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要的是唐卓这个时候应该在外地参加竞赛!
所以也许是他看错了?
这世上长相妖冶,上学放学从不背书包,头发天天跟被半瓶啫喱水焊死一样,还总是习惯把眼镜挂脖子上的人——
应该,不止他一个?
想清楚以后,迟牧年一颗心放肚子里,整个人跟着也松下来。
“吃着呢?”
旁边坐下道阴影。
肩膀被人一巴掌拍下去,迟牧年一口豆浆直接喷到对面!!!
所以幽灵真的是幽灵。
想躲根本就躲不掉......
第36章
迟牧年木着脸扭头, 旁边刚刚坐下的就是他可亲可敬的唐卓。
“嗨。”
唐卓还和江旬打个招呼,朝他碗里努努嘴,“吃得惯么?”
“还好。”江旬说。
唐卓摇摇头, 从兜里拿出一个奶黄包:“我就不行,感觉食堂的面里有股味儿。”
迟牧年肠胃咕咚两下,忍不住说他:
“他们家面已经比学校外面的好吃多了。”
“我是受不了芝麻酱,跟哪家店没关系。”
“你不是随城人么?”
“我是啊,但我就是不爱吃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放点芝麻酱往里一拌怎么就成随城特产了。”
唐卓每次说话间隙会往江旬那边看。
迟牧年怕他主动撩对方说话, 赶紧继续问:“你早上就吃一个包子?”
“是啊。”唐卓往嘴里喂一口,笑了下说:
“本来买了就想回教室的,结果不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你俩了嘛。”
迟牧年:“......”
藏这么好居然能被“不小心”看见。
一听就是故意的!
江旬知道对方老在看他, 但他从小到大就经常被一帮人围着看,早习惯了。
他注意力只放在迟牧年身上,见人豆浆没喝几口, 准备接过来:
“这个是用豆浆粉冲的,等下次从家里打好了再带过来。”
被迟牧年摁住:“哎哎哎, 没事没事,打得那种豆味儿太浓。”
“刚吃的面干,现在喝这个正好。”
说完以后立刻对着吸管猛吸几口。
江旬看他喝这么快, 怕呛着, 又禁不住在旁边提醒一句:
“喝慢点儿。”
迟牧年:“啊。”
唐卓一个奶黄包下肚,见他俩这一个守一个的, 嘴角微勾:
“家里?”
“怎么?不行啊。”迟牧年一脸警惕。
对方眨眨眼, 朝江旬笑一下:“你也住迟老师家啊。”
江旬看都没看他,只“恩。”一声。
唐卓一脸恍然大悟:“噢......难怪你俩那么早就能一块去坐公交车,原来是住一起啊。”
迟牧年:“......”
实在是忍不住了, 冲他道:“我记得高三的早自习比我们早半个小时吧。”
“是啊,不过也分人,你要是成绩连续三年都保持年级前三,在家多睡几分钟也没人管你。”
唐卓说是这么说,却也从位置上站起来,朝他俩道:
“行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
临走时用力一拍迟牧年的肩,在人耳边轻道:
“下次遇到可别装看不见了啊,还从车上跳下去,你以为你拍警匪片啊。”
迟牧年一个字没说出去,面无表情地虚虚锤人一拳。
等他走后。
迟牧年勉强松口气,对江旬,“吃面。”
“吃完了。”江旬也看着他。
迟牧年:“......那就走。”
先站起来,想起唐卓也才刚走,轻咳一声后重新坐下来:
“等一会再走。”
江旬刚把桌上两个吃完面的空碗叠一起,端起来的手默默放下。
“好。”
一副反正迟牧年无论说什么他都照做的样子。
特别乖。
特别听话。
但是等从食堂里出去,江旬还是问了句,“你欠他钱吗。”
“欠谁钱?”
“刚才那个人。”
迟牧年一听就知道是误会了,赶紧道:“噢没有,就是......看他挺不顺眼的。”
“为什么?”
江旬下一秒就问,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理由。
“呃......”
迟牧年绞尽脑汁。
最后才憋出一句:“你不觉得,就像他这种人吧,长得帅,成绩好,走哪都跟个大灯泡似的,谁在他旁边就自动被衬成个棒槌。”
“不是挺......挺受挫的么?”
迟牧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是打心底不想让人再问这件事。
因为本身就说不好。
虽然这本书的剧情已经崩得不能再崩,而且江旬现在对他的黏糊劲儿,也不像是会对唐卓动那种心思的。
但万一呢。
万一他俩就是看对眼了,藏着憋着不愿意说。
迟牧年想起原书里江旬对唐卓,那痴情的,好像没有对方就根本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迟牧年心里忽然没来由地有些别扭。
真有这么喜欢吗......
又不是人民币......
江旬先是没说话。
直到他俩走进教学楼,上楼梯的时候从旁边推着他的背,声音很淡:
“不觉得。”
“他没你好。”
笃定得语气跟宣誓一样。
迟牧年朝他看过去,刚才那种微妙的闷燥感完全消散。
好像清风吹过,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被一瞬间抚平。
最后只能低声冲他:“算你有良心。”
但很快想起来:“但你也没见过他多少次啊?”
“见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江旬扭过头,目光定定放在他身上:
“他们都不如你。”
对上视线的刹那迟牧年下意识缩回脑袋。
因为他这句话耳尖有些发烫。
好奇怪的感觉......
但其实迟牧年也有类似的想法。
他也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比江旬还要真诚待他的人了。
但事实证明——
真诚也不完全代表听话......
迟牧年刚到班上没多久,高秃头走进来,对他俩:
“迟牧年,下节课课间,你换到江旬旁边的位置上。”
迟牧年:!
惊讶回头。
刚把书包放下的蒋天也在旁边眉头拧起来,朝江旬那边看过去。
后者似是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
等这节课结束以后,很自然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迟牧年旁边,帮他收拾桌上桌里的鸡零狗碎。
在他把桌上那摞散乱的草稿纸理好对折,迟牧年小声冲他:
“不是说好下学期再换么?”
江旬垂着眼睛,没看他:
“这学期都快结束了,现在换跟那时候换也没区别。”
程成在边上朝人挤眉弄眼一阵,一脚去够迟牧年的脚脖子:
“嗳,你俩这算不算是破桌重圆。”
迟牧年:“......”
“你少说两句吧。”
蒋天在他们过来挪桌子的时候就出去了。
等几摞书都搬过来。
迟牧年又忍不住对江旬,“你要去找老高商量换座位的事儿,倒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咱们一块儿去。”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江旬表情一直很淡,对着他:“水杯给我,我出去打水。”
“噢,好。”
迟牧年反应过来,乖乖把保温杯递过去。
主打一个嘴上各种埋怨,该受的照顾是真一点儿没少。
被搬过来的时候,江旬这是最后一排,前边也都是他们班的,就隔着一条走廊。
大伙彼此都熟得很,见他过来都纷纷扭头跟迟牧年打招呼。
坐前边的肖哲尤其高兴,冲他:
“哎,这空位可算来人了,平常我坐这儿头都不敢回,感觉回一下头就得被冻住。”
迟牧年想了想,问他:“可你们之前不是还一块去食堂么?”
“啊?啥时候啊。”
“就刚开学那会。”
“噢噢,一开始是叫了他,他也跟我们去了,但每次一出去就找不到人,他也不跟我们说他要去哪儿。”
肖哲顿了下,又道:“后来几次我们也都没喊他了,他也没来,感觉他可能也不是很想跟我们一块儿。”
“这样啊......”迟牧年明白过来。
看来江旬之前跟他说的是真的。
他突然觉得这么过去多年,江旬其实就是个子长起来了,其他还是跟小学时候一样。
社恐还黏人。
恩......
虽然但是,还是得就这个问题找时间跟人多聊聊。
不然这以后进了社会可咋整,还有他后边那个江家,每次问起来人就找话题撇开。
也不知道江旬平常还会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