”
“嫁出去的闺女不是泼出去的水!”
“不是哟!”说完,赵老头儿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袁富贵。
“那当然不能是泼出去的水,闺女就是宝,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袁富贵认同道。
其他人却不认同,纷纷摇头,然后交头接耳地咬耳朵,说袁富贵脑子有问题,带得老赵家的老两口也不清醒。
这祸事要他们看来就是袁富贵惹的。
袁富贵没当老赵家的赘婿之前,人家老赵家老两口挺好的,从来没说过将嫁出去的闺女扒拉到娘家来藏着。
瞧着现在被袁富贵给带跑偏了,给家里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阿奶你忍忍啊,我给您接骨。”珍珍让袁富贵出去把人都弄走,都堵在门口瞧她怎么给她阿奶接骨?
袁富贵把人请走了,跟孙麻子去院门外守着。
老赵家的房子低矮昏暗,珍珍得开着门才能借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