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把自己的柠檬茶都变得高档好喝了。
林一颂睁开眼，有点意外。
漆宿澜笑着说，“对吧？”
林一颂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林一颂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如果不说我就上去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给了很多次机会，他已经开始不太想知道漆宿澜想要说什么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漆宿澜也意识到了，表情稍微顿了顿，缓缓开口。
“我起先确实是抱有利用你的心，我很抱歉。我的想法和清珏的很接近，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我的区域，并非是我不愿意让出来，只是一旦最后一位仙子都沉睡，那山神也会很快陨落。”
林一颂回想起山神跟漆宿澜之间微妙的关系，瞬间就理解了。
他确实是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被利用了，不过回忆起来，之前也算是他自己口头上答应了漆宿澜的，自己拿那些目前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处。
林一颂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是在赌，漆宿澜是，林一颂也是，哪有那么大的几率恰好双赢。
漆宿澜认为只要不是切实供奉就不会出问题，哪怕出现也都是小问题，而林一颂最开始没当一回事，也是因为“问题”还没严重。
他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想要的也就是想要看到漆宿澜的态度还有反应而已。
漆宿澜说得比清珏要细，祂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除了表面上需要在意的仙神死活以外，真正想要守护的是这一片地方。
这是漆宿澜还是凡人的时候，母亲的出生地。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祂早已记不清自己母亲完整的样貌了，脑海偶尔会闪过一个温婉女子的身影，还有那一双带着无尽爱意与温柔的桃花眼。
母亲去得早，也没有留下什么画像，漆宿澜不会丹青，以前只能靠着脑海记住母亲的身影。
只是记忆总是会褪色的，年幼时曾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最开始只是忘记了当时的温暖和安全感，紧接着是母亲常穿的衣裙是白色还是湖水蓝也忘记了。
甚至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一段歌谣，只记得歌词却不记得声音，是清亮的还是柔美的呢？
最终，连那清晰的模样也变得模糊。
像是浸泡在水中，逐渐晕开，消散。
漆宿澜得道之后的所有记忆都一清二楚，偏偏凡人时期的酒慢慢忘却了，这里是祂最后能守护的地方，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祂都会去尝试。
林一颂听得有些晕，按照漆宿澜的说法，他听懂了漆宿澜对这片地方有情义，是因为这是祂妈妈的故乡，可是这个说法，祂妈妈像是活在了千百年前一样。
可能只是因为祂妈妈去世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吧。
林一颂又把自己说服了。
漆宿澜在说这一切的时候非常平静，甚至嘴角都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林一颂就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悲伤。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其他人的面前坦然说出自己的伤痛，林一颂能明白为什么漆宿澜要等清珏和金璃走开了之后才开口了。
他上前一步抱紧了漆宿澜，有节奏轻轻拍了拍漆宿澜的后背。
漆宿澜完全可以随便糊弄自己，既然选择说出来，那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安慰漆宿澜。
漆宿澜被抱住的时候确实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好瘦。
身上很香。
腰也很细。
还是要多吃点。
漆宿澜心想。
自己两只手都可以轻轻松松环住他的腰。
林一颂虽然感觉身上的力度有点大，不过也没有多想，以为是漆宿澜心情不好，手上拍得更勤快了一些，“不难过了，不难过了…”
漆宿澜看着面前一直散发着香气的颈窝，祂思考了一秒，把脸埋了进去。
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以及更加浓郁香味没有让林一颂停下手上的动作，嘴里也一直说着：“不难过…不难过…”
“嗯，不难过了。”漆宿澜声音闷闷的，气息直接打在林一颂脖子上，有点热，有点痒。
山上的温度没有很高，属于是穿着一件短袖再加一件外套就会刚刚好的温度，不过两个人抱在一起久了还是会觉得有点热。
林一颂考虑到漆宿澜心情不好，也没有那么着急推开，还是拍着拍着，实在是后背开始冒汗，他才小心翼翼开口：“…可以松开了吗？”
“再抱一会。”漆宿澜稍微动了动脸，柔软的头发扫在林一颂脖子上。
这下还多了另外一个柔软的触感，稍微有点热，但是很软。
像是……嘴唇。
林一颂瞬间坐立难安起来。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林一颂的手从环抱着漆宿澜变成有些推开的起势，尽管还没有用力，也表达了他的意愿和想法。
漆宿澜没有再说什么，把人放出怀里，只不过头彻底抬起来前还深深嗅了嗅林一颂的气味，像是要彻底记住一样。
林一颂皮肤薄，退出来的时候肉眼可见红了，颈窝间的皮肤也不知道是被漆宿澜的气息喷红的还是自己热的。
“我理解你的做法。”林一颂清了清嗓子，“毕竟之前也是我自愿答应的，现在我获得了流量和关注，这些都是可以变现的，所以我也不会怪你。”
林一颂想要说得正经严肃一点把这种粉红氛围打破，然而就算漆宿澜把自己松开，手也还是环着他的腰，他跟漆宿澜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
“我很抱歉，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不希望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漆宿澜很认真说着。
林一颂感受腰间的热量有点别扭动了动，而且什么叫“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啊！
怎么说得那么奇怪！
“我原谅你了啊，怎么说的好像我很坏很不讲道理一样。”林一颂也没好掰开漆宿澜的手，好在很快祂就松开了。
林一颂还是觉得腰间烫烫的，仿佛漆宿澜的手还没移开，一直都能感受到祂掌心的温度。
“我可以再解释再哄你一段时间的，如果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漆宿澜直直看着林一颂。
林一颂没好气白了漆宿澜一眼，“我很通情达理的好不好。”
漆宿澜看到林一颂这副样子嘴角都上扬了几分。
没有刚刚那么拘束，反而更像是隔着屏幕的微信上的林一颂。
有点娇，更可爱，但是比刚刚生动了不止一点。
是林一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变化。
漆宿澜点了点头，紧接着语气自然给林一颂丢下来一个炸弹：“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会比较合适呢？”
第56章
“什么玩意儿？”林一颂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是没明白怎么跳到这上面的，“怎么你说话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我真的没有少看两集吗？”
漆宿澜无奈伸手点了点林一颂的鼻子。
“我说话哪里奇怪？我们互相心悦于彼此，我并不介意你想要享受更长的暧昧时光，但是我也想你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让我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够真正属于彼此，这会很奇怪吗？”
都说真诚是必杀技，直球惹人怜惜，真诚的直球更是会心一击。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林一颂不想被牵着鼻子走，还不太服气嘟嘟囔囔。
“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漆宿澜学着林一颂的语气笑着回复道。
祂觉得这么闹小别扭嘴硬的林一颂很像以前山上还有村民时，村长家里养的一只三花猫，漂亮而又单纯，自以为有些小脾气，实际上都是些讨人喜欢的小动作。
那只三花很有灵性，每次都能找到隐去身形巡查的漆宿澜，明明是只小狸奴却做着看门犬的工作，一旦漆宿澜走近就会喵喵叫个不停。
刚刚才满一岁，叫起来是又娇又小，不像是驱赶，更像是在邀请。
漆宿澜某一次上前摸了摸，上一秒还在挣扎的小猫下一秒被摸到下巴就开始咕噜咕噜叫，漆宿澜若是停下来了还用脑袋去顶祂的手，让祂不要停。
当然，那挣扎的力度也跟没有差不多。
在那之后，漆宿澜有空都会去摸摸它，直到它寿终正寝。
这已经是漆宿澜见过活得最长的一只猫，足足二十三年，可惜没有得到机缘，若不是运气差些还真有机会成为妖。
漆宿澜一直记得那只小三花变成老三花，然后在祂手里慢慢离开的模样，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漆宿澜都避开了村长的家。
三花到走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名字，最开始村长养它也不过是希望它可以帮着抓老鼠，没有怎么上心，上心的反而是漆宿澜。
虽然是偷偷的，但是喂养也是漆宿澜，陪它玩也是漆宿澜，比起村长家，更像是漆宿澜的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