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听到人来了,条件反射抖了一下,但是多年的皇家教育让他维持了表面的冷静,他说:请爱卿进来吧。
  门板被宫人更大幅度地推开,北鱼看见摄政王逆着光走进来。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立场太过敌对,北鱼承认这确实是个英明神武的男人。
  那强硕的体魄,他梦寐已久的黄金比例身材,每个步伐都能走出沉稳又威严的姿态。
  北鱼能够感觉在那衣料下的肌肉一定是温热的,而且结实又紧绷。
  因为骨架和体质的原因,北鱼身上的肌理都是又白又软,肚子上倒是瘦出了马甲线,所以当他看着这种身材的人,如果是亲友,会觉得相当可靠,如果是敌人北鱼又咽了下喉咙。
  重厌走到那年轻的天子面前,作揖:陛下。
  他面色平静,五官深邃立体,半阖着眼睛的时候遮住了眼中的锐利,看上去便显得丰神俊朗,但是北鱼知道这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不然不可能爬到帝王的位置,他怎么敢受正派主角的礼,和气说:爱卿快起来。
  重厌起身,问:早晨陛下有些不悦情绪,此时可好了些?
  早上北鱼的情绪很乱,他也担心。
  北鱼抿嘴一笑,站起来说:朕近日太忙太累了,在爱卿面前出丑了。
  他站起来,但是重厌高大,这样一对比他显得更加娇小,
  重厌不觉得有什么,他说,若是陛下觉得疲惫,臣可替陛下分忧解难,只是陛下,他蹙起眉,压着声说,陛下还是别再沾染那些俗事的好。
  北鱼自不知道重厌所指,但还是装出受教了的样子说,卿的良言朕听到了,但是卿就不好奇,他眨了一下眼睛说,朕叫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重厌见他神情狡黠,仿佛又回到了那晚的暧昧,胸口颤了一下,轻声说:臣聆听圣言。
  北鱼走到重厌面前,装着很从容大方的样子,手心轻轻贴在重厌脸上,微笑说:爱卿的画,朕看到了,画得很好。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指尖一直在颤抖,连小臂也有轻轻晃动,但他俨然是一位沉着的大人那样说:线条十分细致,可见卿是有用心的,朕很喜欢。
  听见那喜欢二字,重厌眼神一颤,不由得抓住北鱼的手。
  那蕴藏着无穷力量的大手让北鱼感到害怕,他赶紧抽出来转过身:但是我们这样的身份!
  他侧对着重厌,按捺住自己快要炸裂的小心脏,注入了苦恼说:朕的身份,卿的身份,我们这样的身份,只会让我们的处境十分艰难,朕是天子,朕不能愧对百姓,而卿亦不能,被人指责是在践踏君臣秩序。
  重厌听他那样烦恼,越发明白他所处的地位给他带来的压力,脚步上前,低声说:不公开也可以。
  北鱼眼睛一亮。
  重厌将北鱼掰过来说:陛下不必烦恼,我们的事情,即使不公开也可以。
  真的吗!北鱼失口开心道,随之感觉自己太激动了,他立刻掩下眼睛说,不是,朕是说,这样,太委屈卿了。
  重厌一笑,是臣自愿这么做的,并不委屈,臣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我与陛下的私情。
  北鱼问:别人问也不说吗?
  重厌说:不说。
  北鱼问:别人造谣也不说吗?
  重厌说:不解释。
  北鱼问:别人传谣说朕是在愚弄卿,卿也无所谓吗?
  重厌摇头:我不信。
  北鱼胸口一颤,突然觉得这是什么品种的好人,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人太沉得住气,十分深不可测,他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重厌看北鱼窥视的眼神,仿佛将他心里剖开审视,他说:陛下何以如此看着我。
  北鱼说:听闻前阵子宫里刺杀一事,卿已经处置妥当了。
  快得很,比大理寺更能干。
  重厌承认:已经查出是前朝的叛国余孽,皆诛九族,已经斩首。
  北鱼心里颤了一下,心想果然。
  这是个狠戾残暴的主角!
  只是因为伤到他的手臂就要被诛九族,那他将他耍来耍去,把他的尊严丢在地下践踏,还不得
  北鱼被自己的妄想吓到,冒着冷汗说:是,卿,卿做得很好。
  重厌说:臣听闻近日又有一窝叛国余孽,正打算去查。
  北鱼惨白着脸鼓励:卿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啊,快去忙吧。
  重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作揖:臣去了。
  如果北鱼能把注意力多一点放在重厌身上,会发现从那冷肃的摄政王眼中折射出来的,是一种满足和荣耀,但是他现在为命担忧,为情所恼,快速地将人打发走了。
  重厌刚走,北鱼一手撑在桌子上,有点颓废地喝冷茶。
  太紧张了,面对主角太紧张了。
  他装得那么平静,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惊吓到了的北鱼决定喝口冷茶压压惊,刚含进嘴里,听到宫人禀报:陛下,丞相大人来了。
  唔咳嗯!北鱼一口冷茶差点喷出去,努力咽下去,转身惊道:丞相!
  看到丞相如谪仙般跨进殿门来,他还是早上那身青衫,但脸色沉静得有些可怕。
  北鱼撑着桌子的手肘有点发软。
  伏月进门而来,看到北鱼直接开门见山,是真的么?他凝重问。
  什么北鱼快被吓哭了。
  伏月举起手中的信纸,你在信上告诉我,你有这个那拗口的词汇他有些记不住,回了一眼信纸他问,亲密障碍症?
  作者有话要说:  摸了一下鱼儿和摄政王误pia那晚的火柴人图片,感觉还挺好玩
  第13章
  亲密障碍症,是北鱼自己捏造的两性障碍症,患者了这种病症的人,会在和别人亲近时十分紧张,伴随着浑身抽搐和心律不齐,如果强行进行肌肤之亲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
  北鱼尽可能把这种症状写得可怕一点,来为自己开脱。
  伏月也没听过这种病症,他靠近北鱼:陛下,这是真的吗?
  北鱼刚送走摄政王,此时没有办法面对丞相,他推着丞相的胸口说:丞相,现在不行!你别看朕
  伏月见北鱼推他,只用耳根对着他,抓住北鱼的手腕,猛的一下,将北鱼扯了过来。
  啊北鱼低叫着一头扎进丞相怀里,他能感觉到丞相衣料下的温热,为了维持平衡手往丞相胸口上一按,有点鼓,硬硬的。
  胸肌!
  内心鼻血喷射的北鱼胸口骏马奔腾,躲在丞相怀里脸红到颤抖,只觉得再一秒下去他就要穿帮了,突然听到丞相说:陛下脉搏跳得好快。
  伏月抬起北鱼的脸颊,看到他满脸通红,眼睛湿湿的像是被逼到要哭,他心叹原来是真的,蹙眉问:陛下平日研究草药,也是因为这个病症吗?
  丞相北鱼呐呐低喊,他快要被丞相温柔询问的眼神杀死了。
  伏月说:陛下不会解释了,臣
  北鱼看到丞相眼中似乎带了怜悯,说:臣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北鱼后知后觉他好像被丞相可怜了?
  丞相将他摁到凳子上坐下说:陛下不要忧心,臣会想办法的,这病,一定能治好。
  丞相又问他:陛下这病,多久了?
  北鱼随口回答,三年吧,或许是五年。
  看到丞相眼中怜悯更深,而且好像带上了忧虑神色,看得北鱼头皮发麻。
  北鱼感觉丞相可能是为他这个没用的皇帝找药去了,丞相没有追究早晨的事情,而是很快就告退了。
  丞相告退后,他靠着的桌子桌布一动,黑猫从里面钻出来。
  系统说:我觉得你在把事情复杂化。
  它一跃跳上桌面,就是传说中的,作死行为。
  他看见北鱼呆呆的,并不理他,猫爪在北鱼面前挥了挥,说:喂,喂,你有听我说话吗。
  北鱼讷讷说:我刚才摸到了。
  系统问他:摸到什么。
  丞相的胸肌,好硬。北鱼害羞笑,在凳子上摇来摇去,好像男妈妈。
  系统完全不能理解,面无表情:喔,是吗。
  北鱼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对系统说:这次你要帮我,不能再让我陷入危险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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