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问:“哪来的大嫂子?”
啊?
“三媒六证,有没?拜堂祭祖,有没?”
没有。
“都没有,算啥大嫂,这就不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四爷看金守财,“不是正妻,那是啥?啥也不合法呀!人家是自由的,你回去把地收回去,不用我大哥,就直接能撵走。这事说哪去都占理!”
金守财:“…………”我的意思是:“冯刚不能这么欺负咱金家!”
“那女人本就不是金家的人,顶多算大哥的相好的。这跟欺负金家没有关系,这是我大哥自己的男女事,别人管,不好吧。”
“我就问你,咱能不能弄的过冯家?!”
“弄冯家干什么?无冤无仇的!咱还乡里乡亲,非压人家一头,没必要嘛。”四爷说着,就岔开话题,问说:“咋直接上厂里来了?”
“去家里了!你那家……只要你媳妇还是林氏,我这辈子都不踏足。”
这是跟桐桐弄崩了:“为啥的?”
“为你家妮子教养的事……”
“那是我俩的事!跟您有啥关系?扔都扔了一次,全当没那俩孩子就完事了,您管这个干啥?”
“妮子养不好,一样闯祸!再不济,嫁不出去咋办?”
“我养着!养一辈子。”四爷就说,“您这是啥都知道,五丫的事您也知道吧,听冯家说了。说来说去的,你问过五丫一声没有?您不养五丫,怎么还撺掇我不养我闺女呢?”
金守财气的饭吃不下去了:“你媳妇就没有不对的!你爹就都错了?那你说,我不管你大哥有啥办法?我跟你娘身边就你大哥一个人了。”
说着,他也掉起了眼泪:“人到了老了,就可怜了!四儿一女,也是辛苦拉扯大的,没一个守在身边照看的!谁能在身边,我当然就顾念谁。”
“您这话……跟我说,我没尽孝么?我尽孝了!赡养给了。叫我管我大哥,我照看了侄儿侄女,这还不成,还要咋照看?兄弟情义也尽到了。那您说,我们两口子哪里做的不对?”
金守财:“……”
“您看!谁做的周到,您找谁。”四爷就起身,“您赶紧吃,吃完我叫车送您回去。”说着,瞥见他脚上的鞋:“鞋咋了?”像是被火燎了一下,痕迹像是新的。
炼铁炼钢常坏鞋,这种痕迹很常见。
“吃完我带您买双鞋,保暖。”
金守财看了看脚:“没在你家吃饭,被你媳妇撅出来了,又被挑水的小伙子给撞了一下,鞋湿了。在茶水铺子,人家小伙子请我吃点心,请我喝茶,叫我烤火烘干鞋……不小心弄的!凑活能穿。”
四爷心里咯噔一下:于越?
他不动声色:“您可别把家里的事说给外人听?”
“咋不能说呢?人人都尊林先生,这个林先生是啥样的根底,叫人知道知道怕啥?当年你娘不答应婚事,是我看在她念书讲道理的份上才答应的,而今可算是吃了这个亏了……”
四爷:“……”于越分明就是在刨根底。这么刨下去,俞红以及俞红一条线上的人都危险了。
俞红做活回来,路过小巷子,突然麻袋从头而降,将人套住,塞进了骡车,缓缓驶远……
第868章 秋叶胜花(48)一更
草鱼和豆腐在锅里炖着,咕嘟咕嘟,满是香味。
桐桐看着差不多了,就往院子里去。
“娘,你去干嘛?”金枝马上看过来,确定大人要干嘛。
“去拔根葱,切葱花撒上面。”
“我去!我去!”
“你可别去了!冻的跟啥似得……”桐桐说着,自己去了。院子里距离屋子最近的这一片,用土埋了大葱。
葱只露着葱叶,冬天的葱叶干枯,就那么在风中挺着。桐桐蹲下去拽了一根,顺手将葱皮拉拔下来,扔在屋外的垃圾筐里。
正说这露在外面的部分都冻了,就隐约听见细微的敲门声。
桐桐就笑,之柳眉这样敲门,细细的小小的声音。她笑着应着:“来的巧,今儿有鱼吃。”
门一开,却看见柳眉一脸的慌乱。
“咋的了?你家又出事了?”
柳眉赶紧进来,将门从里面关上:“林先生,俞师傅没来。”
“俞师傅答应你要来?”
“嗯!答应我的。”
“许是临时有事呢?”
柳眉摇头:“我娘今儿生日,她昨儿答应好的。说今儿上午赶个工,中午给南城送个新做的棉袄,中午饭的时候赶到!可现在都快天黑了。”
桐桐:“……”秦省的吃饭时间是早饭九点十点这个时间段,午饭最迟不会迟过三点半。
一般情况下,桐桐也是保持这个时间点吃饭,跟大家一样。可要是有好饭,会等到晚上跟四爷回来一块吃。
金守财来的时候是过了下午一点半,接近两点的时候。
那个时间院子里的太阳正好,晒着并不太冷。
金守财在家里呆的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所以,他走的时候应该是两点半之前。大部分人,会在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吃饭,吃饭的时候,一定是关门闭户,将可能到访的客人拒之门外。
如果俞红答应要来,最迟会在三点半赶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不见俞红。
桐桐一颗心往下沉:干这一行的,最基本的素养一定是守时。跟上下级见面,不守时会给工人带来不便,会叫接头的人以为你出了状况了,会出现判断失误的。
所以,应该守时,也一直很守时的人,答应了却没有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出事了。
但跟柳眉却不能这么说:“应该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你先回,我去看看。”
柳眉欲言又止,临出门了,又站住脚,回过头来:“林先生,俞师傅她是不是出事了?”
“为啥这么问?”
“以前她爱说话,爱讲故事……最近她不太讲故事了,只听大家说话。”
桐桐就笑:“别多想,俞师傅嗓子疼,上次我还送了一篮子梨给她。睡热坑睡的,上火了。”
柳眉松了一口气,便笑了:“那肯定是被啥事给耽搁了!”她不好意思的抿嘴,“是我想多了。”
桐桐不慌不忙的,又拉住她:“等一下,你娘生日,我还真不知道!刚好有炖好的鱼,捎一碗回去给你娘尝尝。”
“不用……”本来做好饭了,等俞师傅到了好请林先生作陪的,结果俞师傅没到,倒是不好言语了。
桐桐端了一碗鱼出去:“赶紧回去,趁热吃吧。俞师傅那里……我去看看,回头有信儿了过去告诉你。”
“好!”
把柳眉送走,桐桐关上门,她背靠在门上,这才变了脸色:俞红一定出事了。
她做思想工作的,便是再小心,再不谈政治,哪怕说的都是妇道人家说的家长里短,日常是非,可从里面透漏出来的看法和主张,都是极其鲜明的。
而今两党合作,明面上的抓捕自然是不会的,只能是暗地里秘密抓捕,叫这个人凭空消失。
在决定抓捕这个人之前,凡是跟她来往密切的人都会被调查。而这些人里,如果属于来历不明,无人能证明身份的,就会被重点调查。
自己和四爷都是外省来的,来的时间短,其实该被着重调查才对。
毕竟,在来秦省之前,两人在老家的种地跟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是矛盾的,一旦遇到专业干那一行的,这么大个疑点,怎么可能不怀疑?
自己和四爷作为和俞红接触多的人,又有带着这样的疑点,必然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怀疑,却不能随便抓捕,因为四爷是张家以及入股张家的很多人的财神爷,他们抓捕会很谨慎,会极其小心的求证。
可这种事跟谁求证呢?
冯家知根知底,但是两家不愉快,他家的话不足以取信。
若论可信,还是自家人更可信。
其一,金大文在牢里,必然被人问询过;其二,金老二那边,未必没有人去旁敲侧击;其三,金老三在邮局,想从他口中套话,很容易;其四,甚至于五丫都被有心人求证过。
而最有权威的应该是金守财!
家里每个人的证词放在一起一比对,很容易得出结论。这也就是为啥俞红出事,而自己还安稳的在家的原因。
当然,这都是猜想,需要去验证。哪怕验证一点,就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回到屋里,把豆腐给孩子们先盛出来,他们自己吃,怕鱼刺卡住。
又给取了饼子,给小的用汤泡了饼子放在小饭桌上,一人一份:“你们在家吃,娘去巷子口看看有没有卖果子的,去去就回。”
一听买果子,都乐意了。吃的摆在面前,也都忘了害怕了。
她锁了大门,往巷子口去。
今儿金守财来过,是不是什么人接触过他?于越吗?一般早上于越给各家送水,凌晨四五点就开始,一直到早上八九点几乎不闲着。这是送水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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