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为只是参与了作战,那时的利维特并没有真正见到过所解救的虫质们。
只大概知道应该是几个贵族家的雌子们。
而非常巧合的是,当初掳走迷凡林的那只星盗团所隶属的。
便是星羽盗团。
利维特想起很久以前和迷凡林的一次对话。
这么说起来,迷凡林第一次接受收介所公益援助,也是在那次的绑架之后的事了。
那时迷凡林似是被他的无情打击而难过,甚至有些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在一起吗?”
利维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
“我不能生蛋。”
很直白。
但是也很离谱。
迷凡林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银发雌虫。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歧视和侮辱。
虫族等级越高,生育力越优。除非相应生育囊袋或是其他一些联动的相关部位(不可描述)在后期受过创伤外的无一例外。
而对方既然能够通过军部的初检,以及这么长久以来的复检。
怎么可能,
不、能、生!
但凡有丁点常识、对生理基础有点点了解的虫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可对方就是这么说了。
也就是说。
这只虫。
完、全、就、是、故、意、的!
连个骗虫的理由都这么敷衍不走心。
迷凡林:······
也是从那之后,利维特才知道了为什么之前那些雄虫在听了自己说不能生蛋地话后,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怒了。
虽然自己说的是实话。
但对于这些虫族们来说,
假、
实在是太假了。
于是利维特也知道了以后不能再用这个来做借口,拒绝虫了。
不然容易让虫误会自己在骂人。(一些奇奇怪怪的生活小技巧get。)
当然,这些都只是旧话。
一个个线索被连贯,慢慢串出脉络。清晰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从那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伏笔,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感受到气息变得浓郁起来,他们的距离也愈来愈近。
利维特当即也不再多想,将思绪转移,回到眼下。。。。
而此刻,面对着星网民众们开启的直播屏幕内。雄虫的身体被放倒,倚在靠垫上。迷凡林此刻穿着的还是上午那身精致礼服,仿若只是午后的短暂休憩,下一秒便会睁开眼睛朝着屏幕前望来,再微微勾唇轻笑,惹得一片捧心鸡叫。
可再看去便能够发现,雄子那原本红润的唇却是没有了血色。
就连原本的温软面庞也透出了些灰败意味。
耳畔的血红吊坠无声垂落至脆弱不堪一折的脖颈处,乍得一眼望去,便似蜿蜒血流,直淌而下。
反倒是显得在另一边作为‘赠品’的路靡缇尔待遇好上不好。
看看光幕里的人,再看看自己。
路靡缇尔瞬间就不介意这些虫把自己给当成附送小礼物的事儿了。
第39章
飞行器无声潜行。
即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维刻多:我也不敢啊我), 也没有像那位殿下那样被不知道多少个镜头包围,实时直播睡觉。
甚至就连他所想的这三黑虫要去和团伙们会和的场面也没有出现。
背后的虫就仿佛是完全的遗忘了他这个虫质的存在,竟是就这般, 连个镜头都没给他留下。
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 维刻多这个时候该是要带着这只雄虫往「主演室」也就是那个正向着星网投送直播的直播现场去的。
于是他吞吐着斟酌一番,为保达到所期望的目标夸张了用词后就把后续行程直接告诉给了黑发雄虫。
维刻多刻意加重咬字, 强调了最后四个字:“会把您弄伤,还要抽取、您的信息素, 强制抽取。”
强制抽取可不像是那些在雄虫感到愉悦后自行散发再采用特殊装置进行收取的信息液。
抽取者们会给雄虫输入大量的兴奋药剂,再使用器械强制打开雄虫的腔体进行抽取。好心点、懂得循环利用的还知道先把虫弄晕,减轻后续的应激反应。
可都强制抽取了,执行者们大多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凶悍人物。他们可不会这么好心。
且能够激起雄虫打开腔体以至信息液外溢的兴奋药剂一经注射在强制打开后便无可挽回。
腔体的开启就如同完整的蛋壳被强制剥离。
在那之后雄虫的精神力会出现速度不等的衰退。呈现出昏睡,抵抗力下滑, 记忆力下降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精神海更是如同漏洞的气球般, 其中的物质不断四溢。
直至干瘪,死亡。
即便这类药剂早已列入禁忌,可历史无法磨灭。曾经的伤害及惨剧也将永久留存。(至樱花)
“他们想、用您、和那只皇虫来, 威胁您的,雌君。”
言语中仍是示弱态度,可面具下的笑容却是逐渐放大,即便拉扯到面部肌肉轻微的刺痛传来也毫不在意。
在说出强制抽取的那一刻,维刻多就笃定了雄虫肯定不会再跟着自己。这样自己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摆脱对方了。
计划通·维刻多心中默念着:怪虫怪虫快离开。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只怪虫的答案。
“那就带我去吧。”
“好y——”—— 耶。
“哎?”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回答。
维刻多电子眼大地震。
维刻多怀疑自己是不是空耳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只虫说要自己带他一起。
带他去干嘛,送虫头冲业绩吗?
完全不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
原以为只是这些虫和皇室之间的爱恨纠葛准备跑路的路靡缇尔在听了他的讲述后改变了主意。
维刻多不明白。但胜在乖巧听话。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副场景。
在说(并)好(不)了(好)一同出发后维刻多就带着路靡缇尔走进了那间矮屋。
面颊上恰巧滑落的黏稠机油就如同他此刻心情的具象化表达。
欲哭无泪,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机油。
路靡缇尔不动声色观察着矮屋的内部格局,在维刻多先一步踏入后这才迈着慢悠的步伐走了进去。
以为他是要进来取些什么好带走,然后就见那虫掏出张必之寻常名片要稍大些的金属卡片, 走向了矮屋内的一处角落。
随后蹲下就是乒乒乓乓地一阵捣鼓。
随着“嘀—”声,就好像刷卡成功的提示音。
矮屋开始了毫无预兆的剧烈晃动。屋顶散落的枝叶开始滑落,攀附在外墙的植干也瞬间被迫绷直。
窸窣声如同呻吟,微弱而无助。
路靡缇尔早在对方掏出金属卡片时就警惕起来,黑眸中是利维特从未见过的锋芒。
在一阵地动桌摇中,随着‘啪’的一声,依附在木质墙体上的植干被齐齐生生崩断。
整栋房子就这么、
以一种常人所无法设想的道路。
—— 站了起来。
连带着屋内的一人一虫。
在维刻多的操纵下,矮屋甚至非常人性化的抖了抖腿。
只徒留了原处满地的狼藉,和一个与周围早已差了不止一个色调的方正印记。
是的,这是一座伪装成木屋的飞行器。
毫无所觉已经在生死线走过一遭的维刻多还在专心调试着飞行器的数据。
它的内部不似外观所表现的那样,所覆盖的都是些木质结构。除了房屋正常应该陈列的物品外入目满是各式新旧不一的金属部件,与那幅机械面具有着些异曲同工之妙。
潦草的拼接支撑着它的一举一动。
运转摩擦间还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美感。很有维刻多的风格。
矮屋摇身一变,成了赛博飞屋。
在再三确认这飞行器一时半会不会走着走着就分崩离析后路靡缇尔这才稍感安心,毫不客气的就占据了屋内唯一的沙发,惬意非常。
特别是在看到了那只皇雄的直播影像后。
更是无比清晰的体会到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古话的含义。
在维刻多驱使着飞屋前行的时间内,路靡缇尔也不禁思考起后路。
刚才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跑路机会。不论是杀了这只虫再伪装被杀还是用这虫的通讯系统向敌方传达任务失败的假信息,或者再干脆一点,直接毁尸灭迹人间蒸发,这些都不失为一种办法。
可他偏偏没有走。
如果他们抓到、且所针对的只有自己也就罢了,但现在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绑架案的范畴。
而他也大致明白了对方组织绑架他的用途。
大概就是想用他来做一场那种竹马白月光和天降雄主的「极限二选一」狗血戏码吧,而实际上他们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虫质,二选一大概率也只是让利维特身败名裂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