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刚让人事部发了邮件，下午召集所有经纪人开完会，就会把三个新助理分出去。”万天海说，“等安排好了我给您发消息。”
“嗯。”
*
将路霖送进剧组后，桑未怜回家睡了个午觉，下午再次醒来时，就被汪故告知万天海给他分了个beta助理、一个司机和两个保镖。
“是万总代亲自安排的，一共十七个人，给你分了四个。万总代的原话是‘之前你出过事，考虑到艺人安全，司机和保镖必须要有，助理可以试用，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换’。”汪故在电话里复述。
“不合适再换，那不是摆明了必须得有一个助理？”桑未怜不满地皱眉。
“其实我觉得有个助理也能方便一些，要不然先试试看？”汪故说，“我见过那小姑娘了，大学刚毕业，虽然性格内向，但做事挺仔细的。”
“知道了，让她明天开始先来跟着吧。”比起反复换人，试用这个条件让桑未怜松了口。
隔天，桑未怜便见到了章春桃和新保镖新司机。
连续几天他忙着《盲》剧组的试妆，频繁出门，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和老实巴交的司机丝毫不奇怪，奇怪的是章春桃。
她工作认真细心，为人话少安静，除了偶尔慢半拍，没犯过错，奇怪就奇怪在她对桑未怜的各种习惯了如指掌，就好像大脑被输入了固定指令的机器人。
看到面前被端过来的绝对合他口味的咖啡，桑未怜没忍住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问完，又觉得这问题多少有点歧义，偏一时又没想到更好的表达的方法。
章春桃被问的直接愣住了，认不认识桑未怜？当然认识啊，国民级影帝！
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回答：“认、认识……？”
桑未怜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来做助理前，有谁跟你讲过什么吗？为什么你对我的习惯那么了解？”
有很多细节可是外人都不知道的，比如他喝咖啡不喝最上面一层的沫，必须得细细撇掉。
这种过于细微的习惯连汪故都不清楚，只有路霖注意过。
章春桃恍然大悟，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来您身边工作前，宋助理交代给我的，他说会对我的工作有帮助，里面详细记录了您的生活习惯、喜恶品味之类的，我背的很牢。”
桑未怜默不作声地翻着册子。
章春桃半天没得到回应，忐忑不已：“……桑老师，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吗？”
桑未怜合上册子，摇摇头：“没有。”
丝毫没有不到位，做的太合他心意了，就好像路霖在身边的时候。
偏巧这时造型指导过来叫桑未怜去试妆，打断了他的思绪。
等到一天忙完，桑未怜坐进车里，忍着疲惫揉了揉眉心。
路霖给的临时标记已经消失了，刚刚戒断alpha的存在，他颇为不习惯，也很容易累。
章春桃看到，立马从背包里翻出一个蓝色的香囊：“桑老师，这个给您，有这个您应该会休息得好一些。”
桑未怜将香囊拿到鼻尖嗅了嗅，是与路霖的山泉味信息素极其相似的冷冽清甜。
又想到路霖了。
再结合白天的种种，桑未怜忍不住问：“你跟路霖认识？”
章春桃照顾他的种种细节真的太像路霖亲自教过的。
“谁？”章春桃一脸茫然，双眼盛满真挚的困惑，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
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没事。”桑未怜看向司机，“开去海城影视基地。”
副驾驶的汪故惊讶地回过头：“你大晚上去那儿做什么？”
“去看看。”
路霖在《光荣的总裁》剧组总共拍摄半个多月，他忙的这段时间，二人联系骤然减少，这几天频繁想起路霖，也不知道对方适应了剧组的生活没。
去看看，顺便再探探路霖口风，他倒要搞清楚为什么宋河会知道他的生活习惯。
汪故懒得劝，只好叮嘱司机往平时记者不会蹲点的路上开。
章春桃好奇，但知道不该问，所以安安静静的，只做助理该做的事。
*
“路总，这些文件我就先带回去了。”宋河将路霖签好字的文件重新放回文件袋，“下周六晚上在星海国际酒店有一个商业晚宴，您的母亲会出席，您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暂时不能回国，万总代托我问您是否要亲自出席。”
“晚宴名单发我一份，我看过名单再决定。”下周六他杀青，桑未怜进组，与其让母亲独自出席晚宴，如果晚宴私密性强，没有外人，他倒是可以亲自出席。
“好的。”宋河点点头。
“从明天开始你暂时不用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了再处理，如果来不及就让万天海想办法处理或者延期。”路霖交代。
《光荣的总裁》剧组那位带资进组的主演这几天一直轧戏，导致剧组拍摄进度严重落后，他的大部分戏又都是与主演的商业竞争对手戏，牵连之下他的戏接下来几天都是从早排到晚的。
“好的。”宋河不问原因，答应后放下文件袋，手搭上方向盘，“如果没其他事，我送您回剧组。”
“嗯。”路霖应声。
最近光越娱乐紧急工作不少，宋河已经连续五天开车到剧组找路霖处理文件了。
为防被剧组的人看到引起误会，他都是将车停在离剧组两个路口外的公共停车场，等工作处理好天也黑了，再直接开车送路霖到离剧组下榻的酒店最近的一个路口。
今天也是如此。
到了路口处的停车点，宋河停稳车，下车绕到另一侧，替路霖打开车门，恭恭敬敬道：“路总，您路上注意安全。”
路霖尚未应声，身后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路总？”戴着帽子口罩的桑未怜从停靠在马路边的黑色保姆车旁走上前，安静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
“宋助理叫你路总？”
第27章
路霖怎么也没想到，桑未怜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桑未怜视线直直盯着他，不断往前逼近，直到脚步停在他面前，没等他想出什么辩解的话来，将锐利的目光落在宋河脸上。
“宋助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河心都凉了半截，他感觉此刻堪称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工作危机。
“我……”
“宋助理在帮我排戏。”路霖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最合适的借口。
“排戏？特地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排戏，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原来这么好。”桑未怜冷笑。
比起“路总”到底是真排戏还是假排戏，他更觉得宋河碍眼，宋河可是个omega。
“他帮万总代来给我送合同的。”路霖解释的同时赶紧催促宋河，“宋助理，我的那份合同呢？麻烦你给我一下。”
“哦哦，我这就拿。”宋河匆忙钻进车里，将放在驾驶座上一堆文件中的演艺合同抽出来。
递给桑未怜时，他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手一点也不敢抖。
路霖说：“因为我没有经纪人，演艺合同下来了要我签字，负责这件事的演艺部部长明天要出差，万总代就安排宋助理给我送我来了。”
桑未怜看到了合同内容和落款签名，确实如路霖所说。
因为桑未怜戴着口罩和帽子，难以辨认表情，所以路霖紧盯着桑未怜的眼睛，确定他信了之后，才放低声音道：“我跟剧组的人不太熟，明天开始要拍的戏比较多，我没经验又怕忘记台词，所以临时请宋助理帮忙排了一段。”
桑未怜不说话，路霖不敢动，宋河更不敢走，知晓二人关系的汪故望天发呆，章春桃胆子小，低着头逼迫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更不准自己乱猜测。
直到桑未怜的司机下车问：“那个……我先把车停到什么地方？这个路边不能久停车。”
路霖抓紧机会，靠近桑未怜，小声询问：“哥哥是特地来看我的吗？要不然去我那里坐坐，有什么要问的我都可以跟你说，我只是希望你别生气。”
尽管这里偏僻，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但毕竟是影视基地附近，保不齐万一被拍上热搜。
汪故轻咳一声：“我让司机去停车，未怜，你是要回去还是……？”
路霖眼巴巴看着桑未怜，生怕他说要回去。
桑未怜合上合同扔回宋河手里，示意路霖：“走吧。”
复又看向宋河：“宋助理送我们一程？汪故，你们可以回去了，晚点我让宋助理送我，宋助理不介意吧？”
宋河咽了口口水，紧张却面不改色：“当然不介意。”
车里，宋河沉默开车，桑未怜在后座面无表情，路霖心中忐忑不已，小心翼翼却又紧紧勾着桑未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