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反正是,队上别给我爸派重活了,累着了会要命的,这可是因公负伤的。
  大家也认同这个话,确实是不好说呀。
  等到碰不到人了,李润叶问金禄:“队上该给咱家补些粮食,爸白受伤了?”
  金禄’嘘‘了一声,“别找队里去。”
  “咋了?”
  “这是修渠才负伤的,那这就是水利局的事。”
  啥意思?
  金禄没解释,只催她:“走走走!”反正别去找就对了!找队上最多能换一袋粮食,找水利局,可说不定了!反正伤不能白受!
  两人拖着两麻袋进门,润叶一进门就喊:“妈——我把鸡抓回来了。”
  王翠枝正哭着,才说到金镇三岁的时候生病,她一晚上一晚上抱着……结果外面来了这么一嗓子,然后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小脚倒腾着,桐桐都怕路不平把人给摔了。一出去,可能是看见真把鸡抓了。她当时就真哭了:“孽障啊……不孝子啊……我老天拔地的……”
  金禄就说润叶:“你看!我说都抓了,你非说给奶留五只下蛋养身体,奶都骂我不孝子……你先去把鸡安置了,我这就去把那五只也抓来……”
  老太太抬脚就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哭哭嚷嚷的出了大门了。
  金大财:“……”这孙子真是个好孙子!奸懒馋滑,一样好的都没沾上。
  结果这孙子进来了,挨着老爷子坐:“爷,我想进粮站。”
  你这话说的,谁不想?
  “那时候您在粮食铺子!后来公私合营,归了公家,原来在粮食铺子干活的伙计,都成了粮站的工人了,你还托关系把金开跟金泰送去当学徒去了……我也想当学徒……”
  金开和金泰是二叔家得儿子,是堂兄弟,一个十七了,一个十五了,就在镇上的粮站里。那天拉着自家爸回来,从镇子上过的时候,金开还跟回来了,请的都是奔丧的假。
  二叔家二子一女,自家这边兄弟姐妹六个。
  金禄气的就是这个:你有两个名额,给大伯家一个,给我们这一房一个怎么了?两边的孙子,一家一个名额,不偏不倚不挺好的。
  家里的是是非非,以前咋样,那是老黄历了,这件事你要是给办了,以前的事就翻过再不提。
  可这件事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甚至于改变这一房命运,可你就是想不起我们来。
  这不是我妈对你们不满,这是我们兄弟姐妹对你们不满!
  果然,金禄一说这话,老爷子就不坐了,“养着吧!我先回了。”
  金禄还殷勤的去送:“……爷,哪怕是给人家送礼,送礼的钱不要你出,我想办法弄钱去!哪怕是个临时工呢,叫我先干着……”
  金大财越走越快,蹭蹭蹭的离开了。
  桐桐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跟四爷对视一眼:这个看着最窝囊,一身臭毛病的,是个蔫坏蔫坏的坏怂!
  这小子跟老大是双棒,老大长了体格子,这个坏怂光长心眼了。
  果然,两人在里面听见这坏怂又糊弄他媳妇:“钱……咱先不买表了,看看哪里有机会,咱找找人……”
  “当工人?”
  “嗯!我当了工人,就能带家属,咱就都去吃商品粮去了。你说买个手表好?还是到城里,拿工资,吃商品粮好?”
  我又不傻,那肯定是吃商品粮好。可真能成吗?别把钱白花了!
  金禄:“……你放心吧!”反正钱先捏到自己手里,这会子心不慌了!家里救急的钱是有的!
  第1338章 世俗烟火(7)二更
  今天的收获不错, ’抢‘来了那么些鸡,还捞了好些的小鱼、泥鳅,大大小小的, 整整一瓮。这瓮有些漏, 但暂时把这些鱼和泥鳅放进去, 问题不大。
  润叶说:“妈,杀鸡吗?”病人吃肉, 咱喝口汤也行呀。
  “逢凶化吉,大喜事!杀鸡。”桐桐指了最肥的大公鸡,“就这个了。”
  牡丹抬手一拎:“我去杀,不浪费鸡血。”
  “去吧!”虽说分家了,有好吃的聚一块吃也是应该的。桐桐又说润叶:“你去捞一盆小杂鱼,放些辣椒花椒和鸡油, 蒸一盆杂鱼。”
  “嗳——”
  难得的贴了苞米面的饼子,端了两盆来。
  四爷和桐桐在炕桌上, 小方桌摆在地上。牡丹和润叶端了饭菜来, 小意摆筷子。
  牡丹先给公婆盛饭, 说小意:“你先坐,别管我。”
  润叶也站在边上,推着金禄:“坐去呀!”
  桐桐起身了, 说牡丹和润叶:“都坐!不管你们以前在娘家是啥样, 咱家没这规矩。”有好饭了,儿媳妇都不上桌,怕男人吃不够。
  “没事, 妈!”
  “坐去!都去坐。”桐桐从牡丹手里接了勺子:“我跟你爸, 得养, 肉吃了不太克化。这鸡翅烂糊, 我跟你爸一人一个。”她盛了汤,一个碗里放了一个鸡翅。
  然后又把两个鸡腿给撕下来,撕的大大的,先给润叶:“今儿润叶是功臣,吃个鸡腿。”
  润叶就高兴了,用肩膀怼了金禄一下,接了碗:“嗳!妈——再多给我一勺汤。”
  行!给你把汤舀满。
  还有个鸡腿,桐桐端给牡丹:“你最辛苦,早起你起的最早,晚上你睡的最迟,这个鸡腿你吃……”
  “不用!妈,不用!给小意吃……”
  “你吃!不许让。”桐桐给牡丹也一大碗汤,“快吃!”
  剩下的鸡肉分成了五份,再就是一块煮出来的鸡杂,给他们兄弟姐妹五个分了,一人一碗,不偏不倚。
  金禄看着他哥的:“咱俩换!”
  不是一样的吗?
  “你碗里有鸡胗。”
  金福把鸡胗夹给金禄:这总行了吧!汤汤水水的,换啥呀?
  金禄满意了,看润叶碗里的鸡腿,润叶朝边上一挪:少惦记我的。
  牡丹把肉撕下来,给了金福一块,还要给小意,桐桐给拦了:“好好吃你的!他们长嘴了,你也长嘴了。”
  这饭吃的,牡丹回屋就躲在一边哭去了。
  金福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练着打算盘,这是小时候跟爸爸学的,后来就打的少了,这东西打的少了手就生了。
  爷爷是粮食铺子的掌柜的,这算账记账的本事是有的。爸爸和二叔都学了,爸爸要是不会算账,那些年也没办法来回的倒腾赚个差价。技多不压身,总是能用上的。
  正练着呢,听不见纳鞋底的声,一看,牡丹面朝墙角,肩膀一耸一耸的。
  “咋了?谁咋你了?哭啥嘛?”
  “我在我家,我妈都不疼我!总说我把弟弟妹妹管不好,多吃一口饭,我妈就说我自私,不管别人死活……我咋做都不对,天天挨骂!我进了咱家,爸妈没骂过我一句,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我又没有润叶长的好,也没有润叶会说话……妈还是偏我!处处都抬举我……”
  金福叫她:“过来!”
  牡丹把眼泪擦了,问说:“要点煤油?”
  两人借着月光,朦朦胧胧的能看见些。一个打算盘熟练,只是练习手感。一个纳鞋底熟练,不用看。
  金福把手塞到口袋里,摸出一小块冰糖塞到她嘴里。
  牡丹一愣,赶紧吐出来:“……爸妈吃药呢,吃完了苦……”给我干啥?
  金福拿了又给塞到她嘴里,“不准吐!含着。”
  牡丹:“……”她不敢吐,搓着衣角,问说:“从哪弄的?给小意留着也行。”
  “抓鱼的时候碰见叶进宝,他的亲事说好了,怕是要办婚事。去女方的时候带了一包冰糖,漏了两块在兜里,给了我一块,给了大贵一块。”
  牡丹红着脸,笑了,抓了鞋底继续纳去了:他得了冰糖藏着,小意也在河边,他没给小意,藏起来晚上给我吃。
  外面起风了,风野的,呼号着。
  桐桐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明儿得出去一趟。”
  “嗯!先看看,藏着些,别干超出原主身份的事……”
  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然后早起吃了一个红薯,喝了一碗红薯汤,这就能出门了。上学的得上学,出工的得出工了。
  金福得去出粪,牡丹和润叶被安排开荒,金禄去记公分。
  桐桐以前身体不好,但不是说不出工。像是每个生产队每年都有指标呢,得给物资收购站送一些别的物资,比如说席子,比如说筐子,比如说笼子,因地制宜,看你们这里产什么。当然了,不上工的时候,自家编制的,人家也收,那个收入就是各家的。
  这个镇子靠着河滩,河滩上都是芦苇,因此,芦苇编织就是一些老弱病残孕能干的活了。
  她现在不能出工,因为家里有伤员。队上也说了,养半年,每天给七个公分。就是不用出工,给四爷七个公分的意思,这就很好了。桐桐自己要是按时出工,也就是六七个公分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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