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如此……”皇上将手中的密信烧了:“也罢了。”
  统领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你说有人给老老四通风报信?”
  “是!厨下收到警示,自岸上来。没找到此人踪迹,也不知究竟是何人。那一拨刺客已被清理,火器确系仿造……火药极易受潮,只破坏了油纸,也不过半日工夫,便不能用了。”
  皇上’嗯‘了一声,对火器之事未曾再提,而是道:“江南……谁是老、老四的人?”
  统领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此次之行,两位王爷与金镇金通判走的颇近。”
  皇上的眼里又闪过少年的脸,那做派瞧着亲近:“此次……”他说身边的内监,“拿卷宗来,朕再瞧瞧。”
  卷宗拿来,皇上挑灯夜读。
  统领低声问:“您看……可要在此人身边放人?”此次的事情,金大人贯穿首尾。他没有丝毫错处,可事态却越演越烈。
  而导致的结果就是,姑苏一府九成的官员得掉脑袋,这足以震动朝野。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他去了才几个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跟他无关,实难说服人。
  皇上放下卷宗:“暂且……不用!此非他之过!”他做的都是该做的,便是预料到对方会走到哪一步,那又如何?
  别的不重要,他在踏实任事,这便足以为用了。
  正说着呢,三王、四王求见。
  他们回来之后,匆匆梳洗了,便进宫来了。
  皇上将卷宗挪开:“宣——”
  两人整理了穿戴,进了御书房。
  皇上看着跪在膝下的二子:“此次江南之行,如何?”
  三王直言道:“儿臣以为,江南局势,迫在眉睫。”
  “哦?江南是何局势?急迫之处又在哪里?”皇上靠在边上,淡淡的问了一声。
  三王:“……”
  皇上用手里的折子点了点老,而后看老四:“你说呢?”
  四王:“……”不能说太子坏话!不能!不能!不能!
  第1115章 红宇琼楼 (57) 二更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四王不告状,他说:“……案件儿臣已上折,便不赘述了!只是此次江南之行,有两件事乃是儿臣亲眼所见,需得禀报父皇。”
  “说!”
  “不管案子究竟如何,百姓受盘剥,此乃不争事实。姑苏之事,确非民变。然则,百姓不堪重负,因不能缴纳赋税而被殴打、强行牵走家中牲畜抵税,甚至于被关押,督促家中借债赎人,此亦乃常事!”
  四王说着便抬起头来,坦坦荡荡的:“金通判正是基于此,才以下而犯上。以下犯上者,官场忌讳。而今,姑苏官员几乎全部因他折损,他也因此闻名于天下。人人称道,却也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江南之事,终需有人去办。护其才,他便忠其事!而今,将他留在江南,他之处境,千难万难,可谓江南官场公敌。
  因而,儿臣斗胆,请您下嘉奖于金通判。唯有如此,才能护住他。若不然,儿臣只怕弹劾他的折子已然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这朝中御史闻风而动,彼时京城淫雨霏霏,江南腥风血雨,他双拳难敌众手,寡不敌众,未建功先折损。”
  皇帝看了看眼前的儿子,“明日嘉奖,且给他密折参奏之权。”
  四王忙叩首:“父皇英明。”
  “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事是?”
  四王再叩首:“启奏父皇,还有一事,事关林如海!”说着,他便跪端正了,“此次清查了账目,对照之下,触目惊心。不敢去想林如海这些年是如何应付的!他再待下去,儿臣恐……”
  恐什么?他说到这里,语带哽咽,竟是难以成言。
  良久之后,四王将头低下头,额头挨着地面,接着道:“……那盐商皆是难相与之辈,若林如海遭遇不测,儿臣心中难安。”
  三王:“…”你这不还是告了太子的状了!
  对账目一笔带过,却说触目惊心。紧跟着你说林如海,表林如海的功劳!林如海越是劳苦功高,
  越是左支右拙的艰难,就越证明太子的索取无度。
  然后你还担心林如海的安危,话说了一半,你还哭了,连话都说不全了。
  那么长时间之后,你说你是怕盐商对林如海不利。可要是盐商,你哭什么?不过是说,林如海不愿意给东宫敛财了,但他又知道的太多了,怕东宫和甄家杀人灭口。
  是啊!在皇帝与太子之间,林如海这个官做的何其艰难。
  他在尽忠,也在一池浑水中以同流合污的方式办事。像是林如海这样的官员,在污泥中没有走偏,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如果这样的臣子都不能得个善终,是否是为君者的过错呢?
  可如果把林如海调到京城,这就有一个知道太子老底子的人。林如海便是什么也不说,太子相信吗?
  这不照样逼的太子每日里战战兢兢,疑神疑鬼。
  而对于江南的局势而言,既然要用王子腾去与甄应嘉交交手,那留林如海在江南好像用处也不大!不如给足王子腾信任,把林如海换回来。
  而王子腾和林如海还是姻亲,这么一调动,其实就是告诉甄应嘉:这个人跟你可不是一条心。
  同时,也是绝了王子腾左右逢源的出路。
  一件事有这么多的好处,当然就值得调回来。
  老四是一句不提这些好处,只哽咽的心疼劳苦功高的臣子,这就:“……”有点太不要脸了!
  然后……然后四王就说完了,果然是一句都没提太子,更没提太子的不好,一句关于太子的言辞都没有。
  显得是那么的得体,那么的公正无私,体恤臣下。
  皇帝看着家里这个老四呀,不由的笑了:“你也是……难得!”
  对君王,肯直言,哪怕有越权之嫌,该说的还是说了,都是利于天下的谏言。
  对臣下,能体恤,便是疑心你笼络人心,但也得先说你坦坦荡荡,磊落光明。
  对父亲,多有体谅,为人子不给父亲添堵,一心为父分忧。
  对兄弟,包容大度,不讲是非,宽和以待。
  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竟是挑不出不是来。
  能这么圆润通达……这么一比,老果然就憨厚了一些。
  皇帝用手里的折子拍了拍老的脑门,然后叹了一声:“不早了,一路劳顿,都回去歇着吧。”
  哥俩告退,从御书房出去了。
  人一走,皇帝难免失笑:“朕这两个儿子呀……”笑完了,这才又怅然:“太子……朕的太子啊……”
  到而今都没明白,要交给他的是江山,江山是什么?是子民,是百姓!
  若不珍惜子民百姓……而成了鱼肉百姓者的保护伞,又怎么配拥有江山,执掌天下。
  三十多了,二十五岁前,瞧着还好!越是年长,越是急切。越是急切,越是露尾巴。
  他想了想,吩咐人:“拟旨……”
  半个月后,四爷便接到了嘉奖。
  皇上亲自夸奖了不算,还赏赐了金家。四爷的官位没提上去,但是可推恩!推恩至替四爷侍奉双亲的金锐身上,给了金锐一个五品的龙禁尉
  没什么用处,也没有什么俸禄,就是单纯的体面,说出去是个官身。家里的门户可以大一点,小曹氏可以做个诰命夫人。将来的子女也都可以说是官宦之家出身。
  金锐就在京郊,赏赐早就拿到了。
  曹家表兄亲来了一趟,来报这个喜信。
  谁知道前脚进门,后脚礼部的官员就到了。除了夸奖了四爷,还给了四爷密折上奏之权。别的奖赏就没有了,推恩到兄长身上,这个恩典比其他任何金银田地可都重。
  桐桐坐在院子里读京城送来的信,曹氏和小曹氏都有信件,又有姑姐的信,说的都是家中琐事,无甚要紧之处。
  太后和皇后叫捎带了许多吃用,桐桐也会采买一些江南之物叫人捎带回去。
  将这些都处理了,又有甄士隐托礼部捎来的信,道录司本就隶属礼部,人情来往十分方便。夹在甄士隐的信件中,很意外的有一封来自黛玉的来信。
  想来是去京城的时候,与甄士隐一家同行,还是不可避免的与甄英莲有了交情。
  这信必是这样辗转寄来的!
  桐桐将其拆开,通篇看下来并无什么事端,不过是疑惑,问说,郡主乃是一大自在之人,原以为来京城必能得一自在,谁知竟是大大的不自在。
  看来在贾家住的并不顺心如意。
  都说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细想来,她心里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在贾家何尝不是处处与人为善呢?
  除了跟宝玉拌嘴闹矛盾,她跟谁有过冲突?
  别人说王熙凤送的茶不好,黛玉说她吃着却觉得好。
  宝钗说’幸而凤丫头不识字,不过是世俗粗话‘,黛玉在王熙凤起头做了’一夜北风紧‘的时候,先夸说,要是不看下面,正是会作诗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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