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的目光落在陆砚洲身旁那位美艳绝伦的女士身上,她穿着一袭红色长裙,妆容精致,笑容妩媚,正亲昵地挽着陆砚洲的胳膊。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身上的血液冻结起来,他浑身发冷,橙汁在杯中晃起细小的涟漪。
  人群里窃窃私语“陆总好帅啊!”“旁边是他女朋友吗?好漂亮!”“两人好般配!”……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大颗大颗滑落。
  陆砚洲携女伴走来,他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却越擦越多,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赵舒禾似乎注意到了陆砚洲的目光。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极其出众的年轻男孩,虽然只看到小半张脸。
  她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调侃道:“那位帅哥是谁啊?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第50章 可以再叫一遍那个吗
  陆砚洲看着那颗低垂的脑袋,一言不发。
  赵舒禾捂着嘴笑起来:“长得倒是我的菜,年纪越大越喜欢这种年轻貌美身体好的小男孩。”
  想到她平常的作风,陆砚洲冷冷瞥了她一眼:“不要打他主意。”
  赵舒禾饶有兴味的看了阮绵一眼。
  两人有说有笑,阮绵感觉自己像被堵在下水道的老鼠,无处可逃。
  他转身快步走向露台走去,想要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冷风将他吹的清醒了一些,眼泪却更汹涌。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陆砚洲很少对谁这么亲密,联想到他这几天对自己的冷淡,或许,或许是联姻对象?
  这几天陆砚洲几乎没有什么好脸色,连睡觉都背对着自己,昨晚他厚着脸皮去抱他的腰,却被推开,他只能爬到另一侧的床边睡,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他一直都知道陆砚洲迟早会结婚的,只是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
  就算他跟方时赫离了婚,他还是人尽皆知的陆再川情妇的养子。
  他想的出神,连有人过来了都不知道,直到一股香风靠近,赵舒禾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他胸上,手里端着一杯酒,笑容轻佻:“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呀?”
  说完重重捏了一把手下的胸口。
  阮绵吓一跳,抬起头,看着对方,细看之下,女人和陆砚洲长得竟有两三分相似,难道这就是夫妻相?他心里的苦水不住的往外涌,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喝酒。”
  陆砚洲看向她搭在阮绵胸上的手,对上阮绵泛红的眼圈,阮绵很快移开目光。
  赵舒禾看向来人,手放下来亲热的来挽住他手臂:“他不喝,你替他喝。”
  陆砚洲将送到嘴边的酒推开,阮绵看了一眼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臂,神色黯然,一声不吭往宴会厅走去。
  他拿着盘子随便夹了些食物,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如同木偶般机械的往嘴里塞着东西,连最喜欢吃的甜品都味同嚼蜡。
  几个年轻员工端着酒杯,互相推搡着走了过来。
  为首的女孩妆容精致,身体被晚礼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俯身时礼服被撑起性感的弧度,头发扫过他脸颊:“帅哥,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阮绵局促的往后移了移,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人先他一步:“宴会正式开始了,都过去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砚洲正大步走来,眉眼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视线冷冷扫过那几个员工,语气淡漠却带着压迫感:“工作时间之外,也要注意分寸。”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几个员工顿时脸色一僵,连忙点头道歉,匆匆退开。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瞥了阮绵一眼,眼中带着好奇和探究。
  陆砚洲看见他嘴角的奶油,手中还拿着银叉,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就这样在角落里僵持着,陆砚洲觉得这个行为非常傻逼:“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绵看着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质问。
  他眨去眼底的湿润,“我想回家了。”
  说完看见陆砚洲脸色黑沉,半天不说话,他绞着手指,低头讷讷道:“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阮绵小心抬眼,暗中观察他的神色,鼓起勇气:“心里不舒服。”
  他声音很小,可陆砚洲还是听清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为什么不舒服?”
  阮绵又不吭声了。陆砚洲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拿刀撬他的嘴,只能寒着脸:“跟我过来。”
  阮绵慢吞吞跟在他身后,来到顶层酒店套房。
  “在这呆着别动。”陆砚洲丢下一句话又拉开门走了出去,阮绵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
  没一会,陆砚洲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阮绵跟木头似的杵在那,他把托盘放在桌上,盘子上装了满满当当的牛排,寿司和甜点,堆成小山一样,还有满满一碟松子。
  “就在这吃,没事干把松子剥了,我应酬完要吃。”
  阮绵乖乖点了点头,声若蚊蚋:“好的。”又抬头殷切的看着他:“那你少喝点酒。”
  陆砚洲脸色稍霁,低声嗯了一声,拧开门。
  蒋鸣斜倚着靠在门口,“房间里谁呀?”他刚刚可是看见陆砚洲端了一盘子吃的进了房间,陆砚洲可从来不吃甜点。
  陆砚洲将门关上,手插进口袋里,“你猜。”
  蒋鸣摸了摸下巴,陆砚洲可从来不是乱来的人:“男朋友?”
  陆砚洲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
  蒋鸣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居然真是,不由得瞪大眼睛:“可以啊你,谁啊,能把你拿下,改天带出来给我膜拜膜拜。”
  陆砚洲稍微思考了一下,答应下来:“不用改天,就明天吧。”蒋鸣是个直男,又是自己的好朋友,没必要藏着掖着。
  蒋鸣笑着点点头:“好,好,真有你的,长什么样?我可真好奇。”
  “非常漂亮。”他不假思索的说。
  “比你弟弟还漂亮吗?”蒋鸣下意识问。
  却见陆砚洲脸色突然沉下来,审视地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莫名其妙,随即想到什么又问:“周年庆你怎么还把你弟弟叫来了。”
  “你看到了?”
  蒋鸣点了点头,说在酒店门口碰到过。
  “你也说了他是我弟弟,我请他来不是很正常。”
  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蒋鸣有点吃惊,他记得陆砚洲刚回国时,还说人算他哪门子弟弟,如今竟然承认他的身份了,“叫这么亲热,感情你们兄弟关系不错啊。”
  陆砚洲点了点头,“是不错。”
  都睡一个被窝了。
  等陆砚洲应酬完再回到酒店时,阮绵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装食物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
  而剥好的松子装在另一个盘子里摆成心形,旁边还用壳摆了几个字:“别生气了”
  那点气早就烟消云散了,陆砚洲将人抱起来,阮绵睁开眼,他本来就没睡熟,四目相对,眼神都黏着对方,不自觉的双唇就贴到一起了,密不可分。
  亲着亲着,陆砚洲尝到了咸涩味,掀起眼皮,阮绵眯着眼,眼泪啪嗒啪嗒正往下掉。
  陆砚洲停下动作,叹了口气,抽了两张纸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宝贝,她是我表姐。”
  阮绵睁大眼,一串更大的眼泪掉下来,陆砚洲继续说道:“是我表舅的女儿,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
  他将纸扔进垃圾桶。
  阮绵呆呆看着他,消化着这条信息,原来是这样吗,难怪两人长得有一点点像。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红着脸小声问:“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遍那个。”
  “哪个?”
  “就刚刚那个。”
  陆砚洲想了想,突然笑起来,凑到他耳边:“宝贝,你好可爱。”
  阮绵羞赧的朝他笑,眼睛亮的像玻璃球,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你也是我的宝贝。”
  陆砚洲怔了怔,自己上一次被人喊宝贝得是二十多年前了。
  他看着阮绵,那双眼睛黑黝黝亮晶晶,鼻尖还泛着红。
  唇瓣再次紧紧相贴,情意绵绵又波涛汹涌,像要把彼此吃进肚子里,不知道谁的唇被咬破了,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疯狂地在彼此身上留下了无数印记,这是当下最能够表达爱意的方式。
  卧室一直到天快亮才彻底安静下来,阮绵是被腿里密密麻麻的疼弄醒的。
  天色阴阴沉沉,雨水蓄势待发。
  阮绵睡得迷迷瞪瞪,磨蹭着不想起床,乖乖任陆砚洲帮他穿好衣服,又拧了毛巾帮他擦脸,“带你见我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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