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默契是存在的,配合也可以很好的达成,可一到要提及对方的场合,你只会收获两个不约而同转过去的脑袋,以及两声嫌弃的鼻音。
  伏黑甚尔养了一阵把自己清机重来的月见里无月,任劳任怨的把他从枯燥小红毛调养成顺滑小红毛。等月见里无月身体恢复头脑清醒后,伏黑甚尔短暂的良心消失,缺德的本性再次重回高地。
  作为物理意义上最了解月见里无月的人,他当然很清楚对方在横滨又干了什么好事。
  相比起之前那段儿戏般的暗恋,这家伙在处理感情上总算像个正常人了。
  会送礼物,会体贴人,会时不时说点甜蜜的俏皮话,行为举止终于贴近追求者打直球的进攻而不是偏执狂自作主张的靠近了。
  就是在目标的选择上一如既往的差劲。
  天知道发现月见里无月的新暧昧对象又是个蓝眼珠子时伏黑甚尔有多胃疼。
  月见里无月对蓝眼睛的偏爱可以说有目共睹,甚至能称得上执着了。
  看他相处时间长的那几位就知道了,五条悟和夜斗,两人的眼睛都是蓝的,还同时拥有了发动能力时眼睛会变得更蓝更漂亮的设定。
  而他闲暇之余订购的报纸杂志,上面总会出现几个蓝眼睛青春少年的特写,打篮球的打排球的学游泳的当侦探的,什么蓝色系大收集。
  问他这是在干嘛,他只会摆出个义正言辞的样子告诉你他在欣赏。
  最过分的是,他不仅看,他还吃代餐。
  要知道在伏黑甚尔下海经商的那段时间,月见里无月每次光临都会用万恶的金钱指名头牌甚尔君给他唱香槟call。
  如果伏黑甚尔拒绝,他会动用自己尊贵的金主身份,强制伏黑甚尔带上他精挑细选的蓝色美瞳。
  “嘿嘿,黑发蓝眼男。”
  要不是伏黑甚尔视财如命的人设立得稳,他真想把搞他心态还在一边傻乐的月见里无月赶出去。
  不幸的万幸是,恋爱方面如咒术师般扭曲的月见里无月缔结关系时反而意外的偏向普通人,不然以那家伙的窒息操作,他绝对会搞出十艘跳之类的操作。
  所以,在确认对面老大贪得无厌想通通打包连月见里无月都一并带走的心态后,伏黑甚尔的眼睛顿时亮了。
  既然你愿意加钱,那我顺水推舟也自无不可。
  然后他就把月见里无月洗刷干净卖掉了。
  “此乃最优解。”
  面对质疑,伏黑甚尔用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上位者语调向月见里无月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口不提自己想看热闹的真正心思。
  “好恶,你哪里学来的怪话。”
  月见里无月很给面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伏黑甚尔报以微笑,表情依然奇奇怪怪。
  月见里无月还能怎么办,只能勉强将他原谅。
  再然后,伏黑甚尔给自己找了个新工作,月见里无月也被迫回到老朋友的怀抱,艰难的习惯起自己快忘干净的生活。
  老朋友就老朋友,不是老同学就好……
  无形之中,月见里无月给自己立了个flag。
  而此刻,正是拔旗之时。
  脑子里走马灯已经转起来的月见里无月目光呆滞,他艰难的调动肌肉记忆,试图想挤出一个笑来。
  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呢,灰原雄已经开口了:“好生疏啊,你应该叫我的名字才对。”
  他不轻不重地谴责了一番多年未见的同学,转头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好久不见,正好我饿了,不然咱们去吃点什么,顺便聊一聊?”
  他像忘了自己刚刚才吃过一样,不由分说扯着月见里无月走了。
  第76章 三人行,必有一个吐槽役
  同学聚会是令人尴尬的, 叫人抗拒的,使人手足无措的,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的。
  月见里无月起初是不信邪的, 他是个社交恐怖分子,上到路边无业神明下到宗教传销头子他都能与其和谐相处, 哪怕对某位港口劳模毫无印象,他也敢上手摸人家一把。
  他的战绩还远不止于此:此人既能在过生日时抢过火锅店员手里的灯牌反客为主,又敢顶着老头老太的闲言碎语夺走打折区最后一份促销鸡蛋,哪怕讨厌的家伙在自己打工的地方犯贱, 他也能不带一点犹豫的捏着嗓子对他喵喵叫。
  但现在,月见里无月不得不收回了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 承认有的时候还是要相信大众的判断。
  是什么阻止了他的嘴硬?
  是灰原一如既往的微笑。
  又是什么让他一头冷汗?
  是七海建人绷直的嘴角。
  本来只是他与灰原雄的久别重逢聚餐, 结果这家伙拉着他走到一半突然从某个角落扯出了一个七海建人。
  “你吃了吗?”
  灰原雄热情的冲七海建人打招呼,月见里无月怀疑他这套是从中华街学来的。
  七海建人摇头,他手里拿着一沓乱七八糟的文件, 看样子是准备找某个白毛眼罩男发难。
  别问月见里无月怎么知道,他眼睛尖,清楚看见了最顶上的纸张的签名处被画了一只大象。
  还是那种,非常……蜡笔小新风格的大象。
  灰原雄也看见了,他有点绷不住,出于对老同学的客气,他依然坚持把邀请递过去:“没吃的话要不要一起去?”
  “反正……”灰原雄语调一转,突然沧桑道,“你现在把文件给他,他也不会给你任何说法的。”
  这话立刻说服了七海建人。
  于是二人转变成了三人行,月见里无月的审判长喜加一。
  月见里无月有理由怀疑,灰原雄是故意的。
  他们吃饭的地方明明有小卡座, 但灰原雄非要选择坐圆桌。
  明明圆桌四面八方都是位子,他们却一定要挤在月见里无月两边。
  月见里无月,左右为男。
  他如坐针毡,才挪挪屁股想换个姿势,未曾想七海建人眼疾手快,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发功。
  多年工作磨练出来的应酬经验让他反手给自己的老同学倒满了茶,放下壶的同时顺带把餐前小食转到月见里无月跟前。
  最后,七海建人做了个您先请的姿势,脸上的眼镜配合的闪过一道白光。
  茶杯里的烟渺渺上升,月见里无月试图用它转移注意力。
  他才瞟了几眼,一张菜单非常不合时宜的凑到他面前。
  “我刚刚点了几个菜,”灰原雄说,“要不要加点自己喜欢的?”
  “你为什么不先给七……呃咕,看。”月见里无月转移话题的话术才起了个头,突然想到灰原雄见面时对他的提醒,想临时改口又觉得未免刻意,只好装着咬到舌头,把嘴里的姓氏浑沦吞下。
  “因为我知道建人喜欢吃什么啊,”灰原雄很是理直气壮,“他的口味在上学的时候我就清楚啦。”
  “主要是无月的喜好太难摸清了,所以只能让你自己来了。”
  “抱歉啊,”这家伙双手合十,对月见里无月讨饶道,“如果我能更了解你就好啦。”
  月见里无月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种黏糊的语气不太像灰原雄会轻易说出口的,考虑到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口癖发生变化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怎么说呢……
  感觉灰原雄被五条悟污染了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把菜单还回去后,月见里无月开口了。
  “嗯,为了让学生不要太有压力?”灰原雄笑眯眯的,“我呀,被咒高聘请回来当老师了哦!”
  “我专门查了资料,如果想做一个学生信赖的老师,最好跟紧潮流,说话也要特别注意,不要像个老头子一样说教。”
  他着重强调道:“要活泼有趣,轻声细语才好。”
  那是幼师说话的标准吧?你当你的学生是小婴儿吗?
  本来眼睛就像条半死不活的鱼,听灰原雄这么一说,月见里无月的目光顿时更不新鲜了。
  不过想想也是,能当咒术师的心理一般都不太健康,把他们当小孩哄哄说不定有奇效。
  月见里无月自我调理完,重新开口:“所以你最近都这么说话?”
  “没有啦,只是偶尔,偶尔!我刚刚也只对你用这种语气了啦!”
  灰原雄生怕他误会,连忙强调:“我只有想拉进距离的时候才会这么说话!”
  “哎……”月见里无月用胳膊肘捅捅一边正襟危坐的七海建人,奇道,“你觉得有用吗?”
  七海建人没说话,只是喝茶。
  “好,他回答了,没用,”月见里无月握拳,假装这是个话筒,“那作为经常实践的你,可以对此谈谈感想吗?”
  话题都铺垫到这了,灰原雄不诉点苦都感觉对不起自己:“不得不说好难哦!虽然大家上课都很认真,但是下课了他们的话题我根本参与不进去,哪怕他们带我也聊不起来,我曾试着向五条讨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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