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药方 第91节

  “怎么会呢,我妈病重,他连看都不看,就怕影响他形象,我对他真是失望透顶。”
  “那你还顾忌他干什么?”
  “我没顾忌什么,我只是觉得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那到底是聚还是散呀?”棋龄被小雪搞糊涂了。
  “散!上次我回去就跟他提出了离婚,他不同意。我知道他是怕影响明年的升迁。这段时间是敏感期,他不想生事,我妈吸毒,传出去对他不利,我知道他的心思。”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被他这样没完没了的欺负!”哎呀,真把棋龄给气死了。
  “表姐,那300万你不用还了。”
  “怎么回事?”棋龄吃了一惊。
  “我妈死后,我把她的财产清理了一下,刚好有300来万,我都给了冯场长,你不用还了。”
  “这……”听小雪这么一说,棋龄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用过意不去。其实,我也是在帮妈妈完成心愿。你知道妈妈一直爱着表叔,上次你借钱,其实她非常想借给你,可是她的钱都用来炒作表叔了,所以没能帮你,她因为这事一直很自责。”说到这儿,小雪又哭了。
  棋龄也哭了,她是感动的,她感觉欠这两个母女的实在太多了。痛苦的是,她没有什么来回报人家。
  作为礼貌,泽家待在棋龄旁边陪了小雪一会儿,等她俩聊得进入状态后,他走了。
  他得安抚一下俩孩子,他先来到儿子的房间,儿子不高兴,没搭理他。泽家安慰说,“你别灰心,这次中秋节爸爸放三天假,明天带你俩去好不好?”
  儿子还是没说话。
  “阿姨来了,第一天咱们出于礼貌,怎么也得陪陪人家。秋叶,你是最懂事的孩子,你应该能明白。”
  “那妈妈呢?”儿子终于说话了。
  “你别管她了,明天让她陪阿姨,咱们一起去,你看好不好?”
  秋叶点了点头,“行,那你问问妹妹吧。”
  泽家见做通了儿子工作很高兴,他又来到女儿的房间,女儿又在床上扎着呢,泽家见状忍不住笑了,“闺女,生爸气了?”
  “哼!你跟妈一样也是个骗子。”
  “谁说爸是骗子,明天就带你俩去,我已经跟你哥哥说好了。”
  “骗子,要去就今天去!”
  “阿姨来了,出于礼貌,咱们今天得先陪陪人家,明天去不一样吗?”
  “不行,要去就今天去!”静美是不依不饶。
  泽家急得脑门直冒汗,最后他心一横,“行,爸爸说话算话,今天去就今天去!”
  说完,泽家去找老婆,“棋龄,你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棋龄显得有些不耐烦。
  泽家搓了搓手,颇有些为难地说,“孩子想去迪斯尼,要不你先陪着表妹,我带他俩过去看看。”
  “那哪行呀,待会还指望你买菜做饭呢。”
  “上次说去就没去,这次再不去我怕两孩子想不开。”
  “你个窝囊废,连个孩子都摆不平。我去!”
  棋龄起身就想过去,小雪给她拦住了,“让他们去吧。你听我唠叨就行了,没必要让孩子也陪着我这个怨妇。”
  “看你说的。”棋龄让小雪坐下,随后对泽家说,“行,那你们就去吧。”
  “那表妹,你和棋龄聊,我和孩子们就先走了。”
  小雪点头,泽家打完招呼,前去找静美,没想到扑了个空,在儿子房间?泽家猜对了,静美刚跟哥哥说完爸爸答应今天去的事儿。
  “你真棒呀!”哥哥挑起了大拇指。
  “哼,我说过,爸爸最疼我了。”静美很是得意。
  “你们干什么呢,走了。”泽家进屋,招呼俩孩子走。
  俩孩子见爸爸要带他们走,非常高兴,一个个跟在爸爸后面屁颠屁颠的。路过客厅的时候,被棋龄给叫住了,“整天就想着玩,跟阿姨打招呼了吗?”
  “阿姨好,阿姨好。”两孩子一边说,一边鞠躬。
  “玩的开心的点。”小雪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们走了,跟阿姨再见。”泽家让俩孩子跟小雪再见。
  “阿姨再见,阿姨再见。”俩孩子一边出门,一边跟小雪挥手。
  “再见。”小雪也挥了挥手。
  等门关上后,小雪对棋龄说,“多懂事的孩子。”
  “懂事,那是随他们意了。你不知道,养孩子可操心了。”
  “我倒是想操心,可是没有这个命呀。”
  “唉,别说这不开心的事了,说点别的。”
  ……
  眨眼间,小雪在棋龄家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棋龄送小雪去火车站。候车室里,棋龄问小雪,“你真地准备等加爵明年升迁后再办离婚?”
  “对。”小雪点了点头。
  棋龄向四周看了看,哼出了一口气,虽说她早知道是个答案,但还是替小雪不值。
  等平复一下心绪后,她问小雪,“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在那教学吗?”
  “还没想好,我也不知道是继续留在那,还是换个地方。”
  “要不你来杭州吧,我在这边认识人多,到时给你介绍个好的。”
  “我还可以再来过吗?”一听这个小雪哭了。
  “看着我!”棋龄双手扶住小雪肩膀,目光如炬地鼓励她,“记住,什么时候都要坚强,知道吗?”
  小雪点了点头,“如果我不想在那边待了,我会过来找你。”
  29
  棋龄送走小雪后,心情沉重,回到家后,眉头紧锁,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有很大的心事。
  “钱也不让你还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泽家有些不解。
  “钱不还了,人情不得还呀!”
  “还呀,找机会呗。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玩命了,那个兼职我看你就别干了。”
  “什么就别干了,我同学的钱不得还呀?”
  “噢,对对对。”
  棋龄轻蔑地看了老公一眼。
  “其实我还也行,没多少钱。”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整天总想着享受。”
  “我怎么总想着享受了?”泽家简直委屈的不行,“我是想让你多歇歇,顺便再陪下孩子。”
  棋龄没搭理老公,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想起,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妈妈。
  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自从结婚那天母亲闹场之后,母女俩再也没有联系,算来已经5年多了。
  之前她一直在母亲的羽翼之下,从来没有为生活问题发愁。可这五年来的酸甜苦辣,让她深刻体会到原来生活如此艰难。
  在忍受的煎熬中,她内心深处是非常希望母亲能及时出现帮自己一把,可让她气愤的是,这五年来母亲不闻不问,就好像忘了自己这个女儿。
  因此棋龄心里是有怨恨的,可当母亲打来电话问候她“最近过的怎么样”的时候,她感觉好像一切都释怀了。
  她感到那个随时给她温暖,随时保护她的妈妈又回来了,此时她内心非常想说“妈,我好难受呀”,可不知道怎么搞的,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我很好,妈,你有事吗?”
  郭艳丽心里也同样不是滋味,这五年来虽说没和女儿联系,但每每想到女儿,她就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你说当妈的有不疼自己孩子的吗,可明明前面是个坑,女儿却瞪着眼睛往里跳,你跟她说不要跳,她却把你当成仇人。
  每每想到这个,郭艳丽就努力说服自己,管她干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以后头破血流是自己找的。
  虽说这样的决心没少下,可每当从马飞雄口中得知女儿遇到困难的时候,母爱还是难以抑制地爆发。
  几番挣扎之下,她甚至都决定屈服了,可不是嘛,她曾经让马飞雄传话,只要女儿肯认错,钱不是问题。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女儿根本不买账。她这个气呀,自己上赶着帮忙,到头来弄个自作多情,算了,既然她不领情,那就由着她吧。
  这次由于马飞雄的事情,她硬着头皮给女儿打了电话。事实上,当她问候女儿的时候,她都准备原谅女儿了,让她心凉的是,女儿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热情,冷淡的好像路人。
  这打消了她进一步跟女儿联络感情的想法,她把话题引向马飞雄,“你爸出了点问题,你过来一下吧。”
  “好,我这就过去。”
  棋龄挂上电话,去衣架拿衣服。
  “怎么回事?”泽家问。
  “爸爸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出了什么事?”
  “我没问。”
  “唉,你怎么不问问呢?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你在家看孩子吧。我猜也没什么事,就是不得志呗。”棋龄说完,出了家门去火车站。
  三个小时以后,棋龄来到位于上海的家。
  “你爸爸最近接连受到打击,精神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你看……”郭艳丽一边将女儿往书房领,一边给女儿介绍原因。
  “我知道。”棋龄打断了母亲的话,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于心。
  郭艳丽没再说话,她推开书房的门,对坐在椅子上的马飞雄说,“飞雄,你看谁来了?”
  马飞雄垂着头,连眼皮都没抬,就好像没听到有人跟他说话。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看到爸爸的那一刻,棋龄还是有些惊呆了。只见马飞雄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最关键的两眼无神、精神萎靡,很明显处于极度抑郁之中。
  棋龄刚想劝劝爸爸,没想到马飞雄突然呵呵傻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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