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原身的亲生经历。
四爷回忆着:“我从中挣脱了出来,每每回想,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这就是发起此次活动的初衷!”
所以,帮扶一定会是真真正正的,落到实处的,这件事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也算是对原主的一个告慰吧!他没有忘了村里谁给他说过好话,没忘了哪家的大娘把家里的旧棉衣给他,让他能御寒;也没有忘了在学校叫他吸墨水的同桌,没有忘了考试的时候借给他钢笔和zb铅笔的同学;更没有忘了那些照顾过他的老师。
这些人一人给予了一滴,这孩子在心里便汇聚了一片。
也因为在四爷的陈述里,一路走来尽皆苦难,但内心存的却都是感恩,记者就给这篇文章取了个主标题——爱的传递!
也因为这个大篇幅的报道,好些记者就又去尹家老家那边去采访。
这些采访里,把村里人,把镇里的人,把同学和老师都夸了一遍。于是受访者都是自豪的,“那可是个好孩子,吃苦耐劳。十一二半夜三更的在野地里浇地……大冬天的在工地上搬石头,那手一年到头就没有好的时候……”
“我看见孩子可怜,大冬天的那棉裤短的,脚脖子上都有冻疮了……我把我儿子的裤子给改了,才叫孩子换上……”
“七八岁大的时候,那夏天都是光膀子、光脚跑的,晒的黑不溜秋的……秋天穿的人家不要的凉鞋,冬天穿的单布鞋,脚尖都顶出来了……我看不下去,给娃做了两双布鞋……”
都在夸,夸那个孩子,夸他们自己,没人说尹家两口子,但这两口子却彻底出名了。
说起被拐的孩子,大家都说:“不知道是被拐的,要是知道肯定要报警呢!只听说是家里父母不要了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总想着娃也可怜,落到这一户……。谁知道是被拐出来的!也是造孽了!”
这次,尹家所在的村镇,也属于爱心捐赠的一个点。
四爷看着名单,名单里有个女孩叫尹小羊。
尹小羊就是四花,四花今年十九了,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她在县城读高中,那一家原本有两个儿子,抱养了四花回去的时候,四花也都一岁多了。
但这一家人算是厚道的人家,考上普高就上普考,并没有叫她辍学。
四爷跟组重新回来,来到县城的高中,他们的捐赠并不大张旗鼓,希望学校能保密受赠人的情况。
青少年时期,孩子的自尊心强。贫困该是隐私,我们可以帮助,但大可不必将孩子们都拉出来,一个一个的叫我们看,再开个大会之类的,那就更不必要了。
但是坐在教室的尹小羊还是知道,她有了一张存折,存折上有她有五百块钱,资助她读完高中,坚持到高考完。
她从教室里看出来,看到几个穿着t恤和牛仔裤运动鞋的年轻人,他们衣服前面是学校的名字,衣服后面有爱心捐赠的标识。
那个经常见到的尹禛领头,在跟校长说话。
因为他,亲生父母不要自己了。
因为他,她成了‘要来’的娃。
也因为他,她恨亲生父母恨不得世上从来没有这两个人。
现在,她觉得凭什么恨人家?造孽的是那两个人。
在四爷吃完饭从饭馆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尹小羊。
这孩子长的像是高引娣,矮矮胖胖的。此时站在这里,穿的不讲究,但也干干净净的。
他问说:“还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以后读了大学,有国家的贷款,可以读下来。但如果有困难解决不了,你也可以找我们……”
“不是!”尹小羊说:“等我毕业了,我告他们!”
什么?
“我去告她们遗弃!”我也会揭发他们虐待你的。
说完,转身跑了。
四爷没言语,跟其他人一起上了车。这次来四爷就是有意打听,打听近几年有哪些人上了大学了。能从尹家手里买录取通知书,这说明跟村上是有瓜葛的。
果然,有一煤老板家得儿子读大学去了,但其他村子有个小伙子……大家都说疯了,精神不正常了,以前在县城的重点读高中,成绩还挺好的。
从侧面打听,听说小伙子跟喜欢的女同学商量好要考到同一个城市,结果,女同学顺利读书去了,他的成绩过了一本线三十八分,竟然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开学了,家里张罗盖大瓦房,他才知道为什么的。父母觉得再复读一年考是一样的,学籍户籍的事不用管,有人给办。但女同学却写了信回来说两人没有可能了,不要再联系她了。
孩子受不了打击,把家给砸了,然后整天嘴里嘀嘀咕咕的,四处转悠,精神彻底失常了。
四爷把这个消息告诉采访过他的记者,这是一条新闻线索,往下查一查吧,这里面值的挖掘的东西可太多了。
媒体介入了,就会真查的!要不然……大家都会‘疏忽’!
他在回去的路上,觅觅打电话:“大哥,您什么时候能到?”
怎么了?
“妈妈气的厥过去了,现在在医院,情绪特别不稳定。”
“为什么的?”
“律师说虐待罪的追诉期是五年……“十三四岁的时候,大哥就长成大高个了,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力了,所以不会被虐待了。但在这之前的都是虐待,那些村里人自己爆出来的,都能算是证据。
但是,过了追诉期了!
做母亲的只是想给儿子讨个公道而已,可就是怎么也办不到!办不到!
第1226章 归途漫漫(33)二更
在韩英的心里,那些平淡的话语,句句如利剑刺向心窝,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几乎能将人吞噬。周芳因为跟四爷和桐桐的关系,认识了韩英。她没继续待在沪市,在沪市……儿子不敢说话,甚至于不敢出门。
孩子到现在还在休学,专门请了家教在家里给补课,陪着他说话。
这次,她带着儿子来看望病人,坐在病床前,握着韩英的手:“韩姐,你说,像我们家这样的情况又该怎么说?”
你还知道你的孩子被虐待了,我呢?我连试图告虐待都没法告。
那边的家境就是那样的,他们不打不骂,还尽力都孩子好了,捡了旧衣服给孩子保暖,没说过孩子一句重话……便是要告他们,可那个年纪,又是残疾……我这官司又该跟谁打?
“如果咱不能自我安慰自己,这日子一天都过不成了。可盼了这么些年,盼的不就是找到孩子吗?哪怕知道活着,哪怕看一眼……现在,孩子在身边,别的就随天意吧!守着孩子,咱往后看,这比什么都强。”
韩英看了看靠在墙上,一直低着头,脚不曾的蹭着地面的孩子,拍了拍周芳的手;好似除了自己往开的想,竟是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舒看见儿子换半袖,那脊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她默默地将脸扭到一边,伤情鉴定已经做了。
是跟果果商量之后做的,但是孩子当时就跟律师说:“我觉得可能也没用。”
律师没有说话。
果果又说:“老伤是那一对老人打的,他们都死了。”去追究谁去?“新伤是乔聪和乔慧打的,但那是在我跑了一次之后,当时又是在办老人的葬礼。如果不能证明她们花钱买了我,怕我跑,只说是收养……那就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是的!她们好心收养,然后那么大的孩子不听话,离家出走,还偷了家里的钱,趁着老人葬礼的时候偷跑,便是一时打的重了,那也是因为当时的情绪所致,又气又急又后怕,法庭也得考虑这方面的因素吧。
孩子语气平淡,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他好像就是觉得,能逃出来就好,别的都不再奢望了。
当妈的看见这一幕,听见这些话,心里得是什么滋味。
她跟林耀军说:“叫我疯了吧!叫我慢慢疯了……。”疯子杀人没罪,等我‘疯了’,我去把那些人都去捅死去。
林耀军抱着妻子不停地拍着,良久才说:“……恶人……你想不来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但善人,就是给你刀,你也下不了手……”
张舒嚎啕大哭,因为丈夫说的可能是对的!她也不知道该哭别人的狠毒,还是该哭自己的软弱良善。
桐桐把电话打了过去,两口子收了声接电话,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叫儿子:“果果,你姐的电话。”
果果放下笔跑出来:“姐!”
“暧!”桐桐站在安县的路边,今天是周六,每周这个时间她都会给家里打电话。
果果初三了,马上中考了。周六要补课,晚上和星期天休息。平时晚自习下了都晚上九点半了,还有作业,也就没有说话的时间。
“听二婶说,这次模拟成绩不错,全年级二十三名。”
果果坐在沙发上:“我以前都考全年级前三的。”
“那是县城,这可是省会的重点中学。教材还不一样的情况下,这个成绩很了不起。”桐桐在那边说:“中考完!来京城,爸妈也来,咱一起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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