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孟垚要踮着脚才能亲到裴书聿,手环着裴书聿的脖子做支撑。亲多了,也懂得一些技巧,知道是要哄人,孟垚就尽可能地主动一点,吻他的眼睛,脸颊,耳朵,下巴,然后才回到他的嘴唇上,用舌尖小心描摹。裴书聿一开始无动于衷,后面慢慢才给他一点回应,亲得久了腿会软,孟垚不太站得住,在裴书聿专注吃他舌头的间隙,孟垚艰难地发出声音:“好了……,裴……书聿……”
  裴书聿置若罔闻,双手滑至孟垚的大腿,分开把他抱了起来。孟垚惊呼一声,本能地夹紧裴书聿的腰。裴书聿顿了一下,拖着他臀部的手随即用力一捏,他沉声道:
  “孟垚,说了不要随时随地发/骚。”
  孟垚啊了声,嘴巴都被亲得肿了还要被这样污蔑,他低声为自己辩解:“没有发/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裴书聿把他抱回床边坐下,孟垚就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不舒服,刚想往后坐一些,裴书聿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但格外清脆,孟垚登时就愣住了,接着脸慢慢烧了起来,裴书聿还诽谤他:“还说不是,整天就知道勾引人。”
  孟垚说不过他,就要从他腿上下去,不给他亲了。裴书聿哪能就让他跑,一手用力箍紧了他的腰,一手猝然伸向孟垚的髂骨附近。
  孟垚瞬间动弹不得,想不明白裴书聿怎么突然耍起流氓,只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随即,裴书聿把有些湿了的手在孟垚脸前晃了晃,“跑什么,你自己看看……,说你两句脸皮就薄得顶不住了?”
  对方还在坏心眼地逗他玩,孟垚又恼又羞,坚决把头转过去不看裴书聿一眼。
  裴书聿这会才真的笑出来,心情大好,象征性地在他身后蹭了两下。
  “怎么办呢,好像我也有感觉……”
  孟垚的耳朵红得几欲要出血,依旧坚守底线,不为所动。
  裴书聿就凑到他耳边故意压着声音喊:“小土包子……,男朋友……,我好难受啊,帮帮我呀……”
  吓得孟垚立刻捂住他的嘴,没想到裴书聿盯着他歪了歪头,然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掌心滑过,湿黏黏的,像被蛇舔了一口。
  孟垚简直不敢看他,另一只手又遮住了他的眼睛,喃喃着:“你疯了裴书聿?”
  最后,两个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笨蛋当然是靠其他方式解决了问题。
  十分钟的aftercare,两人紧紧依偎着。亲密接触后带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对彼此的需求更甚。在这期间,裴书聿一直断断续续地和孟垚接吻,安抚的意味极强,连同之前不小心挂在他嘴角的液体一起搅进孟垚的口腔。
  两人分开时,裴书聿贴着他的额头问孟垚:“难吃吗,要不要喝点水。”
  孟垚真的认真回味起来,还咂了咂舌,不知道是不是裴书聿饮食清淡的原因,孟垚觉得这个味道竟然可以接受。
  “还好诶……”
  裴书聿凝视着他,原本就是调节气氛顺口问的,还以为孟垚会脸红地选择忽略,谁想孟垚竟然如此当真,料谁都抵挡不住伴侣在你面前说这种话,仿佛刚刚吃下去的是什么美食,裴书聿无声地骂了个“操……”
  第59章被看穿
  周六晴空万里,街边成排的观景树开始泛黄,秋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几片。出门前,孟垚准备给裴书聿戴上口罩,裴书聿却拉住他的手,“不戴,耳朵疼。”
  “没事吗?”
  “可以,待会给你多亲几下。”
  孟垚:“……”
  相较于花粉和杨絮漫天飞舞的春季,裴书聿的身体在秋天会好受一点。虽然灰尘颗粒并没有减少,空气也依旧干燥,但尚且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今天要送孟垚去考科一,到地点后,孟垚很自觉地靠过去亲了亲裴书聿,裴书聿很满意地捏了捏他的脸,下车时叮嘱孟垚:“考完在这等我,别乱跑。”
  “知道了。”
  放下孟垚后,裴书聿调转方向,朝着裴氏集团开去。
  没错,裴书聿并不是闲人,家族企业总不能说甩手就甩手,只不过裴尚宗现在正值壮年,公司在他底下再运营个十来二十年不是问题。当初还说过,如果裴书聿不想接手公司,可以,十来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裴尚宗培养他的孙子成为继承人,但现在情况有变,目前裴书聿是生不孩子了,裴书聿本人就需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只是很简单地来熟悉一下集团内的业务板块,和主要部门负责人开展会谈,还有阅览集团近十年财务报表,针对报表里的问题做一份简单说明。对裴书聿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他之前还在读初高中还算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裴尚宗那会就给他很详细地分析过集团内部情况,现在裴书聿只是温故而知新罢了。
  有提前安排好的助理等候,如果裴书聿想要这么做的话,他可以全程都待在办公室里。需要的资料,面见的人,都会主动过来,但裴书聿想,他现在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或许是应该要学着父亲,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成熟稳重,有担当的形象,这样将来孟垚要是出现在公司,别人会更加羡慕他找了一个好伴侣。
  就这么忙了一上午,去接孟垚时比原定计划要晚了半个钟。他出发前发消息给孟垚,如果累的话就先打车回家,孟垚说他在附近一家咖啡厅等他。到的时候,发现孟垚对面竟然坐了詹家飞,两人有说有笑,裴书聿当即就没了好脸色。
  推门进去,裴书聿一把拉开孟垚旁边的椅子坐下,并利落地拿过孟垚面前剩下一半的饮品兀自喝了起来。
  “诶!”
  “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孟垚没来得及拦住裴书聿他就已经猛猛吸了几口。
  “这是苦的……,”孟垚扶额,他清楚知道裴书聿受不了一点苦味的东西。
  裴书聿当然不爱喝,就是想装装样子,“你喝过的当然是甜的。”
  詹家飞:“……”
  孟垚:“……”
  “你怎么在这?”裴书聿这才像是突然发现对面一个人似的,表情惊讶。
  “……,”詹家飞不太想和他计较,感觉这个人非常幼稚,越发不明白孟垚为什么选这种人当对象,无语地说:“这是我家楼下。”
  也是,这个驾校并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岭的地方,詹家飞住这也不奇怪,离去他们公司距离也不远,只是……
  “哦?”裴书聿翘着个腿,闻言四处扫了扫,“这里环境很一般啊,你怎么买这里的房,没钱吗?不会还是贷款吧?”
  “……,” 孟垚很想拉着裴书聿现在就走,他拍了拍裴书聿的腿,示意他好好说话。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詹家飞确信这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本身就不太喜欢裴书聿,只是碍着孟垚又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当然……,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含着金钥匙出身吧?”
  这话是反讽,裴书聿不可能听不出来,但他却没有丁点生气的样子,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肯定这句话 ,“确实啊。没办法,人各有命咯,谁让我会投胎。”
  詹家飞最后没待几分钟就走了,原本就是下楼买饭偶尔碰见的孟垚,简单聊了几句,别的还没来得及多说,裴书聿就过来了。这人满脸写着对他的不耐烦,詹家飞也没有那么不识趣。
  “你怎么总和他不对付?”孟垚上车后问裴书聿,他实在想不通,詹家飞这个人哪里惹到裴书聿了。
  “我哪有,”裴书聿一脸无辜,“我们不是正常对话吗,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裴书聿不想告诉他,即便“弹弓事件”已经过去多年,而且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孟垚这个当事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但这并不代表十几年后裴书聿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曾经欺负过他伴侣的恶人。裴书聿以前还看过一些心理学书,其中费洛伊德的一个观点他十分认同:一场创伤结束后,它的直接影响会被个体遗忘,但创伤所带来的心理后遗症仍将持续。
  孟垚害怕在人群里发言,不敢与人直接对视……,这些很多在他身上类似自卑的情绪,裴书聿认为,多半就是在那场全村同龄人观看他被亲生母亲鞭打所留下来的后遗症。直接影响已经被他全然忘记,因为他说早就不记得那天的竹板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了,或许根本就没那么痛,只是那时候他太小了。
  人类对于巨大的伤痛有着长久的记忆,选择性遗忘只是个谎言。伤害就是伤害,谁说时间可以抹平?谁规定一定要原谅?
  “好了,刚刚咖啡那个苦不苦?”孟垚也不可能舍得因为这种事情去说裴书聿,他从包里拿出保温瓶,打开后车里立马飘起一股枸杞味,孟垚就爱喝这种养生水,去哪都要背着,“喝这个漱漱口?”
  裴书聿不太情愿地接过去,意思意思了两口,皱着眉说:“这个也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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