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朗然一笑,“我家霸儿如此绝色……”
李世民抢了话,打趣说:“当配一女英雄!”
窦夫人越发笑的响亮,点着这哥俩:“若有女英雄,自当聘来配我家俊郎。”
正说笑呢,下人来禀报,说是李渊回来了,正进城。窦夫人带着孩子们往出迎,那么多人,李渊骑在马上,远远的就看见了。
夫人眉眼间带笑,几个儿子也已然长成,盎然而立。
他心情甚好,才一下马,建成便迎了过来牵马:“父亲,一路可安好?!”
安好!安好!
孩子们躬身见礼,他点头应承,然后扶了夫人:“夫人眉眼笑意尤在,可见孩儿们还算懂事听话。”
窦夫人便指着老三叫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学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又说老二和老三相互打趣,而今瞧着,哥俩便是相像,也绝无认错的可能。
她笑问丈夫:“瞧瞧咱家俊郎。”
果然是俊俏无双!
李渊不由的大笑出声:“以后家中只管唤俊郎。”这般与老二站在一起,九成的相似只剩下五六成。
四爷:“……”行!俊郎就俊郎。目的达到了就成。
要不然太相似的,会给李世民带来麻烦!只双生这一点,取消他的资格,他都无话可说。
说说笑笑,都往里面去。
李元吉跟在后面,不时的抬脚踢踩路边的花花草草……
第1480章 隋唐风云(6)三更
家宴备, 四爷跟着落座。
宴席上,窦夫人吩咐人:“取蜜浆给俊郎,他饮不得酒。”
四爷端起盏,入口清甜, 他浅饮一口便放下了。
席间, 李建成说起了朝廷饷银的事,“……已有半年未足额。”
李渊沉吟:“不可催, 圣人心中不畅, 此时提此时,圣人必以为此为羞辱。二征高丽不下, 民乱四起……圣人……”喜怒无常, 难免迁怒, “只要还能支应,便不请圣意!为臣者,当为君分忧。”
李建成‘喏’了一声, 果真便不再提了。
李世民便接了话过去,“父亲,儿在市井中听闻颇多消息,不知真假。”
“市井之言, 何须动问?”李建成说老二, “父亲才归家,早早散了,好叫父亲歇息。”
李世民忙道:“还是考虑的周到!儿子想跟父亲多说几句话, 是儿子考量不周。”
李渊笑道:“为父也正想同你们说说话。”说着, 就问次子:“市井有何言?”
“儿子听闻, 今年正月, 灵武人白瑜娑反了, 夺取官马,北连突厥,而今麾下已然数万人马。此人奴隶出生……”
话未落下,李元吉便说:“奴贼而已,二兄何须放在眼里?”
李世民:“……”
四爷看了李元吉一眼:“莫以出身论英雄。数万人之众,北连突厥。今日为贼,与突厥连,便可为突厥臣。此等人若不放在眼里,那何等样人该放眼里?”
李元吉看了父母一眼,见两人都看着老三含笑点头,他‘嗤’的一声,端了酒杯饮酒去了。
李世民这才又道:“今年三月,济阴孟海公起事,而今聚众三万。”
四爷心里点头,灵武说的是在宁夏灵武西南,济阴是在山东曹县西北。这两者,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边。
“还是三月,齐郡人孟让起事,而今聚众数万,正欲南下江淮。”
齐郡是在山东济南。
“依旧是今年三月,北海郭方宇起事,自称卢公,又聚三万。”
北海是后来的山东益都。
“又是今年三月,平原郝孝德聚众起事;厌次人格谦起事,自称燕王;渤海人孙宣雅起事,自称齐王……”
四爷:“……”只一个三月,就有六处起兵反朝廷。
就听李世民又说:“若此等谋逆,皆无须放在眼里。那今年六月,杨玄感于黎阳起兵,又如何?”说着,他就看向父兄,“杨玄感,何许人也?司徒楚公杨素嫡长子。”
隋朝官制,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正一品。
而杨素呢,在杨坚还是北周丞相的时候,便投靠了杨坚。杨坚的皇位是接受了北周静帝禅让,这才登基为帝,建立了隋朝。
杨素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在大隋初立,反抗者众的时候,为大隋讨逆征战,立下过赫赫功勋的功臣。
他累迁柱国,进封清河竣工,而后又加恩上柱国,做过行军元帅。
后来,在前太子与晋王杨广的夺嫡中,他助力晋王夺得帝位。
这般之人,这般之人的嫡长子起兵反隋,这意味着什么?
“儿子听闻,达官显贵之家,已然有四十余人从之!短短数月,聚众十数万……”
宴席上安安静静,李渊面色沉凝,不发一言。
李建成就笑道:“二弟未免杞人忧天。此事,我也有所听闻。杨玄感起事,七月,便有余杭人刘元进、韩相国起兵相应,结果如何?刘元进自称天子,设置百官之位,八月便败散被杀。可见,起事者众,然终非朝廷敌手。”
李世民:“……”
四爷在边上轻笑了一声:“大兄所言,亦是有理!诸多造反者,为何只这二人聚也快,散也快?无他!自称天子,置百官,此乃以一己之力,独挑天下。此为个例,蠢人,不足以成事。这般之人,若朝廷不能败之,那这天下岂不早易主了。”
李世民点头,正是此意!
话未曾说透,但天下民乱四起,陛下一意孤行,对外征伐不断。若朝廷再不调整方略,恐怕……改天换地,只在朝夕。
此等言语,乃大逆不道之言!
此等言语,不可说于诸人听。
此等言语,只能密室与亲信之人密谈,法不可传六耳。
李世民心中做此想,这才又道:“听闻,陛下在二征高丽之前,便说,‘高丽小虏,污慢上国’。又说,便是‘拔海移山,犹望克果’,何况一区区小虏。”
这话的意思是,隋炀帝说高丽只是一个小小的贼寇,竟然敢侮慢我大隋。我大隋便是拔海移山都能办到,还征伐不了一个区区高丽?
“郭荣劝了,不赞成陛下亲征。”
四爷脑子找郭荣,此人该是左光禄大夫。
李世民继续道:“他言说,‘戎狄失礼,臣下之事’,‘千军之弩,不为鼷鼠发机……’,然则,帝不听。”
这是说郭荣这个左光禄大夫劝谏了,说戎狄这样的野蛮之族,并不通晓礼仪,他们失礼,这事是臣等的职责。君辱则臣死!而千均强弩,不能为了小老鼠就射出去。
所以,这等小事,何劳帝王亲征?
然则,帝王一意孤行,并不听劝。
四爷再喝了一口蜜浆,心说,李世民这已经在隐晦的表达:我们该两手准备了。
一手是明着效忠,一手是暗中积蓄力量。
其实,说谁成谁败谁坐天下,此时的李世民也未敢去想。他只是觉得,力量强些,有防备一些,才有筹码。
将来若是真出现颠覆之祸,李家可进可退。进可以夺天下,退可以手持砝码与强者谈判,保障自家利益。
天下乱势已起,不管是庶民还是贵族,人心已乱!而帝王未曾处理好内乱,又招惹外敌!耗费民力无数,还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外开战。这般之下,偏还刚愎自用不听劝谏。
内乱起,外敌至,民力耗尽,民怨沸腾。这种境况,谈什么忠心耿耿?
家宴散了,饭未吃好,酒未尽兴。
李渊斜靠在榻上,闭目不语。
窦夫人跪坐过去,轻轻的给他揉捏肩膀。先给打岔,说起老四的事:“三胡整日里调皮,难以约束。总有人嚼舌根,将早年之事讲与三胡听。这孩子对我……怕是心生怨怼!我越是管束,他越是不从。”
“安心,我会看着的。”
窦夫人又说起了老三:“……自从额间多了一抹朱红色,反倒是身体强健了。听他今晚宴席之上,言语不多,却也言之有物,见事明白。这竟真是气运不成?哥俩相似是天安排,而今不相似,亦是天安排。这孩子福禄深厚,我倒是不急着给他娶妻了,需得慢慢寻访,必要找一相合之人。”
“二郎舒朗,三郎内敛,你知我意,我懂你行,倒是心意相通,难得难得!”
窦夫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顺理成章的说起了二郎的婚事,“长孙家的婚事,是极好的。此女我甚爱。”
“你是爱屋及乌!喜二郎,连长孙家得女郎也爱了起来。”
“难道不看重大郎?”
“大郎你是多有倚重……”李渊这么说完,又闭了眼睛。心中补充道:二郎是心中甚爱,对老三你怜惜非常,荣宁是姑娘,你四子一女,如何能不宠?独独四郎……
窦夫人听懂了未尽之语,而后岔开了话题:“……二郎婚事,已然筹备妥当。这孩子性子率直,但到底年少。大郎乃是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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