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题迟牧年之前就做过。
  现在也是写得最快, 做完以后在右下角快速签上个名字,看都没看,转头回座位上。
  结果他还没等他走到, 底下他们班其他同学,除了蒋天其余都看着他在笑。
  甚至连江旬也在看着他,脸上是饶有兴致的愉悦。
  迟牧年:?
  什么情况?
  程成憋笑憋得肚子疼, 在后边不停朝他打手势,示意人看黑板。
  迟牧年还有几步就回去了, 回头看眼以后瞬间傻眼!
  他居然把自己名字写成江旬!
  这......
  他们数学老师原本没怎么注意名字,看到以后也乐出来,故意开他玩笑:
  “迟牧年同学数学学得不错, 就是这语文还得加强, 三个字没一个对的,这还少一个。”
  迟牧年:!
  三步并作两步跑讲台上去, 都没用黑板擦直接拿手把上边两个字擦掉, 脸涨得通红,嘴里不停念叨:
  “写错了写错了。”
  底下学生再也绷不住,全部都在放声大笑。
  迟牧年直到回到座位上还在拍手上的粉笔灰, 旁边江旬抽了张纸巾,把包里矿泉水的盖拧开,想给人洗手:
  “手摊开。”
  迟牧年压根没脸看他,小声闷出句,“没事儿,就点灰,拍两下就掉了。”
  后来江旬又小声说了他一遍,迟牧年还是摊开手。
  写错名字这个事儿让迟牧年在他们班丢了个大人,不过今天晚自习之前就要换文理班。
  南三出了名的效率高,分班表下午
  第一节课刚结束就贴出来。
  一班二班分别是文理科重点班,他们班自己倒是不用怎么动,直接就是理科三班,班主任还是高秃头。
  就其他人搬起来费劲,桌子板凳要跟着一块儿挪走。
  他们班好多不用搬教室的人都自发过去帮忙。
  迟牧年刚帮两个女生把东西挪过去,回头见蒋天那一桌书都快滑到桌子边缘,赶紧过去一下给人从前边抵回去。
  看半天之后说他,“你怎么不分开拿?”
  自从迟牧年跟江旬同桌,两人都莫名其妙没怎么说过话,准确说其实是那天从网吧出来以后他俩就说得更少。
  但迟牧年对这个没什么感觉,因为自打江旬回来他从早到晚都被对方缠着。
  想说也没机会。
  蒋天看到他愣了瞬:“反正也没多少东西。”
  “前边走廊上全是人,你这样开过去绝对堵桌子。”迟牧年提醒他说。
  后来两人就站在下楼拐角的地方,等到上上下下人少了点才一块把东西挪到一楼。
  理科一班是在教学楼一楼,最靠近里边的那个教室。
  挪好以后迟牧年拍他肩膀,左右看看后道:
  “挺好的,不用爬楼梯,去食堂也方便。”
  蒋天回头看了他眼。
  本来已经没准备要说,后来还是没忍住:
  “你应该挺高兴的吧,跟江旬同一个班。”
  迟牧年以为人是跟程成那样调侃他写错名字。
  “还行吧。”他摸摸鼻子。
  蒋天看着他,心里沉寂的那点火又烧起来,开口的时候咬紧后槽牙:
  “上次我跟你说的你没听懂是不是?”
  “你还把他名字挂黑板上?”
  “哪那么大的问题,不就是写错个名字嘛。”迟牧年被他这冷厉样吓一跳。
  但被突然提起来有些心虚,只能说:
  “大不了让他下次上黑板写我名字。”
  蒋天:“......”
  语气比刚才更差,“你还挺得意的是吧,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两个人站在一楼走廊上。
  知道什么啊?
  迟牧年没理解他说的,刚要开口问。
  旁边楼道下来几个他们班同学。
  看到他的时候顺势一喊,“走走走年年,咱们班新书发下来了!”
  “噢,好。”迟牧年道。
  一个班男生通常都是当苦力使得。
  迟牧年朝蒋天说了个:“先走了啊”,说完跟着他们班其他几个男生一块往教学楼后边走。
  蒋天站在原地没定。
  瞥眼那个身影,深吸口气又重重叹出来。
  迟牧年到的时候书已经全一摞摞捆好。
  大伙一人一摞给运回班上。
  中途迟牧年耽误了点时间,没跟他们一起回班上,结果上楼的时候江旬刚好也从办公室出来。
  看到以后立刻把迟牧年手里的书拎自己手上。
  迟牧年在看到他的时候脚步下意识顿住,组织了几次语言才开口:
  “怎么又去办公室?”
  “谈话。”江旬面色平平。
  上午先是高秃头,后来各个任课老师都把江旬叫到办公室遛了一遍。
  好容易冒出的尖子生成绩下滑厉害,所有老师都如临大敌。
  这待遇平常是给每个班倒数那几个的。
  经过刚才在课上写错名字被笑,迟牧年心里那层愧疚感早没了,瞥他一眼又收回来,嘟囔道:
  “谁叫你才考那么点分。”
  江旬状若无意地一瞥:“那是因为谁呢?”
  “少碰瓷啊。”
  迟牧年:“那都过去多久了,还不是你自己,肯定平常在家不好好学习,下次要再这样别说老高了,连校长都要找你。”
  江旬没反驳他说的,只笑笑。
  至于课堂上那张草稿纸,上黑板写错名字,还有迟牧年奇怪的反应,两个人都没再提。
  文理分科完就是开大会。
  所有高一的学生都到一楼大厅里集合。
  迟牧觉得这种会特别无聊,每次一进学校的大阶梯教室便昏昏欲睡,刚坐下就想从兜里套耳机。
  大会一开始是各个班主任讲话,到中间是高二高三的学生代表轮流上台。
  迟牧年中途只摘下两次耳机,一次是他爸迟北元,一次是唐卓。
  班里人几乎都知道迟北元是他爸,人上台的时候都疯狂对迟牧年挤眉弄眼。
  等到唐卓大伙倒是都安静下来。
  唐卓面若桃花,一双狐狸眼看着不太正经,但每次上台讲话都挺有趣,从不带稿,随口蹦出几句段子活跃现场气氛。
  时间过得真快......
  高三的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
  迟牧年抬头看着,结果又不自觉想到那天省图后边,两个相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唐卓和那个男生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他们……
  “想起来了?”江旬在旁边忽然问他。
  迟牧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嗓子里一个没刹出,下意识否定:
  “没有。”
  “怎么会呢。”没等江旬,程成就隔了个位置冲他,“之前姗姐说她发你了啊,没收到?”
  迟牧年一脸茫然:“啊?”
  程成“啧”一声,继续说:“今年随城的音乐节啊,上次不是说好分班考结束后一块去么?”
  迟牧年想起顾姗姗确实给他发过一个音乐节的地址,立马小声道:
  “我现在发你。”
  “行。”程成坐回去。
  他刚说完旁边几个他们班的就凑过去看,问什么音乐节。
  程成低声跟他们解释。
  江旬往那边看眼,凑到迟牧年手机后边:
  “你刚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迟牧年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轻咳两声后道:
  “没什么。”
  他收起手机,见旁边江旬还在定定看他,看得他到后面都想把对方眼睛捂起来。。
  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冲他:“怎么了?”
  “你脸好红。”江旬说。
  迟牧年:“......”
  “......热的,你说这学校也真是,都四月了还开什么暖气。”
  “有吗?”江旬往顶上的百叶窗看眼。
  “对啊。”迟牧年煞有介事地倒腾两下衣服,后来干脆把校服外套脱了放腿上。
  黑压压的阶梯教室里,江旬依旧在看他。
  神色不明。
  回去路上程成跟他俩说了顾姗姗的事。
  顾大小姐从初中就被他爸妈安排去读艺术班,高中本来指望她考到北市美院的对口高中。
  结果事与愿违。
  人中考数学故意空了一大半,没去成,把她爸妈气得半死。
  四个人走在路上。
  迟牧年问,“音乐节姗姐要上台么?”
  “没有,到舞台上唱是要选的,不是谁都能去。”程成叹口气。
  迟牧年见他这无精打采,心里觉得奇怪:“怎么啦?”
  “你们听过她唱歌么?”程成问。
  “没。”迟牧年摇摇头,“你听过?”
  程成“啊”了声,“她之前......确实发给我过一段,是要寄给音乐节的小样。”
  他说完以后打开手机。
  把里边的一段放出来,声音刚好够他们三个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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