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秀才公这才抬起眼睑,“内向所言当真?”
  “借一步说话。”桐桐朝山林里走,并未回头。
  老八手里握着匕首,秀才公一把摁住了,轻轻摇头:别轻举妄动。若是不危险,这事就能办,咱就算是被朝廷招安了。那么,此次是福不是祸!
  桐桐问此人:“你叫什么?”
  “朱鸿运。”
  山风呼啸,声音远远的传来,再说什么便听不甚清楚了。
  夜里果然是很冷,桐桐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半夜了。
  冻的浑身冰凉,赶紧就往被窝里钻。四爷合衣躺着,等着她回来。这才进了被窝,外面巡夜的脚步就密了,这地方太小,又因着土匪就在左近,冯唐怕出事,高度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查看。
  应该是寻的差不多了,前后得有一盏茶的时候,才又恢复了正常。
  四爷点了灯,桐桐这才更换衣物,重新回去躺着。
  半夜里,确实困了。四爷也不问,桐桐也只把冰凉的脸蛋贴着四爷的肩膀上,然后用被子把脸盖住,如此才不至于太冷。
  冯紫英和卫若兰两人都回来了,就在前面歇着呢。两人夜里着凉了,白天身上有些湿,又被风吹,有些着凉。
  跟着的太医给开了药,白天睡了半天,后半夜身上轻松了,起来上了一趟茅房,倒是睡不着了。
  冯唐守了半宿,见没事了,倒头就睡,临睡前只交代:“天亮之后,就滚回京城去!”丢人现眼的玩意。
  都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回去?
  知道拿冯唐没办法,两人便想去后头找驸马去。
  四爷起的早,一出门就见到站在寒风里的两人,这两人上前行礼致谢,他就笑:“这是不想走,想跟着去北境?求到我门上了?”
  “要么说您英明呢?这次咱们是真长记性了。总想着天下脚下,该是天下承平。谁知道这才三天,就碰上土匪了。这教训够记一辈子的!您行行好,发个话带着咱……您放心,上刀山下油锅,必一往无前……”
  四爷只笑:“冯将军和卫将军带兵,不好寻私。若是要去,也只有做公主的护卫,不算委屈二位吧。”
  哎哟!求之不得,只要能跟去,做公主的护卫便护卫吧。公主府也是有一百护卫的定额,这吃的也是朝廷的俸禄。
  桐桐在里面梳妆,打着哈欠,在路上再补眠吧,不能耽搁,可以上路了。
  马车辚辚,离开了小小的驿站。
  驿丞躬身站在路边目送这一行离开,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当真是凶险呢。
  正后怕,后厨的哑巴婆子拎着野兔野鸡过来了,路过的时候比划着,驿丞才愕然:去北境了?被宫里的太监招安去了?
  他还纳闷:公主身边有太监吗?
  婆子又比划::“一家领五十两银子,明年田地宅子归还,以后再无土匪……”
  驿丞:“……”所以,没有人查自己,并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金大人不知道自己有问题,而是……他们打算用山上的人。
  他点点头,叫婆子去忙了。
  这婆子也是可怜,闺女被豪奴抢去糟蹋了,男人去找,被活活打死了,她一气一急,发了一次高烧之后,便再也不能说话了。
  比起那些恶人,自己便是通匪,那又如何?便是治罪,自己也认了。
  第1175章 红宇琼楼(117)三更
  这一路走的果然是不顺畅。
  今儿有百姓拦路,说要叩谢皇恩!这种的你怎么办?你能把百姓都赶走?
  行啊!要沐浴皇恩,是吧?
  桐桐就隔着帘子点了几个跪在路边的妇人,叫她们带着孩子只管来。
  都是普通农户家的女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上来一问,什么都露了。
  四爷黑着脸,将父母官的官帽子给摘了,巡边御史巡查,当着御史的面你欺民欺君,官也莫要做了,派几个人捎带折子,回京去吧。
  结果这一桩事隔了才一天,半路上又有拦路告状的,说是出了失踪案,有年轻女子接连失踪。
  四爷直接处置了父母官,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不报?事关人命,要不能破,便要一级一级上报。若此案为真,那就是你失职。
  而后案子撤回,报案人被打了十杖。
  卫若兰跟冯紫英道:“此事万一为真,岂不是…”
  冯紫英一脸的疑惑,心里不无忧虑:“是啊!万一呢?”他用了饭想跑,冯唐喊住:“作甚?”
  他这样那样的一说,而后便道:“不过是借着今晚的时间,去细查一二。”
  冯唐冷笑:“你去过几个地方?见过几个人?这种案子……金大人能错判了?”
  万一呢?人命关天之事,谨慎一些又如何?
  冯唐连声冷笑:“拦钦差,告御状,此等大事,沿途街巷才几人?”
  啊?
  “啊什么?”冯唐指着外面,“所过之处,并无百姓围观。而此时,冒出来个告御状的,合理?”
  冯紫英:“……”确实不合理!
  “那告状者外穿布衣,可衣衫鼓鼓囊囊,穿的极为暖和,袖口隐隐有锦缎露出来,你可瞧见?”
  冯紫英:“……”他还真就:“……未曾留意!”
  “那你查探个甚?”冯唐起身,“身为公主护卫,此时你该当值。还忧在这里做什么?”
  冯紫英麻溜的转身去了,果然回来乖乖站岗了。
  站岗并无甚累人的地方,不过是比较煎熬罢了。小地方的驿站,房舍极小的。房内说话声音再小外面也是听的见的。
  就像是公主在问驸马:“香吗?”
  “香。”
  “放了些胡椒,出出汗就好了。”
  原来是公主在屋子里的茶炉上用砂锅炖了汤,不知道是放了什么作料,一股子鲜味隐隐传来。
  两人在里面嘀嘀咕咕的说话,无甚要紧的事,东一句西-句的。而后公主又在喊着给驸马烫脚,驸马不知道说了什么,公主笑的咯咯咯的。
  就说驸马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年少有为,朝中新宠,贵女娇妻,天下男子向往的也不过是这种一手权利一手美人的日子。
  外面吹着冷风,可两人听的心热。看着摇曳的树枝,看着不时被惊动的夜飞的鸟儿,两人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转移注意力。
  鸟儿扑腾着翅膀,停在一处院落里。
  有人推开门,搓着手过去将鸽子抓起来,取了竹筒,然后急匆匆去了前院。
  “老叔王——老叔王——有信儿。”
  一个四十许岁的英武男子一边看着手里的条陈,一边点头示意侍从出去迎接。
  “老叔王,有信儿。”
  这男子这才抬起头,伸手接了。将信从竹筒里取出来,靠近烛火看了,然后叹了一声,将信点燃,扔到火盆里由着它化为灰烬。
  这个金镇,处置的太过利索了。若是再这么下去,越发显得刻意。
  他下令:“莫要管御史一行,随他们去吧。”
  是!
  人出去了,此人在书房里转着,良久之后才又写信,而后站在窗口,将窗户打开,朝外吹了口哨。
  口哨一响,一只鹞子飞来,停在了窗户上。
  男人抓了一把肉放在手掌中,鹞子接连琢食了。他这才把信挂在鹞子脚上,抓起来朝空中扔了出去。
  鹞子扑腾着翅膀,朝更北的方向飞了出去。
  而后,他又伏案写信,从鸽子笼里抓了鸽子出来,将信绑在鸽子腿上,又将鸽子放飞了。这只鸽子朝南而去,正是京城的方向。
  桐桐正上车輦,看着群鸟从头顶上飞过,她默默的收回视线,撩开帘子进了车厢内。
  冯唐朝后一看,这才下令,出发。
  总的来说,这一路还算是顺畅。公主不是娇气之人,是个好伺候的主子。
  他朝前指了指,跟驸马说:“后天便可入北境。
  四爷笑了笑,看了看天色,桐桐说,三天内必有雪。只要到了北境,便是落雪了,也是不怕的。
  今儿一天不见雪,天阴着,风飕飕的刮。
  都害怕第二天落雪,眼看都到地方了,这要是落雪,挺麻烦的。结果第二天天更阴沉,却依旧不见雪。
  第三天早上,有雪花零散的往下飘,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再有半日就可到达北境了。今儿都不要歇息,赶到地方再说。
  许是快到地方了,计划大半天的路程,半天就到了。赶到午时,正好赶到。
  北境的官员尽数在此迎接,从北静王府的老叔王水崇,到北静王府的二爷、三爷,都在此处恭候着。
  老叔王乃是私下的称呼,事实上,水崇没有爵位,只有职位。他是老北静王的兄弟,常年驻守北境。王府事务多是他在管理,因此,人称老叔王。
  此人四十许岁人,身材高大威武,面容冷峻,头发乌黑,身着重甲,当真是威风赫赫。
  四爷骑在马上与这人对视,对方不见礼,他也未曾下马,谁都不肯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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