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柳妈妈坐在老太太跟前,低声一字一句的学:“……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老奴听的心肝都颤儿!这姐儿得有多聪慧呐。”
  老太太心里点头,说道:“可见,这心有慧根,比别的都强些。那物件两太太都摆弄了,这个说贵重,那个说价钱,却无一人想到这些,竟是背后有这吓人的事。
  此事,四哥儿不言语,你不可再外传。敲打敲打伺候的,管住嘴。以后听见俩小人儿说话,都躲着些。省的害臊!”
  柳妈妈便笑道:“老奴真信了缘分了!两人各坐一边,哪见生疏了?不知道的,还道是认识了三生三世,又聚堆儿了。”
  老太太只笑:好事!好事!
  果然,一连数日的打听,都没听说谁家有姑娘落水了。
  这情况,就很蹊跷了。
  大太太疑惑:“难道一大家子都遭难了?”这也不对呀,“庄户人家,小门小户尚有几门子亲戚,也还有街坊邻居。这大户人家,家大业大,族也大,便是这一房都遇难了,那其他家人亲戚也该找寻呀?是不是离老家远,还没察觉?”
  金达也是这么想的:“等等,再等等!”他问说,“那姑娘确实为良家?”
  “当然!大家闺秀,出身必不凡。”
  那倒是奇了怪了:“既然这么着,好好待她便是了。”
  “我倒是真爱那般人才,多少侯门千金尚且不如她气派。”她说着,便有些可惜,“那模样,那气度,王妃也做得。倒是落入这等人家,也是时运不济。”
  金达心中不悦,扭脸见太太面色怅然,他便起身:“太太早些歇着,我去与账房对账目。”
  大太太:“……”她打发丫头,“去安排酒菜给老爷送去。”
  这个丫头走了,又吩咐另一个:“去告诉四奶奶,就说还没有消息。”
  桐桐手里正端着银耳羹,一勺一勺的吃着,听了消息,该赏人家丫头的。想了想,手边没钱。
  她扬声温温软软的问四爷:“公子,可有碎银拆借于我?”
  四爷手里拿着书,心里正奇怪呢,听见桐桐又作怪,便喊外面的柳妈妈:“劳烦您取书房的匣子来,你们四奶奶要拆借银两。笔墨也一并带来,请你们四奶奶写了借条,利息几何千万列好,省的她耍赖,不还我银钱。”
  “公子嗓子不疼了?”桐桐也叮嘱柳妈妈:“您可千万帮我看看,这书房里藏着几只钱匣子,一并都抱了来,也好叫我有个底……”
  屋里的丫头婆子一并的笑,果然就抱了匣子来:“老奴查了,真就这一个。”
  桐桐便将匣子打开,打赏之后,又散了些散碎钱给院子里伺候的,而后将钱匣子交给碧桃:“好丫头,收好!咱往后可就指着这个过日子了。俭省着用!”
  碧桃老实,不知这是玩笑。
  四爷翻书,笑道:“你们奶奶逗你呢!她催着我,叫我快好起来,成家立业了,就该想法子养家糊口了。”
  这一说养家糊口,桐桐想起来了,“秀才公有廪米、火膏,足以养家了。”
  “只恐廪米微薄,叫奶奶受委屈。”
  两人隔着屏风相互打趣,一扫昔日阴霾。
  大太太的丫头回去一边笑一边禀报:“四奶奶当真是好性情,连哥儿都活泛了起来。这才几日,便好成一个人似得……”
  “莫要说嘴!”大太太数着佛豆,叮嘱说:“明日给四哥儿院送月例银,把这数月来未曾给的都补上。”另外,“秀才公可免税,家中早该多给一份月例银了!取银一百两,添上。”
  丫头低头,不敢言语:今日是自己多嘴之过!
  第1063章 红宇琼楼(5)一更
  桐桐靠在炕头上,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咯嘣脆的姑娘:“……我们太太说,前些日子,镇四爷身上不好,只顾着求医问药了,竟是忘了早前的月例银子,而今想起来了,一并送了过来……
  又有奶奶新来,干脆连奶奶的一并捎带了过来。镇四爷有功名,这是合家的荣耀。等身子康健了,必是要出门会朋见友,便让奴婢送百两银票请四奶奶收着。”
  说着,看了身边的小丫头一眼,“请奶奶查验。”
  柳妈妈看了这丫头一眼,低声跟四奶奶道:“这是大太太身边的芙蓉。”只是这话听着,又是补月例,又是给出门应酬的银钱,怕是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传到大太太耳中了。
  她抬眼看四奶奶,就见四奶奶就这么靠着,一直笑着听着,这会子指了碧桃:“还不去交接了去。”
  碧桃过去交接了。
  桐桐这才笑道:“劳烦你替我谢大伯母体恤。虽说人在病中,却不可借此推辞礼仪。我这正愁着呢,这几日才听闻,大嫂子的好日子在十月,三嫂子的好日子在十一月,紧跟着是大姐姐及笄。虽说一家子兄弟姐妹,不计较多寡。可心意不表,我们夫妻心中难安。
  大伯母操持中馈,我们这一病,婆母照管饮食,可请医问药,却多劳大伯母。身为子侄若说致谢的话,恐伤至亲之心。长辈如此体恤,晚辈感念在心。等身子好,再去给大伯母磕头请安。”
  芙蓉忙福身应承,慢慢的退出去了。
  一出去就拍着胸口:这是个真奶奶!
  她回去复命,站在炕边原话回复了。
  大太太慢慢吃着饭,对面坐着个鹅蛋脸的姑娘,炕边上大奶奶和三奶奶侍奉着,盛汤夹菜,规矩严整。
  三奶奶刘氏垂眸敛目给盛汤,勺子碰到了碗口,发出些声响。大太太便放下了筷子,三奶奶手抖了一下,汤撒了。
  大奶奶赶紧接了手,叫丫头将撒出来的汤用帕子擦了,这才把汤碗放在了婆婆面前。
  大太太没动汤,只颔首道:“是大家子做派。拨一斤燕窝半斤冰糖过去,冬日干燥,给四奶奶滋补。”
  “是!”
  “……原不过是四哥儿……镇四爷跟四奶奶说笑罢了,竟是叫人听了去,大奶奶难免多心。又是补了月例,又是补贴了银两。”好似四奶奶提秀才廪米和免税,就是要朝家里要银子似得,“这一送来,这要是面皮嫩的新嫁娘,早臊了。
  咱们这四奶奶,竟是不惊不怒,跟大太太说起了她的难处。家中需要应酬往来,这不能马虎。又说起了大太太的好处,竟是句句贴心。大太太便着人送了燕窝冰糖,这事便过去了。”
  老太太打着盹听着,而后跟柳妈妈摆手:“不必事事报我!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你只管听你们四奶奶吩咐便是了。”
  是!
  桐桐跟婆婆要二房人情来往的礼簿,这不是家中的公账,只是二房的私账:“……咱们秀才公的同窗友人也总有人情往来,他竟未曾留账目,这可叫我如何?只能讨了家里的私账,将其摘录下来,莫要失礼于人才是。”
  二太太曹氏觉得很是,成家了,自然是要自己交际的,“我这就叫人给你送来。”
  桐桐笑着应了,把礼簿搞懂,这一家的情况基本就摸清楚了。
  等礼簿搬来了,四爷叫人挪开屏风,他坐过来,跟桐桐面对面的坐着,一个人说,一个人记。
  四爷最近常翻书,看原身看过的书,书上有笔记,他在熟悉对方的笔迹。
  而今拿着无力当借口,字体慢慢变化嘛,总得掩盖过去。
  这金家有俩儿子,大儿子叫金达,看送出去的礼,今年七月,他才过了四十岁生日。
  而大太太史氏,其兄任宛平县尉一职,乃是从七品官员。
  这夫妻二人生育两子一女,长子叫金铮,今年十九了,过了童生试,没有考中秀才。但大太太为长子娶了翰林院侍诏的女儿张氏,这个翰林院侍诏不是什么大官,九品文官而已,但确实是官宦人家。
  次子金钟十六了,在家中行三,也是过了童生试,没有考中秀才。大太太为他娶了钦天监博士的女儿,也是九品文官之家。
  还有一女,名金钥。腊月便整十五,女子及笄年。
  家中能科举,至少不是商户人家。
  账本上会出现一些管事的名字,什么鹿山管事,什么药山管事,不难看出,金家不经商,但是却有山林养鹿种药,这应该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鹿茸之类,这可都是昂贵的药材。
  桐桐点了点一些药行和药铺的名号,心中更有数了,必就是如此了。
  柳妈妈之前曾说过,大老爷跟管事对账,说二老爷得知四哥儿无大碍,往山里盯着去了。
  基本可以判断出,家里这些进出药材的事,都归大老爷管。但是种植看管这些具体的事务,都是二老爷在操持。
  看二房的子女也能判断出,二老爷一半的时间在山里。
  二老爷叫金迩,三十八了。娶曹氏为妻,而曹氏出身商户,家中做的是南北通货的药材买卖。
  两人生两子,长子金锐,十七,在家中行二。娶妻小曹氏,乃是曹氏的亲侄女。
  次子叫金镇,今年十四,兄弟排序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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