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要兵无兵,要粮无粮!秦国不打,咱这日子尚可过;秦国要打,真打不起!
  本就打不起,而今将士多不想打,奈何?
  张平就直言:“若要战,大王需得做好损失十数城池之准备!若是得天时,阻了秦军,我们可少损失数个城池;若是不得天时,臣估摸,少则十五。”秦使说出的话,总是要兑现的。
  韩王皱眉:“若不战呢?”
  “不战……”张平将话含在嘴里,缓缓跪下,却未能出一言。
  韩王看向其他大臣:“众卿以为呢?”
  无人言语,就这般站在大殿之上。
  韩王从王座上走下去,问说:“可有将军敢为寡人一战?”
  武将抬起头来:“臣等敢!敢!”
  “战可能胜?”
  “必死战!”
  韩王:“……”这不是寡人所要答案!死战,战死,寡人还有何人可用?
  他转脸看向文臣:“可有卿家能出谋划策,以解眼前之困?”
  文臣尽皆低头,无人言语。
  韩王不死心,走的离文臣更近,从一张一张脸上看过去,“可有人愿意出使,与秦王周旋一二?”
  大殿上静悄悄的,良久才有人出声:“许是公子非有良策?公子非得秦王赏识,与长公主私交颇深,或可一用。”
  韩王却摆手:“不可!不可!非——自傲过甚,此事他办不好。”
  又有人说:“夏大夫如何?”
  夏大夫噗通一跪:“臣老迈……若是出使秦国,臣能活着去,活着回……别的……臣做不到!”
  都督便道:“臣万死,禀大王以实言。若战,丢城池损人口;若不战,疆域尚在,人口无损。若战,国力大损,无再兴之望;若不战,虽有损国体,然受此等屈辱,未尝没有大兴之日。想那越王勾践,沦为阶下囚,卧薪尝胆之后尚能复国,更遑论我韩只是称臣献玺?只要国土在,只要子民在,我韩国便在!”
  韩王满脸苍然看着大殿之外:“尔等再无良策为寡人解困?”
  无人回答。
  “尔等要看着君王受此大辱么?”
  大殿之上有饮泣之声,大臣们悲不自胜!
  正不好下决断,便有密信传来,信来自咸阳,说是:秦有调兵之举!
  有大臣说:“此信未必为真!咸阳城中耳目尽皆被秦长公主掌控其中。若是如此,咸阳城中所报,怕是秦国有意为之。若是如此,倒也不用怕,能如此逼迫,就说明秦国未必真会兴兵!莫不是虚张声势?”
  都督回头说此人:“之前未必不是如此?可而今,秦使一行将韩虚实已然掌握,那么,此假消息怕也能变成真消息。若真若此,又当如何?”
  这大臣便不敢言语了,微微低了头:实力不济,处处心虚,此无法可解。
  韩王眼泪长流,对着苍天呼号:“谁可救寡人?谁可救韩国?昔年,三家分晋,先祖何等英武,创此基业!寡人——寡人——这便要葬送了么?”
  “大王啊——”
  “大王啊——”
  ……
  大殿中哭声震天,被秦人逼迫,被秦国欺辱,弱国之悲,何人能懂?
  韩王转过身,重新坐回去:“着人,拟诏!”
  诏书从韩宫中传递出,往秦使馆而去。
  桐桐坐在正位上未动地方,张平亲自前来,双手捧着诏书:“长公主,此乃我国君诏书。”
  甘罗迎了过去,还了一礼,单手接了诏书,然后直接展开,语调平铺直叙中带着几分失望的回奏说:“长公主,韩王愿称臣献玺!
  第762章 秦时风韵(89)二更
  韩国国书、玉玺连同使臣,一起入咸阳。
  长公主一行未归,韩国先遣使臣入秦。
  咸阳哗然!
  此前朝中并无风声,无人知长公主此行究竟为何。对外称太王太后思乡,可此等言辞,只有王绾、穆歌此等赤诚臣子肯信。吕不韦与李斯丝毫不信!
  而今才去了几日,竟使得韩国称臣献玺?
  站在大殿之上,秦王坐于王位之上,韩使双手托起玉玺,跪于大殿之上。嬴政自王位而起,一步一步下来,抬手接了韩国玉玺,高高举起!
  他每走一步,便一声’威武‘之声。
  他从大殿之内走到大殿之外,于是,内外尽皆威武之声。
  韩使跪于大殿之上,听着秦人耀武扬威,何等怆然?
  秦宫内,韩氏听见了,问说:“是何声响?”
  外面欢天喜地:“韩国称臣献玺——韩国称臣献玺——”
  韩氏手一松,茶盏落地。
  成蟜欢天喜地而归,正看见母亲怔怔然站于大殿之上,面朝东面,那是韩国的方向。他抬手将人都打发了,这才过去:“阿母?”
  韩氏回过神来,攥住成蟜的手臂:“我儿……为何不曾上课?回来作甚?”
  “师傅给儿放假一日,今儿有宫宴……”成蟜说着,便忙安慰母亲:“阿母莫要忧心,韩并不远。等儿成丁,大王必给儿封地。儿请旨……”
  韩氏摇头:“我儿莫要鲁莽!不可!不可!我儿好生跟先生学,他日,大王命我儿作甚,我儿便作甚……不可莽撞。”
  成蟜抿嘴笑了笑,“阿母勿要伤感。祖母便不曾伤感,听闻韩国称臣献玺,祖母正于宫中放赏。”
  韩氏摸了摸成蟜的头:“好!阿母亦放赏。”说着,她摸了桌上的枣子递于成蟜。
  成蟜看见枣子,手攥紧,但见母亲之态,他还是伸手接了,却未曾往嘴里塞,只捏在手里:“阿母,儿去章台宫里……”
  “去吧!”
  成蟜捏着枣子,出来之后看见满树的枣子,地上落了许多。以前需得爬树才能够到的枣子,而今站于树下已能摘到。
  他摘了许多,用衣袍兜着。
  而后先去了奉先宫,一到门口,就见桑榆在。
  桑榆见礼:“公子。”
  成蟜问:“大王在?”
  桑榆点头:“是!大王在。”说着,就躬身:“公子稍等,奴去禀报。”
  稍时,桑榆出来:“公子请进。”
  成蟜兜着枣子进去,供奉着历代先王的正殿里,大王正跪着。供桌上,韩国国书印玺放在其上。
  他一步一步的过去,喊了一声:“大王。”
  嬴政回头,看向成蟜,朝他点头。
  成蟜又上前,将刚摘的枣子放于供桌上:“枣子红了,我予父王摘些枣子。父王夸枣子甘如蜜!”
  说着,又取了一个递给大王:“您吃吗?”
  嬴政看着那枣子,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
  成蟜歪头看他,似有询问之意。
  嬴政一下一下嚼着枣子,今年雨水多,阿姊说,日光不足,今年果蔬失其味。果然,枣子并不如往年好吃。
  但抬眼看见成蟜眨巴着眼睛看他,他想起那一年,他摘了柿子给阿姊,柿子已软,他以为不涩口,非要阿姊咬一口。
  阿姊吃了,只说好吃,可他寻来更软的,尝了一口,竟是涩口难忍。
  原来,柿子不是摸起来软了便甜了,那需得熟软到可揭皮下来,口感方好。
  成蟜专注的看他,他学着阿姊,面无异色的点头,然后说:“果然……甘如蜜。”
  “果真?”成蟜眼睛都亮了,转身就跑:“兄长,我予你摘枣子去。”
  嬴政一个人在大殿里,将枣子含在嘴里,抬头看着牌位:“父王,这枣子……好生难下咽。”
  牌位只是牌位,并不能回应于他。
  李斯、吕不韦、蒙骜、王龁正于章台宫等他,他将这难下咽的枣子咽下去,而后起身便走。
  等回到章台宫,他面色如常,智珠在握:“入座。”
  坐了,而今要论的便是国策。
  吞六国,需得一步一步来。
  韩——名存实亡!只静待时机,便能不费代价将其吞并。
  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当如何?
  嬴政问:“尉缭呢?”
  黄琮忙去宣召,尉缭乃藏书阁一郎中,前几日被大王遇见,不知为何得大王赏识,而今以客卿之身留于宫中侍奉。
  未曾想,这般大事,大王宣召此人。
  尉缭与李斯意见一致:“韩之下,便为赵。”
  秦国与燕国、齐国不接壤,隔空打不了此二国。
  而秦与韩、赵、楚、魏尽皆接壤,而这四国中,韩国弱小,韩国于函谷关外,遏制大秦东出咽喉,因此,韩国为第一要灭之国。
  其他三国,赵、魏、楚中,尉缭说:“魏王虽昏聩,然信陵君魏无忌于魏国威望盛,魏国实力胜过赵国多矣!而魏乃’天下之枢‘,若要灭楚,必先灭魏。魏国乃进军楚国之障碍,魏国不灭,无以灭楚。”
  所以,先韩,后赵,接下来才是魏,而后楚!
  李斯便接着道:“因此,我秦国只能笼络燕齐、稳住魏楚,消灭韩赵。”
  嬴政点头,示意李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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