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后面很缓慢很弱气地问:这个,不行吗?
重厌听他没有反驳,可是这屋内的酒味浓度,却没有高到关窗饮酒所致,他职业病地分析,先前屋内不是一个人,窗也是后来才关上的,他皱起眉。
但是说:怎会不行,只是觉得这样让人酒意更浓,陛下明天该不舒服了。
听到后面像是放了心一样说:没事,朕下次会开着的。
重厌突然闻到窗户下面也有一缕香气,说:那陛下先休息,臣没其他事,先回去了。
听到背后的人忍不住欣喜地说:好耶!
重厌皱眉回过身去。
见那开心解放的帝王又缩起了肩膀,慌张改口道:不是,朕是说,朕也有些困了。
他看起来紧张极了,仿佛被压着盘问的犯人一般,重厌心底那股子疑惑和矛盾的感觉又浮了起来,他数次想要开口,但都怕把氛围搞得更差,只能冷声说:那么陛下休息吧,臣告退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反而是北鱼忍不住站了起来。
北鱼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其实摄政王对他并不差,而且也没证据表明摄政王要对他不利,可他那股害怕的劲儿就是停不下来。
他也数次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思制止了他,只能想着下次再好好跟他道个谢吧。
灭了灯睡觉,把匣子放在床头,因为喝酒入睡很快,却不知道,在他睡了之后,一抹身影来到了他的墙角。
重厌在墙角看到草地被多次践踏过的痕迹,绿草下面掩着什么东西。
拾起来一看,是一个湿润漂亮的酒杯。
*
天气渐凉,伏月站在门口,冷气带出了他的闷咳。
披上斗篷,他到园中散步,却发现小院那边人头攒动,依次有人走近闭合的小房中,他跟书童说:去看看是怎么了。
书童过去,又很快回来了,说:是摄政王在排查下人。
伏月说:是有人犯了事么?
书童已经被主子严令禁止过,说话不敢再带个人观点,阐述说:没有说是什么事,只是问陛下的衣食起居。
伏月一听,眼眸一沉说: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走走。
书童应着退下了。
重厌从下人的小院出来,出来便看到站在白墙下眼睑沉静的丞相。
伏月问重厌:摄政王如此排查陛下身边的人,不觉得很是逾矩吗?
重厌说:只是关心陛下起居罢了。
伏月说:摄政王关心陛下安危的方式,是将陛下身边的人巡查盘问,让陛下一言一行都暴露在摄政王眼皮下方么?
他一直是双手交握埋在袖中,此时才抬头露出冷锐的神色,他说:摄政王到底是在关心陛下,还是说,他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看着重厌问,是想要掌控陛下。
重厌:
作者有话要说: 打起来打起来
第23章
重厌说:丞相对在下或许是有误解。
伏月说:君臣有序, 在下希望摄政王能克己复礼,不要再将手伸到陛下身侧,毕竟摄政王已经权势滔天, 再惹出什么风声就不好听了。
伏月冷冷警告, 重厌一时无言, 想要解释又
此时小院还有散落人影,重厌对伏月说:丞相,借一步说话吧。
两人来到花园,凉亭内重厌说:丞相,末将今日此举并非想要越庖代俎, 更没有想将手伸到陛下身侧,而是因为末将发现了一些异常。
他先不解释,而是问伏月说:丞相可有发现, 陛下最近身边有其他人?
伏月听了, 一撩眼皮说:将军还是在做之前的猜想么?
总是怀疑北鱼身边有人。
重厌说:我怀疑有人蓄意接近陛下。
将军。伏月有些烦躁,他想着要不直接告诉摄政王, 北鱼身边那人就是他。
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了,这个摄政王对北鱼有明显的好感,可是北鱼和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又何必让别人来掺和。
重厌没有看出伏月的酝酿情绪, 他的心思都在昨晚的事情上,他提前一秒说:丞相, 你可知道, 先前在宫中行刺陛下的人, 是前朝的叛党。
伏月听了,眉头上挑了一下。
重厌说:当丞相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是如何在政变中艰难存命, 凡是党争之战的,就不会有完全停止的一天,今天有人蓄意接近陛下,不怕是媚俗之人,而更怕是别有居心。
伏月说:将军,其实
他几乎要将真相说了,听见重厌先一步说:那人五官敏锐,能在我靠近时迅速发现,跳窗逃离,恐怕武功了得。
跳窗?伏月有些惊讶,误会怎么会这么大。
重厌凝重说: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小院,查至陛下寝殿,陛下有意包庇,一次是昨晚,昨晚他在陛下房中,听我来了,跳窗离开。
他后来才明白,那个所谓引诱北鱼春宵一夜的游子,恐怕便是昨晚那人,先前的窃贼也只是噱头,那人不断接近陛下、教唆陛下、让陛下替他掩藏身份,
伏月听了,又怪异又不解,我并未听闻陛下身边有他人。
重厌说:若是陛下能让丞相听闻,也不用末将费尽心思调查。
他拿出在窗口处捡到的杯子说:丞相可能认出此物。
伏月看了一眼便能回答:宫中烧制的瓷器。
重厌说:对,宫中烧制的瓷器,王室的御用品,这瓷杯却是在陛下窗下所拾,而陛下房间的桌子,同时摆着一模一样的一个。
伏月终于懂了,你是说他和陛下在房中对饮,听见你来了便跳窗离开?
重厌说:便是如此。
他说:天子年少,心性温软,即使有人蓄意接近,恐怕也不懂得分辨,反而要为他隐瞒。
伏月也知道北鱼那性子,他心内是有些恼,可是经过前日的事情他却不想轻易怀疑北鱼,他说:摄政王为何不当面问陛下。
重厌苦笑:我若当面问他,他定不会说,逼他,只会让他将那人藏得更紧,我越加寻不到。
伏月听了,沉吟半晌问:摄政王这个猜测,有几层把握?
重厌摇头:不是猜测,我能看出他房间有人多次出没,只是还没想到捕捉的方法。
伏月看着那酒杯半晌,垂眸说:那么,臣献一计如何?
重厌眉尖一动,问:你有办法?
伏月点头。
*
伏月认为,如果北鱼不愿意说的话,那么这样排查也排查不到,那人很可能不是宫人,而是游兵,没有住在别院里,否则大可不必在窗户间穿梭。
他认为不应该由他们去找,而应该诱导北鱼去找那人。
重厌说:可是陛下肯定提防得紧,怎么会主动去找他。
伏月说:那么就让陛下情不自禁就行了。
重厌问:如何做到?
伏月说:我近日研究医书,发现一昧唤做鹤动的药,他会让人心生彷徨,忍不住亲近自己信赖的人,只要给陛下用此药,到时候他若有向你我求助,我们假装不在,他自然就会去找那名游兵。
伏月也没想到,原本是要为北鱼治疗亲密障碍症所看到的古方,居然在这时用上了。
重厌听是一种药,犹豫了一会问:有副作用么?
伏月摇头:没有。
重厌答应了,好,那么你将药备好,我们给陛下用上,让他去找那人。
伏月说好。
次日宿星晨起呼吸新鲜空气,他在花园里挥举双臂,看见花厅里摄政王和丞相凑居然在一起,他很惊起:你们在一起用膳?
难道他们不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看见两人很是投入地在讨论,对着一瓶透明药水窃窃私语。
这样如何?
好,我认为可行。
宿星走过去拿起一个糕点往嘴里送,问:你们在聊什么?
那两人听见他的询问转过头来,可以看到摄政王是看了一眼丞相在询问意见,而丞相点了点头说:可以说,到时以太子的名义展开宴席。
宿星听见他的名讳故意笑说:你们想在宴席上做什么手脚,可不要给本宫加盖什么罪名。
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碗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