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哈哈哈……”赵书晴突兀的笑声在空旷的正堂中肆意回荡,令众人心中一阵不适。沈策州等人更是面露不悦。
  凌华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厉声警告道:“赵书晴,你最好闭嘴!”
  赵书晴停住笑声,朝着凌华霜看过去,“不是要验我吗?不是笃定我被人玷污了清白?凌华霜,不如大家一起验个清楚!”
  沈策州满脸困惑,实在不明白赵书晴与凌华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局面为何陡然变得如此诡异。
  “够了!”凌华霜怒喝,一个转身,把朱骜踢了出去,“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你这个畜牲而起!赵书晴,你今日受得委屈,我凌华霜替你报了!"
  赵书晴心中明白,凌华霜这是拿朱骜当筹码,试图堵住她的嘴。她与凌华霜对视,并未言语。
  凌华霜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却仍带着一丝威胁:“赵书晴,你该清楚什么对你有利。你二哥的伤势我已知晓,我手中有他所需的伤药。把事情闹大,对你我都没好处。”
  沈策州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满是狐疑。赵书晴究竟知晓何事,竟让凌华霜如此紧张?
  他探究的眼神落在凌华霜的身上,想起不久之前,凌华霜因为动怒躺在床上,难道……她因为战场上的伤势,不能生育?
  沈策州神色一凛,沉声质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赵书晴心中思绪翻涌,她深知凌华霜怀孕一事一旦说出,必将引发轩然大波。亲事近在眼前,揭穿一切,虽能解一时之恨,但后续不知会引发何种后果。
  况且,她的和离懿旨,会在成亲之日下来,亲事往后拖延,对她来说,绝无好处。
  赵书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转头对着沈策州面对他的质问,丝毫不慌张,反倒是略带着逼迫:“侯爷,想知道说什么,大可让稳婆进来,一探便知。”
  凌华霜脸色骤然变了,凌华霜以为赵书晴要与她撕破脸皮,却未曾料到,沈策州当下比她还要着急:“不必唤稳婆!我信你,自然也信华霜。”凌华霜是否能生育,日后有的是机会查证,若是此时稳婆进来,他的隐疾便彻底瞒不住,权衡一二,沈策州自然不愿。
  事情发展到这般田地,沈策州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目光冰冷地看向趴在地上的朱骜,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切皆是因朱家而起。
  若将朱骜推出去,或许能尽快了结此事。念及此,他当下便做出决断:“傅大人说得对,朝廷命官夫人被绑,此乃触犯律法之举,应当彻查到底!”
  沈老夫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一变,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上前去,一把紧紧抱住朱骜。
  她脸上满是怒容,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兽,大声吼道:“不要怕,有姨奶奶在,谁也别想冤枉你!”
  沈老夫人突然的举动,让沈策州眉头紧锁,反倒是赵书晴和凌华霜神情不变,沈老夫人偏袒朱骜不是一日两日了。
  就在方才众人争执之时,沈老夫人便已悄然将张嬷嬷唤至一旁。
  沈老夫人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焦急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张嬷嬷微微颔首,同样低声谨慎地回道:“老夫人放心,马夫一家已经妥善处理,西郊大坑上除了赵书晴攀爬留下的痕迹以外,表少爷未留下任何痕迹。跟表少爷一起行动的那群人,早在昨日便已被严词警告,料他们不敢乱说。”
  沈老夫人听后,原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这才转身冲过来护住朱骜,同时对着众人怒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骜儿绑了赵书晴,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傅大人,你们大理寺断案也不可能靠着两片嘴皮子就能断案吧!”
  傅华尘看向赵书晴:“侯夫人,你可有话要说?西郊大坑上,除了一些攀爬的痕迹,并无其他证据,说明是朱骜绑了你。”
  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朱骜闻言,也稍安心不少,叫嚣着:“对啊,你拿出证据来!说不定你去会情郎了……”
  沈策州冷若寒霜的眼神看过来,把朱骜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吞吞吐吐改了口:“反正,反正,就是要证据!”
  赵书晴神色冷凝,毫不迟疑地往前疾跨一步,凛冽的目光直直逼视着朱骜,一字一顿道:“想要证据?行!我这就给你!劳烦傅大人,去慈心庵请慈航大师来一趟。”
  赵书晴此言一出,原本剑拔弩张的正堂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沈策州震惊看向赵书晴,眼底不可置信;凌华霜则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朱骜一脸茫然,他作为晚辈并不知道慈航大师是何人。
  而沈老夫人的脸色,在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犹如被寒霜侵袭,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抬眸恶毒看着赵书晴!
  傅华尘闻言挑眉,慈航大师,慈心庵主持,德高望重这是其一,更主要是沈老夫人这个位置,原本属于慈航大师——苏瑶的。
  老侯爷先于苏瑶成亲后于沈老夫人相遇,对其一见钟情便把沈老夫人带回府邸中,最后在沈老夫人设计下休了苏瑶。
  待苏瑶出家为尼后,老侯爷后悔了,老侯爷的墓地还留有苏瑶的一席之地。
  第72章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在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时间仿若凝固。沈老夫人死死地盯着赵书晴,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实质化,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可怕。
  还不等傅华尘有所动作,一声沉稳空灵的“阿弥陀佛”从外面传来,直直撞进众人心里,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发凝重。
  伴随着脚步声,身着素袍、手持拂尘的慈航大师走进正堂。她面容祥和,眼神睿智,目光扫过众人,在沈老夫人脸上稍作停留,沈老夫人便如遭重击,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慈航大师稳稳站在正堂中央,对着沈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朱玲好久不见。”
  朱玲是沈老夫人的闺名。
  沈老夫人尖叫:“你来做什么!我们晋安侯府的事情,你插手做什么!”
  老侯爷最后的遗言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入沈老夫人的心!
  慈航大师并不理会沈老夫人的愤怒,随着她的质问,视线如利刃般瞬间落在赵书晴的脸上。赵书晴见状,立刻恭敬地行礼,急切说道:“有劳大师,跑这一趟。我被诬陷之事,还请大师为我证明清白。”
  慈航大师微微颔首,目光平稳,声音更是不疾不徐却有穿透力:“昨日夜里,贫尼外出,意外见到此人协同贼人将侯夫人丢至西郊大坑处。是贫尼将她救起,留在慈心庵。”她伸手指向朱骜,动作坚定而有力。这声音虽轻,却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正堂中掀起惊涛骇浪。”
  朱骜瞬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狡辩道:“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我没有!你这个老尼姑,不要随便诬陷他人!姨奶奶。”
  他宛如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握紧朱骜的手说:“苏瑶,旁人敬重你是德高望重的主持,可在我这儿,你的话半分可信度都没有。你表面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实则道貌岸然,全是假仁假义!傅大人,我与她过往就有纷争,她落败后才出家为尼。如此之人,说出的话,叫我如何能信?”
  赵书晴不慌不忙,“既然慈航大师让老夫人无法信服,那此人呢?”话音刚落,昨夜连夜逃跑的马夫出现在正堂门口,原本守在正堂外的仆人不见了。
  就在众人因慈航大师的话震惊之时,马夫他浑身是血,衣衫被鲜血浸透,一缕缕血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他的脸上满是仇恨与疲惫,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朱骜,那目光好似要将朱骜生吞活剥。
  朱骜被沈老夫人安抚的神情再看到如恶鬼般的马夫时,他骤然变了。
  马夫发狂一样地冲了过去:“你杀了我娘子!你杀了她!”
  傅华尘见状,立刻高声下令,让人死死按住马夫。马夫拼命挣扎扭曲,身体如同一头困兽,想要挣脱束缚,他声泪俱下,大声控诉:“是他!是他给我一千两银子,让我背叛夫人,事情败露后,他派人追杀我们,我娘子……我娘子就死在我怀里!”将朱骜的丑恶行径彻底揭露在众人面前。
  朱骜像是被马夫的指控狠狠蜇了一下,整个人猛地从地上弹起,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倒,慌乱地站直身体,手指直直地戳向马夫:“你信口雌黄!”他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尖锐又颤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随便找一个人来,就,就想污蔑我。”
  随着他话音刚刚落下,正堂再次进了几个人,是朱骜平日玩得最好的几位狐朋狗友,也是与他一起绑了赵书晴的同伙。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朱骜的声音已经变了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他扫视着这几个昔日的酒肉朋友,希望他们能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摆脱困境。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他们躲闪的目光和一脸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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