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而金敏敏不知道的是,她面前这个人也不例外。
谢译说:“他愿意去的话,那你就请我们吃饭吧。”
金敏敏:“!!!”
金敏敏:“好,没问题!我明天就去问他!”
“嗯,以后记得随身携带抑制剂,不要对任何alpha抱有侥幸。”
谢译这句提醒,疏离冷淡却又不失礼貌。看到金敏敏用力地点过头后,拎着表情愕然的时靳离开。
“——谢哥你答应了?你真对那姑娘有意思啊?!”
“不对,你觉得有意思的怕不是那姑娘。”
临到走廊拐角处,时靳说:“老早我就想问,林越江每次找茬你都无动于衷,为啥只对他脾气这么好?连那过家家一样的战书都接了!”
谢译收回望向顶楼天台的视线,反问:“我不一直脾气挺好?”
时靳:“拉倒!!”你是没一点自知之明啊!
你分明就是个看见别人不愉快自己就愉快,以他人苦难为乐趣的黑心癫公——至少对待老子是这样!
谢译又换了说法:“那可能因为我迟早会折在他手上?”
“啥玩意儿??”
谢译就将叠好放口袋的那张过家家一样的战书摊开给他看。
虽然林越江成绩一直在年级倒车尾没变过,字还是很有观赏性的,“姓谢的,你个狗玩意儿迟早折在我手上!”一行字写得和本人一样漂亮。右下角还画了个吐舌头的狐狸样式的鬼脸。
谢译手指轻缓地摩挲着这个图案。
时靳莫名哆嗦起来,被他这个略带兴味的笑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是时家和谢家生意上有往来,他和谢译从小认识,知道这人绝不可能对alpha有意思,不然就凭他对林越江的态度,时靳以为他保准得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嗡嗡——”
林越江摸出裤袋里振动的手机,全是薛橙发来的消息。
都是劝他不要冲动,谢家背后有钱有势,在寸金寸土的海城,甚至是整个国内都是开罪不起的。
林越江:[那有什么用?开罪不起的是谢译他老子,和谢译本人有什么关系?]
薛橙:[哪儿没关系,你不担心他向父母告状?]
“我看你是见到谢这个姓就被吓得失了智吧。”
林越江懒得打字,干脆长按语音键,“他再牛逼现在也只是个普普通通在读男高中生,能拿我怎么着?和我的决斗如果输了是他自己菜,那他就得承认他菜,他有那个脸去告状?传出去不怕被笑话死。”
“行了薛橙你别管,我和他之间迟早要有个了结。”
劝不动。
许小年见薛橙一脸郁结,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劝他早点洗洗睡吧:“放弃吧,暴君是不会听取我等贤臣之言的。”
[许小年]:林爷你放心冲啊,我和薛橙先回去了,明早一定会好好给你收尸,斗胆问一句,七彩电镀棺材和纯金棺材您更喜欢哪种呀?
林越江真想爬进手机挠他一脸。
这个许小年,尽灭自己人志气涨他人威风,是谁前两天到处吹嘘我一打十的战绩的?
怎么到了谢译这,我就必输无疑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打架方面是他更在行好吧!
自信归自信,没把握的事他不做——
天台。
林越江把书包随意扔到一旁空地,盘算着一会儿可用得着的武器。
这几天不太舒服,感觉身体机能都下降了,保不齐谢译会暗算他,谁让谢译留给他的印象真是不够好的。
考虑到有史以来的百分百胜率不能被一个无足轻重的狗a毁掉,他可得谨慎点。
扫帚?好像太大了,作业本?太软,杀伤力聊胜于无。
要不去学院绿化带找根藤条抽谢译?啧,可别把他抽爽了。
就没什么硬核的,能一秒创飞那狗a的武器?要是有枚手榴弹,自己还能施展结界就好了。手榴弹往天台上那么一扔,他施展结界保护学校里还没走的同学,“嗖”的下,只有谢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完美。
脑子里正进行不切实际的想象,天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越江抱臂站立,被脑补的谢译灰头土脸的样子乐到,扭头时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于是他就见谢译视线落在他脸上,背着包走过来:“傻笑什么?”
林越江:“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谢译:“你笑得像只荷兰猪。”
“你骂我是猪???”林越江瞪大眼睛,“你有种再骂一遍?!”
奇耻大辱。在谢译无辜的注视下,林越江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内心不断哄自己没必要,和狗生啥气呀?干就完事了!
“赶紧的,速战速决,小爷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虾扯淡。”
谢译没意见:“好吧,恰巧我之后也有事。”
谁问你了?
林越江眯了眯眼睛,想到什么后嗤笑出声:“是,我们谢校草每天放学后的夜生活都很丰富,是不能耽误你去找omega约会。”
谢译取下书包,和空地上林越江那只挨着放一起,抬起黑沉沉的眸子问:“什么?”
“别装了,谢狗译。”林越江说,“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可万一哪天被挂上海城联合几大高校的扒一扒论坛,我们一中的脸算是被你这位太子爷丢尽了。”
谢译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林越江心说你非要我把你丑恶的真面目摆到明面上来,那我就成全你。
“去酒吧总被老子撞见,可见夜生活丰富,还有你不是偶尔还会带不一样的omega去医院吗?”
这跟带不一样的人去看妇产科有个毛区别?
林越江:“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花成那样,居然能搞得自己身上一点omega的信息素都没沾上,有够衣、冠、禽、兽。”
“啊。”谢译似乎回忆了下,然后自动过滤掉那句咬牙切齿的衣冠禽兽,唇角弯起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笑笑道,“你怎么知道的,特地查的还是亲眼看到?你什么时候去的医院,我没看见你。”
他走近一步:“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卧槽。
“你有病吧?!”林越江是真被他的话吓到了,条件反射后退一步,“我俩什么关系啊我和你打招呼??早知道你这么装,我就该把证据拍下来大肆宣扬,全校那么多人也不会被你装出来的老实样骗得团团转!”
“或许你可以听我解释?”谢译商量道,“我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教学楼天台场地很宽敞,四面八方都用铁栏杆围着,安全得到保障之余,整座学院的风景尽收眼底。
气氛凝固须臾,林越江扯出个戾气十足的笑。
谢译那句“我挺想和你做朋友的”,对他来说就好比吃了块长霉发馊的馒头。
他被恶心坏了,抄起墙角放着的扫帚和簸箕,二话不说就对谢译进行一系列追赶。
谢译边躲,边试图唤醒他良知:“你刚转学过来不是还主动和我搭话,想和我交朋友?至于那么讨厌我吗。”
“是我瞎了眼,我哪知道你是个有抢人对象癖好的混蛋!”
“你说夏霖吗?他不是你对象。”
“住口!”
林越江感觉自己忽然能理解老周了,有的人生来就是有能把人气着的本事:“我喜欢的omega喜欢你,你还是个乱搞ao关系的混蛋,你自己说,哪条不至于我讨厌你?”
谢译:“我没有乱搞ao关系。”
“那被我撞见带o去医院的事你解释!”
“你怎么跟查岗似的?”谢译笑了笑,大尾巴狼似的,“不想解释。”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扫帚被林越江当成四十米长刀拿在手里狂挥,热血漫男主照进现实:“拿命来!谢译你个傻狗有种别躲,老子保证不削了你!”
九月份的昼夜温差大,不知追逐了多久,天黯淡下来。
风刮过身畔,带来一丝丝浸入骨髓的凉意。
林越江呼哧喘着气:“狗东西,你还手啊……别搞得好像你让着我。”
避开当头砸下的扫帚,谢译理了理被风吹得微乱的额发。
似乎隐隐察觉到林越江状态不正常,呼吸频率不太对劲,谢译动作一顿,眼睛盯着他,疑惑的一声“嗯?”从薄厚适中的唇缝间溢出。
那短促的音节落在林越江耳里,别提多刺耳了。
怎,这是种对他回回不中的王之蔑视吗?
初秋湿冷的风刮过皮肤。明明穿的校服是夏季款式的短袖,他却出了一身热汗,腺体外溢少量信息素。
腺体滚滚发烫,林越江被气得头晕目眩,反应过来后骂自己傻逼吗?
都是alpha,散发信息素压制就能解决的事情。
瞳孔倒映出几米之外谢译高挑挺拔的身影,他勾起唇角心想,这就叫你个傻狗跪下——
林越江是谢译少数觉得笑起来特别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