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黎初阳同桌喝了一口豆浆：“难说，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容易心软的人。”
班长满脸痛心疾首：“糊涂啊，我觉得他喜欢食堂阿姨或者保安大叔都好过喜欢那个傻逼。”
“……”同桌十分无语，“神经病啊，食堂阿姨和保安大叔招你惹你了？”
班长咳嗽两声：“这就是个假设，假设，是我对不住食堂阿姨和保安大叔。”
走廊拐角处，赵飞眼巴巴地看着黎初阳，率先开了口：“初阳，你要和我说什么？”
“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正式和你说过这件事。”黎初阳平静地看着他，“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所以我们分手吧。放过你，也放过我。”
“不、不要……”
赵飞顿时慌了神，瞬间就想扑过去抓黎初阳的手腕，又被后者避开，满脸惊惶地看着他：“初阳，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即使以前不喜欢，现在我的心里也满满的全是你，我会对你好的，不要分手好不好？”
黎初阳皱眉看他，忽地眯了一下眼，总觉得有些事情或许可以在这个时候问个清楚：“既然以前不喜欢我，那么之前为什么答应与我在一起？”
赵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什么都听我的，比狗还听话，当然没有比你更好使唤的人了。”
“……”黎初阳似乎是想冷笑，不过还是忍住了，“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赵飞点了点头：“当然，我就是这么想的。”
黎初阳见他现在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凝在自己身上，闭了闭眼又问：“既然之前这么看不起我，那么现在为什么又非我不可？”
赵飞顿了顿，额上青筋蓦地暴起，那一双眼珠定定看着黎初阳，眼中情绪迅速变换似乎是在与什么作斗争，但还是失败了。
他诚恳真切地说：“因为被反噬了。”
黎初阳眼神微暗：“被什么反噬，为什么被反噬，前因后果，跟我说清楚。”
赵飞张了张口，神情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恐惧与挣扎，很快又被什么东西彻底镇压下去，又接着如实道：“我在你身上下了一见钟情道具，只要对视，你就会丧失自我地爱上我。对视次数越多，则爱得越深。”
“当这个道具累积到一定数值，你就会彻底爱上我。到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无条件听从，你的气运也会彻底归我所有。”
“直到前几天我去找了那个新校医，发现他身上也有大气运。我也想将道具用在他身上，但被他看破，道具反噬在了我自己身上，所以我现在很喜欢你。”
“……”
黎初阳久久沉默，双手抱臂靠在墙上，头微微垂着，令旁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初阳，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赵飞语气带着讨好，“所以不分手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愿意让我跟在你旁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了赵飞这一番话，黎初阳缓缓抬头看向赵飞，半晌蓦地嗤笑一声。
“如果没有江哥，这就是我的模样……”黎初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变轻，“真是令人作呕。”
赵飞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他。
“酒吧那天晚上你特意让经理叫我去包间，最后叫他们对我做那种事，”黎初阳嗓音冷淡，“你的目的是什么？”
赵飞不假思索：“道具只是个辅助工具，要想巩固效果当然要从内而外摧毁你，打压你的信心，贬低你的自尊，剥夺你的清白，直到你最终只能依靠我，将我当做你的神明。”
听完这番话，黎初阳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起眼看向赵飞，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拳砸向赵飞的脸。
“唔！”
赵飞猝不及防被黎初阳一拳锤到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捂着半边脸抬起头，期期艾艾地望着黎初阳：“初阳……”
“赵飞。”黎初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令人恶心。”
赵飞忙不迭地应声：“是，是，我恶心，我混蛋，我不是人，但是我喜欢你啊！”
黎初阳揉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疼的手腕：“现在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是吗？”
“嗯嗯！”赵飞连忙点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行。”黎初阳看着他，“首先，我们分手。”
赵飞一愣，刚想委屈地提出反对，只听黎初阳又道：“听我说完。”
瞧见赵飞果然不再吱声，黎初阳眼眸微垂：“我现在需要专注准备高考，没空陪你玩游戏。如果你高考能考五十分以下我就考虑复合，高考之前不要来打扰我，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听明白了吗？”
赵飞支支吾吾地问：“高考结束了你真的会复合吗？”
黎初阳毫无感情地笑了一下：“你先达到我所说的条件。”
“哦，好吧，我听你的。”赵飞眨巴着眼，“那现在我可以起来了吗？”
黎初阳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躺着吧，最好等下放学再起来。哪怕别人问你，半个字也别提到我。”
赵飞点头：“好，我听你的。”
黎初阳平复了一下呼吸，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班上位置坐下。
同桌听到动静，先是看了一眼脸上明显不对的黎初阳，又看了看他的后头，压低声音：“赵飞没跟你回来？”
黎初阳：“死外边了。”
同桌若有所思：“所以你们出去是说开了？”
“嗯，分手了。”黎初阳捏了捏眉心，反正同桌也知道他与赵飞之间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以后他不会再来烦我。”
同桌十分捧场地给他鼓掌：“恭喜你脱离苦海。”
黎初阳笑了一下：“谢谢。”
“怎么笑得这么难看？”同桌打量了一下黎初阳的脸色，“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看起来却不是很高兴？”
“没什么，让我自己体验一下这种高兴的心情，谢谢你关心了。”黎初阳捏了一下眉心，“我把那道没解出来的题再算一下。”
同桌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低下头不管他了。
下午放学后，班长与黎初阳一同朝外走。
“你知道不，赵飞那傻逼今天一整天都躺在那个走廊拐角那，谁来叫都不挪窝。”班长摸着下巴，“你说这人该不会是傻了吧？”
黎初阳神色淡淡：“也许是真的傻了吧，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江影，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的就是自己。现在才仅仅是这种程度……
黎初阳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校门口，周围学生涌动，人声嘈杂。
第17章校医17
“算了，懒得管他在做什么。”班长叹了一口气，“今天老师讲了一下试卷，我感觉应该是那个分数差不多了，果然还是考不过你啊。”
黎初阳笑了一下：“意思是我可以点餐了？”
“别急，让我再垂死挣扎一下，等分数出来再说。”班长十分乐观，“万一我写的作文正好戳中了阅卷老师的心，多得了点分也说不定。”
“那就祝你好运。”
“借你吉言。”
黎初阳与班长道别后坐上回家的车，看着车窗外天边的夕阳，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回到家门口后，黎初阳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转而站在了江影家门口，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响三秒就被接通，听筒传来了江影那有些略微失真的平静嗓音：“有事直说。”
“我……放学了，有些事情想问一问江哥。”黎初阳呼出一口气，“江哥，你现在在哪？”
“嘟嘟嘟——”
电话被猝不及防地挂断。
黎初阳拿着手机愣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正有些百感交集时身后也已经传来了两声“嘀嘀”。
他蓦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江影骑着他的小电驴停在了旁边，朝着他这里走来。
黎初阳眨了眨眼，抬头看向江影：“原来江哥才刚回来。”
“刚下班。”江影打开大门，稍稍歪了歪头，“进去吧。”
“哦，好。”黎初阳进去坐到客厅沙发上，抱着书包抬头看着江影，“江哥，小无人呢？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在外面玩，等一下就回来了。”江影也走过来坐到另一侧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要喝水自己倒，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黎初阳原本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听到江影这么问，那三分笑意渐渐散了。
“我今天……和赵飞分手了。”黎初阳翻出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手握着，“他坦诚地和我说了很多东西，包括用在我身上的道具，以及江哥你对他动了手。”
“不奇怪。”江影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一见钟情道具的其中一个效果就是会对使用者言听计从。道具效果没有逆转之前，你不是也对赵飞言听计从吗？”
“……是。”黎初阳面色凝重，“那江哥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又为什么要我身上的——‘气运’，这又是什么？他说江哥你身上也有，所以他也对你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