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染面无表情的等着,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她可不想,以后在村人面前,都是她背着提着抱着,大小姐空手走在一边。
第27章 阿染,这就是白玉膏。
柳家这边也在捶麦子,柳春生看林染和谢韵仪一人抱个大陶釜,拍拍手走过来探头一看:昨晚粮罐子漏水了?家里盐够么?用盐炒吧,多放点盐能吃几天。
林染:我之前说用黄豆做新吃食
柳春生半信半疑:做出来给婶尝尝。
昨晚家家户户都去给我家帮忙收麦子,我想着做出来新吃食给婶子们都尝尝。林染笑笑,若是婶子们觉得成,过两天就可以多种黄豆。
柳春生:是要用石磨?行,你去吧。河里有水了,还在漫漫涨,上游的雨不比咱这的小。这大旱应该是过去了,黄豆萝卜葵菜茄子瓠瓜都能种。
整个云州府受旱,下了雨家家都会多种黄豆,到时候黄豆怕是两文钱一斤都没人要。
黄豆吃多了肚疼,柳春生不觉得一样新吃食就能让大伙多种。不如多种萝卜葵菜,冬日卖到县城,应该比黄豆出息强。
说完,她转身进屋。
真要做出了新吃食,那就是林家的秘方,她得避嫌。
石磨边上的大木盆也是柳家的,林染借村长家桶,打水洗干净,放石磨下接浆水。
谢韵仪舀黄豆,林染推磨,乳白色的黄豆浆从石磨下的大木盆中盛出来,两个陶釜各装八分满。
两人再把石磨和大木盆洗干净,抱着陶釜回家。
谢韵仪继续走走停停,林染嫌弃的看她一眼,自己先抱一陶釜回家。
转头回来抱谢韵仪的。
谢韵仪美滋滋的跟在她身边,从路上捡两个石子儿,拿在手里玩。
浆水用粗麻布过滤一遍,豆渣留着煮熟后晒干,混在麦粉里做饼吃。
林染从院子里搬石头,再垒一个小火塘,两个陶釜一起煮。
谢韵仪小声嘀咕:还是大铁锅好使。
林染:有空咱们垒个灶。
灶对火的利用率可比敞口的小火塘强多了,还能让烟排出去。
买大陶釜送的长柄木勺不停搅拌,舀去浮沫,豆浆沸腾后再煮一刻钟,确定豆浆熟透。
之后,等温度降下来一点,林染一点点加入石膏水。
谢韵仪一眼不敢眨,学着林染边倒碗里的粉水,边拿着长柄勺子不停搅拌。清澈的杏眼专注肃穆,心跳得跟被狼群围攻一样快。
结、结团了!她惊喜的喊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染,阿染,成了,白玉膏,不是,豆腐成了!
面前的花絮团看起来和白玉膏相差好远,但谢韵仪十分肯定,花絮团继续凝结,就是白玉膏!
林染舀出四碗豆花:可惜家里没糖,也不能做咸卤。
谢韵仪:可以拌肉沫。
林染馋了:今天晚上就吃熏肉沫炖豆腐。
豆花舀进铺了粗麻布的木框,十斤黄豆装满两框,上面盖上木板,再搬一块石头压住。
舀在碗里的豆花不烫了,林染喊阿娘阿妈来吃豆花。
黄豆咋就这么软和了!林春兰稀奇得不行,拿勺子戳戳,豆腥味去了不少,还怪好闻的。
林秀菊尝一口,惊道:才进嘴里就化了!
林染给阿娘阿妈碗里加点盐:天气好了我去山里寻蜂蜜来,肯定好喝。
林春兰笑:蜂蜜加水都好喝。黄豆能做成这样就够好吃的了,要是不涨肚,天天吃都成。
林春兰这下是一点不为家里粮少黄豆多发愁了,这豆花可比粟米粥麦粥顺口多了。
饱肚!林秀菊试着感觉一下,肯定的说,喝这一碗,再加一小块饼就能饱。
谢韵仪没加盐,她细细的品味,回想当初白玉膏的味道,很像!
白玉膏比豆花瓷实,吃在嘴里的感觉一样!撇去白玉膏外层粘上的肉味,内里都是细腻清淡,一股淡淡的豆香。
不到半个时辰,林染拿走石头,掀开木板。
谢韵仪的目光盯在洁白如玉的白玉膏上,她伸手轻轻戳了戳,白玉膏细腻柔滑轻轻颤动。
真是神奇的做法,浆水不断地从豆花中挤出来,豆花紧紧的凝结在一起,成了白玉膏。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一块块白玉膏是由浆水加石粉做出来的!
就是碰巧得了豆花,谁又能想到,用石头压豆花,不是豆花变烂,而是得到了一块瓷实的豆花!
她扭头看向林染,轻声说:阿染,这就是白玉膏。
林染:还是叫豆腐吧,它是用黄豆做的,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人。需要先将黄豆泡软磨成浆水,村里明儿就全都知道了。
谢韵仪想了想:行。就算是点浆叫人看见了也无妨,只要做豆腐的粉,不叫人知道怎么来的,就没人能学了去。
磨浆,熬浆费时又费力,她不觉得林染会一直亲自做这些也不会叫阿娘阿妈做。
两板豆腐林染切出来三十六块,拿出一块掂了掂:差不多一斤。
十斤黄豆能做出三十六斤豆腐。谢韵仪迅速盘算一番,问,阿染打算一块豆腐卖多少银钱。
若是在京里,一两银子一块,也多的是人家买回去尝鲜。这么一想,谢韵仪倒吸一口凉气,一斤黄豆赚一两银子!
一千斤黄豆,一万两银子!
真正的一本万利!
六文算了,还是十文一斤吧,毕竟是新鲜吃食。林染神色淡定的说,推磨费力、煮浆要柴,做好了还得送出去卖。
她认真的问谢韵仪:十文一斤,你觉得会好卖么?一斤豆腐可没一斤粮食能饱腹,是不是贵了点?
谢韵仪:
你去问问村里人不就知道了。谢韵仪幽幽的说,村里人舍得买,县里就会抢着买。
林染眼前一亮:咱们先给村长送一块去,看她怎么说。
一板豆腐被小心的移到,垫了麻布的竹篮里,听完村长的建议,顺便给其她家送一块。
柳春生家有积蓄,还有两个女儿从军,家里余粮够吃一年的,煮粥不掺豆子。
正是做晚饭的时候,柳芽守在陶釜前,不时搅拌下。浓稠的粟米粥咕噜咕噜响,里面几块腌肉提味。
柳春生和她媳妇刘冬雪坐在堂屋捶麦子。她家有石碾子,但她等不及地干。
林染提着竹篮过来,柳春生立刻站起来,期待的问:黄豆做的新吃食?
林染揭开麻布,柳春生呆住了。
比县里糕点还好看的吃食,雪白雪白的,方方正正,泛着润泽的光。她耸了耸鼻尖,是比豆腥味好闻无数倍的豆香。
这个怎么吃?她问。
林染嗅着空气中咸肉的香味:切成片,直接加盐煮,和肉一起煮,放在粟米粥里煮都行。若是家里有油,在釜里煎得两面金黄,撒上盐也好吃。
林春生看向整整一竹篮的豆腐,立刻道:现在就煮,阿染你看看对不对。
一块豆腐从竹篮中拿出来,颤巍巍的,柳芽惊道:看着好软。
刘冬雪一刀下去,几乎感觉不到阻力:黄豆怎么能做出这么软的吃食!
一家三口都忍不住下手,小心的将豆腐片放进釜中。
会碎吧?柳芽问,这要怎么搅?
林染肯定的说:木勺不碰到不会轻易碎,碎了也没关系,更入味。
纯黄豆不加米做的豆腐韧性好,她从木框移到竹篮,从竹篮拿出来,切片再移到陶釜中,边角都没碎。
柳芽轻轻搅动粟米粥,白玉片轻颤,好看极了,瞧着就好吃:煮多久能吃?
林染:跟煮瓠瓜片的时间差不多。水开滚一滚,煮长煮短都没关系,看个人喜欢。
刘冬雪笑着拿碗筷:阿染和阿清就在婶子家吃吧,粥煮好,婶子煎几个饼子。
谢韵仪连忙柔声推辞:谢谢婶子,我和阿染改日再来品尝婶子的手艺。阿娘阿妈在家做了我们的饭,这还等着我们先给各家送完豆腐回去吃呢。
豆腐做出来,阿染说先拿来给柳婶掌掌眼,我们就直奔婶子家来了。
刘冬雪暗自点头,都说林家小媳妇老实,人家那是初来乍到还腼腆着呢。又会来事,说话好听,和阿染正相配。
几句话的功夫,粟米粥和豆腐都煮熟了。
柳春生舀一块豆腐,顾不得烫,先咬一块细细品尝。
放下碗筷,她拽着林染的胳膊走到院子里,看看距离,确认其她人听不见,小声问:多少斤豆子得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