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药方 第79节
“我怎么无能了?”见老婆这样说,泽家火气也上来了。
“不能赚到钱就是无能!”其实棋龄内心想说的是泽家要是能赚更多的钱,买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泽家又不傻,当然知道老婆的意思,这下他委屈了,之前积压的愤懑一下子倾泻了出来,“我无能,我不能赚钱,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呀?除了春节、五一、十一、元旦这些培训单位也能放的假,我能休几天呀?
“我知道你不好受,那能怪谁呀?之前我就说别折腾,你非得不听,现在倒好老房卖了,新房买不上,两头没着落。”
“你个大男人,你还委屈是吗?结婚之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个骗子!”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这是结婚之前泽家对棋龄没少说过的话,一想到这儿,棋龄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后来索性趴到电脑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自从相识以来,他俩从来没有这样吵过。俩孩子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妈妈哭了,都过来安慰,“妈妈,你怎么啦?”
棋龄没有理会,继续哭。两孩子见妈妈哭,也跟着哭了。泽家也流泪了,他擦了擦眼泪,过来抱两个孩子。
“臭爸爸,臭爸爸。”儿子很生气,根本不买账。女儿倒是没骂泽家,但是也噘着嘴问,“你为什么气妈妈呀?”
“银行办不下来贷款,买不了新房子。”泽家说。
“妈妈,你别哭了。不上爬坡路小学,我俩也一样能取得好成绩。”儿子一听爸爸这话,赶紧安慰棋龄。
儿子这么一说,棋龄哭的更伤心了。
她是内疚,之前儿子问她买更好的房子为什么,她说为了他和妹妹上好学校。儿子追问上好学校有什么用,她说好学校能取得好成绩。
现在儿子这么懂事的安慰她,你说她能不伤心吗?
“是爸爸的错,你们俩先出去吧,爸爸劝妈妈。”
两孩子出去后,泽家过来劝棋龄,“刚才我有点着急,说话不经考虑,你别生气了。”
“什么叫说话不经考虑,合着你还没反省自己的不对是吗?”本来刚才的火就没消,现在又居然不认错,棋龄这火苗子又着了。
“我是有错,不能给你赚大钱,可现在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你怎么也不能把我休了吧!”
泽家这话一出口,险些没把棋龄逗乐了,“再气我,就休了你。”
泽家见老婆有了笑模样,赶紧趁热打铁贴了过去,“我下次肯定不敢了,我知道你肚子肯定气得鼓鼓的,要不这样,待会我给你治治病。”
“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儿没正经。”棋龄的脸一下子又扳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你的心态要放好,别一遇到事就急赤白脸的?”
“现在房子买了,贷款办不下来,你说我心态能好吗?”
“其实,你就是心气太高,买个小点的不就行了。”
“可小房子都在老住宅区,你不一想到住这种房子就心里别扭嘛?”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买不了好的,那就将就呗。”
“你将就我不将就。”
“那你想怎么办?”
“再借点钱,达到银行的要求。”
“那得借多少呀?”
“43万吧,我自己算的。”
“我去,这么多,你找谁借去呀?”
“有个人,很有钱,我一直没张嘴,我准备找她借去。”
“你准备向你妈低头了?”
“切,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没志气。”
“那到底谁这么有钱,还肯借给你,我真的想不出来。”
“我表姑。”
“噢,我听你说过,家里卖古董的是吧。”泽家恍然大悟,“如果她借给你,那就去借吧。”
事不迟疑,正好明天是周末,棋龄订了车票,第二天一下班,就只身赶往火车站。
由于在省城倒了次长途汽车,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周六上午了。在火车上的时候,棋龄给小雪去了电话,所以小雪来汽车站接她。
“几年不见,你老了不少?”棋龄发现小雪一脸沧桑。
“唉,一言难尽。”小雪叹了口气,拉棋龄进出租车,“走,先去我妈那儿。”
“不会吧,你都书记夫人了,怎么还坐这个。”逢年过节,棋龄也和小雪通电话,知道加爵已经升书记了。现在看到小雪出来还是坐三轮摩的,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唉,这不得给他注意影响吗!”
“小雪,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惯着他了。就是一门心思想升官,也不能总委屈自己老婆呀!”
听棋龄这么一说,小雪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别哭了,这次我来非得好好说说他。”
大约一个小时后,摩的出租车停在了若兰的家门口,等进了屋递上礼物,一阵寒暄之后,棋龄说明了来意。
“这个,这个……”若兰嘎巴嘎巴嘴,面露难色,棋龄一看觉得这事要坏。
“妈,你要是有钱就借给棋龄吧,她大老远跑来一趟也不容易。”小雪也看出情形不妙,赶紧做妈妈工作。
“表姑最近手头紧,还真借不了你。”小雪的工作没管用,若然还是给回绝了。
这还真不是若兰吝啬,关键是棋龄来的时间不好。这时候正好是四月中旬,若兰手上的钱都给了韦一辉他们炒作马飞雄,所以她真是没办法。
“妈,你别逗了,你有什么花销呀?”小雪对于妈妈这个太幼稚了。
若兰当然不好意思说出真实原因,不过她也有拿得出口的理由来搪塞,“妈前些日子买了几百亩荒地,钱都用那儿了。”
“你买那干什么,你又不种地。”小雪觉得妈妈太神经了。
“我种草,养羊养马。”
“真是闲的没事干!”小雪拿她妈真是没办法。
从若兰住处出来,棋龄仰天长叹。小雪安慰她,“别那么灰心,去我那儿,我帮你想想办法。”
也只好这样了,棋龄跟着小雪去了她家。
到家后,她俩先简单地吃了顿午饭,然后小雪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钱,最后连存折带现金一共凑了5万块钱给了棋龄。
还是不够啊,这个小雪也知道,所以她跟棋龄说,“你别发愁,待会加爵来了,我让他想想办法。”
正说着,门一开,加爵回来了。
第五章 生命周期(8-8)
8
加爵,棋龄有好几年没见了,模样没有多大变化,但从言谈举止上看,官威涨了不少。
他回家是来吃午饭的,小雪将刚才剩饭热了热,又炒了菜,趁他吃饭的当口,提了棋龄的事,“表姐买房需要点钱,你能不能给拆兑点?”
从表妹低声细语的样儿,棋龄看得出小雪求加爵很犯怵。
“钱不都在家里呢吗,你拿给表姐就是了。”
“我拿了,可是才5万,根本不够。”
加爵没有说话,屋里陷入沉默。
“你在外面认识人多,要不……”
“你知道我的规矩。”加爵瞪了小雪一眼。
“我没让你找求你办事的人,我是说你们机关同事那么多,借点钱总归不是什么问题。”
“啪”加爵将筷子使劲拍倒桌上,板起脸来呵斥老婆,“跟下属借钱那是索贿!”
小雪被当着棋龄的面呵斥,很伤自尊,扭过头眼泪流了出来。
“小雪你别为难他了,我知道表妹夫是个清官!”棋龄早就看不过去了,现在终于发言了。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表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党纪国法不能容情呀。”加爵听出棋龄话中有话,做了辩解。
“这是家里,不是你办公的衙门,你用不着跟我耍官腔。其实,你帮不帮我,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你总这样对小雪,我就必须得说几句。你当清官可以,可犯不上总苦害自己的老婆呀。别的我就不说了,就说这身行头,破衣啰嗦的,你对得她吗?以前是多水灵的一个人呀,你看看自从跟了你都变成什么样了,都生锈了!”
棋龄的话好像触动了小雪心中的伤心事,她哭的更伤心了。加爵的脸一红一白的,好像很不得劲,最后他说了句我吃饱了,起身就走。
棋龄冷眼旁观,没说什么。
“我绝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也想帮家里人多做点事,可我的一举一动,有一百多双眼睛盯着,如履薄冰呀!”加爵拿着外套一脸无奈地出了家门,等到了外面长叹了一声,“唉,我的苦谁知道呀!”
“你不要怪他了,他也有他的难处。”小雪现在又安慰棋龄了。
“有什么难处呀,整的好像全国就他一个清官似的。你呀,就是太惯着他了,这样下去,以后你还得受罪。”棋龄很不以为然。
“谁让自己当初选的呢!”
“这叫什么话,当初选的,就得受一辈子,我问你,你现在幸福吗?”
棋龄这么一说,小雪不说话了。
“我回去了,星期一还得上班呢。这钱还是给你吧。”半响,棋龄起身要告辞。
“你不想买房了?”小雪很诧异。
“想呀,可是我怎么也凑不够那43万了。”
“那你岂不是违约了,还得交违约金。”
“那怎么办呀!”
“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你再求加爵了。
“我不求他!”小雪说着打了个电话,“你带冯场长过来一趟,我有点私事找他,你不要跟加爵说。”
棋龄正在寻思这个冯场长是谁呢,很快门铃就响了,刘秘书带着冯场长按门铃进来了。
冯场长30来岁,长发背头,带着个墨镜,棋龄有点印象,好像在小雪婚礼那天见过,还借过奔驰给加爵当婚车。
事实上就是那个冯场长,他进屋摘了墨镜,满脸堆笑问小雪,“您让刘秘书找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是这样,我表姐孩子上学要买个房,可你也知道上海的房价,凑个首付都挺困难,所以想找你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