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些年顾家和周家把柏青护得严严实实,他无从下手,后来柏青突然出国,柏华山更是找不到人,听说柏青回国便迫不及待找上门。
柏华山勾起一抹讥笑,眉目之间尽显阴狠,他一把揪住柏青的衣领:“我们柏家大少可是让我好找啊,怎么,出趟国镀金回来,就不想认我们了?听爸说你不愿意为航行做事?”
柏青:“为航行做事?我以什么身份为航行做事?”
柏华山:“你是柏家人,为柏家的公司做事有什么不对!”
青年低头思考了一下,状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航行以后都有我一份?”
柏华山想也不想,反驳道:“当然不是!痴心妄想!爸说了,以后航行都会交给我。”
柏青在心底冷笑,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备受打击,眉梢下垂,不再言语。
柏华山看他伤心的样子,心底不禁涌上一阵快意,他嚣张地拍了拍柏青的脸,身体后仰瘫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一个狗腿很有眼力见,一脸谄媚地递上烟。
柏华山闭上眼享受似的吞云吐雾,不一会儿包厢里便变得乌烟瘴气。
柏青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柏华山食指抖落烟灰,抬眼轻蔑道:“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你说是吧?”
“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柏华山剜了低头沉默不语的柏青一眼:“更不要霸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就跟你那个短命鬼妈一样!”
“要是我啊,早就识相点让位了,说不定你那个短命鬼妈就是因为太不要脸才会——”
话还没说完,谁也没想到始终表现得唯唯诺诺的青年会突然暴起,柏青蓦地抄起桌上的烟灰缸,趁所有人始料未及,对准柏华山的额头猛砸。
一时间,哀嚎惊惧尖叫震天动地,一片混乱。
等狗腿们反应过来,七手八脚上前拉开愤怒的青年时,鲜血顺着柏华山的额头蜿蜒流下。
柏华山胸口剧烈起伏,又惊又惧,大叫着让人摁住柏青。
柏青涨红了脸,额头青筋爆起,眼里浮动杀意,对着混混们跟疯了似的挥拳扭打,出手又快又狠。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子一砸,酒瓶应声四分五裂,柏青把尖锐那头对着众人威慑,一时之间,这些混混们被他这股不要命的劲震慑到,一个一个面面相觑,竟无人敢靠近。
柏华山气急败坏:“都干什么吃的!快摁住这个贱种!今天谁摁住他我给谁十万!”
重金之下,必有不要命的恶徒,小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一个个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柏青奋力抵抗但还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人偷袭成功,一棍子敲在了肚子上,他气喘吁吁被摁在地上时,仍猩红着眼瞪柏华山。
柏华山眼见柏青被控制住,一手按着流血的额头,大步流星走过来,愤怒地揪起柏青的头发,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他妈的贱种!竟敢打老子!”
说着又狠狠打了柏青一巴掌,白皙的脸颊立即肉眼可见印上了鲜红的巴掌印。
柏华山还在不停咒骂,用词极其不堪入耳,柏青却已经听不太清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和持续耳鸣令他无暇分心。
他觉得自己的左脸肯定肿起来了。
要是被池湛知道自己在打架,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不得不说,柏青在这时候还能神游天外,无疑惹恼了在疯狂唱独角戏的人。
柏华山恶狠狠揪起柏青的头发。
柏青暗暗苦中作乐,腹诽自己的头发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嘴角却吟着一丝讥笑,丝毫不惧地对上柏华山的眼睛。
柏华山狞笑,一字一句道:“你个婊子生的贱种!”
柏青心里好笑,人越在乎什么,就越会刻意去强调什么,从进门到现在,柏华山不知骂了自己多少句贱种,这么迫不及待给他按上贱种的身份。
其实真正上不了台面的是他自己。
看来他还真是对自己见不得光的出生耿耿于怀啊。
柏青视线落在脸色扭曲的柏华山,忽而笑了,殷红的唇翕动,声音又轻又慢,莫名带着一股不由分说的笃定。
“你他妈才是贱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令柏华山变了脸色。
柏青说完自顾自加深唇边的笑意,满意地盯着面前暴跳如雷的人。
柏华山猛地站起身,背着手在柏青面前来回踱步,面上狰狞。
他恨不得将柏青碎尸万段,又觉得这么对柏青实在太便宜他了!
柏华山狠狠对着柏青的肚子踢了几脚,踢完阴狠睨着面色痛苦的柏青,却还是不解气。
他必须想出一个更好的、更合理的,能让柏青生不如死,身败名裂的法子,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
柏华山眸中的阴毒疯狂翻涌。
倏地,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珠子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淬了毒的视线移到柏青脸上。
哈!哈!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一个绝对会让柏青永远无法翻身的法子。
第37章
柏华山眸光乍现, 兴奋难掩地挥来一个狗腿子,对狗腿子耳语了几句。
狗腿子不住点头,过了一会儿开门出去了。
柏青感觉自己浑身都疼, 特别是肚子,柏华山那几脚完全是往弄死他使劲儿,五脏六腑像是在腹里移了位,痛得他浑身颤抖。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看见柏华山和他的狗腿在密谋着什么,柏青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紧绷的下颌线被汗水浸湿。
那个狗腿重新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杯花花绿绿的酒。
他猫着腰一脸讨好地将那杯酒递给柏华山。
柏华山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一步一步走近被摁在地上, 动弹不得的柏青。
下颌被人强迫捏住, 无法反抗,冰冷的酒水灌进柏青的喉咙,刺激得他眼角发红, 双眼布满血丝, 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柏华山。
柏青不知道柏华山给自己喝了什么,不过很快体内不断上涌的滚烫火热昭示着他被灌下的东西是什么。
柏华山支起了三脚架和拍摄设备,一想到等会就能拍到柏青丑态百出的过程,他整个人脑子兴奋得要沸腾。
柏华山从小到大对柏青过分关注, 什么都要和柏青比,自然知道柏青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体面。
要他不体面不如杀了他。
今天过后, 他柏华山就让柏青沦为整个海城的笑话!
也许是对下药的酒很有信心,柏华山让人把柏青放开,把他丢在房间一个角落里自生自灭。
毁天灭地的欲望令柏青视线模糊,思维混乱, 额头直冒冷汗,分不清眼前的人和物,他难受地将手半撑着在地上,发热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柏华山又点了根烟,瘫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柏青的状态,心底轻蔑耻笑。
这药可是地下黑市烈性最强的情药,就算是个性冷淡,喝了也得忍不住伸进去手动来一发。
柏华山笑得一脸得意:“来!大家都来看啊!看看我们这柏少爷的可怜模样。”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想起了一些开心的往事!”
柏青悄悄移动了下大腿,感受到口袋里方形状的硬物,那是他没被收走的手机。
这是他唯一的求救希望。
他摸索着口袋的边缘,尽力将动作做得不着痕迹,伸手进去掏出来太明显了,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如果他在所有人严密的监视下,明目张胆拿出手机报警,恐怕都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机就会被砸烂。
灼热地呼出一口难耐喘息,柏青不清醒的大脑一片混沌,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疼痛感令他恢复了一丝神智。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紧急联系人。
他隔着布料,摸索到手机触发自动拨给紧急联系人的按钮,毫不犹豫重重按了几下,略显嘈杂的包厢内,只有他自己听得到拨打电话的声音。
电话响了很久仍没有接通,柏青心急如焚。
快接啊!快接电话!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游轮那一晚,也是和当时一样的心境,孤立无援,绝望无助。他躲在杂货间的桌底下,心焦地等待电话那头池湛的回应。
而那时池湛如奇迹般降临,带来了希望。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柏青心上不禁慢慢笼罩上一股绝望,面上却还装作被欲望折磨得狼狈不堪。
就在柏青认为电话不会接通的时候,通了。
听筒里传来池湛的声音。
——喂?
柏青正想回应,余光不经意一扫,呼吸不由得一滞,有一个小混混似乎察觉到什么,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柏青不放,他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动到小混混。
好在小混混似乎只是看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柏青松了一口气。
——说话!
听筒里池湛的焦躁和不安的声音惊醒了柏青,他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