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113节

  话刚说完,他就被塞了一口烤面包。
  郁青娩脸颊略微有些红地说要先结婚。
  已经从“才不要”到“先结婚”,赵成溪品出引申义,那双桃花眼漫上得逞笑意,边嚼着烤面包边点头。
  除了仪式场地叫人稍装扮过,这场二人婚礼没有策划,全程由他们自由发挥。
  吃完早餐,出门时已经十点多。
  酒店门口停着辆深棕色敞篷大g,是之前赵成溪换好西班牙驾照时顺便买的,他接过钥匙,让助理回去,将有他们两人参与的原则贯彻到底。
  周末有很多pop-up花市,他们驱车过去买手捧花。
  郁青娩选了铃兰作手捧花,白色丝带扎起小小一束,绿枝细巧,小朵铃兰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干净纯粹。
  没有冗杂流程要走,这一整天的行程并不紧张。
  选完手捧花,他们又选了些装饰用的花,在附近随意寻了家吃海鲜饭,比起海鲜饭,郁青娩更爱吃蒜油虾,微辣口。
  她咬一口嫩虾肉,望着街口人来人往,“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赵成溪叉一块切好的烤章鱼肉,闻言“嗯”了一声,“为什么?”
  “就是觉得我想这样办婚礼好像有点胡闹,你陪着我,爸妈还有爷爷也没意见,有点像闹着玩,但又真实地觉得幸福。”
  从来到巴塞罗那,郁青娩就有这种感觉,她福至心灵,突然有的想法,很像家家酒,却有人愿意陪着实现。
  赵成溪笑了下,“这有什么的,我们结婚,当然是我们说了算。”
  她明知答案,却还要问一句那你呢。
  “有句话叫听老婆话会发达。”
  他潋滟的双眼微弯,挑了下眉,“我当然是听老婆的。”
  领证后他很少叫老婆,依旧是宝贝,有有的喊,每次想逗人时便喊一声老婆,就如此刻,简单两字便让她害羞眨眼,双颊也渐渐变红。
  下午他们去装饰用的气球,蜡烛,还有香槟和两只水晶高脚杯。
  虽然没有宾客,但入口处还是立了迎宾墙,是郁青娩画的他们的婚纱照。
  碧海蓝天,山垣层叠,枝叶茂绿间,小路延伸到崖边耸立的圆顶小亭子。
  现场由工作人员粗粗布置过,绿地上了薄薄一层白色花瓣。
  剩下的细节装饰都是赵成溪和郁青娩一点点完成的,飘起的气球,木质椅子笼上白纱,绿枝粉花扎在椅后,蓬松散落,虚擦着茂密草地。
  木桌也被买来的鲜花绕边装饰,浅金色香槟搁在冰桶里,放在桌子中央,两只透亮水晶杯相贴着立在一旁。
  郁青娩很喜欢那条小拖尾婚纱,这次还是选择穿着它举行仪式。
  仿佛这样他们就在两个时空里都结婚了那般。
  这场婚礼没有司仪,也没有主持,没有刻意安排的紧凑流程,一切随心而定。
  婚礼誓词也不走大众路线,是简短的三两句手写信。
  他们在只有海浪声的婚礼现场,用手机不清晰的音质放着歌,圈颈搂腰,没有舞步,只伴着音乐随意晃动着身子。
  灿灿夜灯下,笑着的眼眸里只有彼此。
  准备回酒店之际,郁青娩被赵成溪拉住了手臂,他把人拉进怀里,从背后将人抱住,面对海面而立,“宝贝,有礼物给你看。”
  她惊讶仰颈,抬眼看向他时,忽略了从一旁猫着身子,快步走过去的工作人员。
  “礼物?”
  “嗯。” 赵成溪点头,抬着唇,“怎么能这么简单结束我们的婚礼。”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去,低颈凑在她耳边,“宝贝,抬头看。”
  在郁青娩抬眸望过去的一瞬间,原本瞧着像是无用装饰的细线瞬间被点燃,银白色冷光烟花顺着细线散落,如无数灿星坠落的烟花瀑布。
  夜空中也炸起香槟色烟花,碎金晕成碎银色,如丝如线地细密坠落。
  她双眸瞬时睁大了几分,清润眸底映着一片灿然,张唇,不自禁低哇了一声,感叹着好漂亮啊。
  赵成溪下巴贴在她耳侧,稍低一低颈,唇就能碰到她耳廓,他低笑着在她耳边问,“喜欢吗?”
  郁青娩往后倚了倚,更紧地靠近他怀里,目光舍不得离开眼前的烟花雨。
  语气里的兴奋遮掩不住,“喜欢!好漂亮!”
  最后一簇烟花落完,她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在他怀里转身,双臂圈住他窄腰,双眸晶亮,“你什么时候安排的啊,我都不知道。”
  他笑,“知道了就不算惊喜礼物了。”
  除了烟花雨,赵成溪还派人买了仙女棒。
  回酒店的路上,他把敞篷打开,滑燃火机,将郁青娩捏着的仙女棒点燃,滋一声冒出小簇淡金色烟花。
  车速降低,一只细臂从车里伸高,指尖捏着仙女棒挥着。
  浓深夜幕里,海边公路燃了一路碎金烟花。
  无数个9秒。
  无数个180亿个烟花。
  无数个对视里的我很爱你。
  *
  酒店位于巴塞海边,他们房间在顶层,推开玻璃门,外面是外延的露台,深夜映着光的海平面尽收眼底。
  冰箱里冷藏着赵成溪叫助理去买的流心巴斯克。
  洗过澡,他裸着上半身,松垮套着条亚麻裤子,躬身从橱柜里拿出个瓷白碟子,将蛋糕搁在上面,又拿起两把小银叉,端着蛋糕走过去。
  赵成溪弯身将盘子放在桌子上,顺势在郁青娩脸上亲了下。
  她脸颊泛着红晕,他抬了抬眼,桌上两杯红酒,其中一杯只剩了个底儿。
  他笑了声,同她挤一张躺椅坐下,手臂后伸将人搂进怀里,“醉了?”
  “有一点点。”
  郁青娩抬起手,两根手指比划了下,她酒量虽不算好,但也不至一杯倒,婚礼上那几杯香槟的醉意被这杯红酒勾出来,这会有点微醺。
  赵成溪望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伸出手在她面前比了个数,笑着问她,“宝贝,这是几?”
  “这不是数字!”
  郁青娩抬手握住他比心的手指,抿着唇笑,“这是心,我就只有一点微醺,没醉呢。”
  他笑着低头,鼻尖蹭在她鼻尖上,低声“嗯”了下,“没醉,认得出不是数字。”
  接着又低了几寸颈,在她唇上咬了下。
  “老婆,新婚快乐。”
  郁青娩听到这个称呼,耳朵有些痒意,心脏也泛痒,轻轻震着,她抬起双臂,圈住他脖颈,偏了下脸颊,在他弯起的唇上碰了碰。
  她弯着笑眼,雀跃地说:“新婚快乐。”
  赵成溪很低地“嗯”着,唇角笑意不减,边凑近在郁青娩唇上一下下亲着,边追问她,“宝贝,祝谁新婚快乐?”
  她抬着眸,“你啊。”
  “我是谁?”
  “阿溪。”
  赵成溪不满意,在她唇上又亲了下,“换一个。”
  郁青娩咬了咬下唇,双颊红晕更明显了些,睫毛微颤了颤,犹豫好半晌才低着音量,望着他,很小声地叫了声“老公”。
  叫完便搂紧他脖子,脸颊也埋进他肩窝里。
  脚趾也不自禁蜷起来。
  赵成溪面上笑容扩大,长指握着她后颈捏了捏,侧过脸,吻上她耳颈处的温热皮肤,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在她脖颈处亲了好久,他抬起几寸身子,垂眼看着她。
  声音透着哑,还有股未纾解的躁。
  “宝贝,吃蛋糕吗?”
  她这才想起那块被冷落的蛋糕,点了点头说吃。
  赵成溪手臂支在一侧,探身捏起叉子,侧着切下一块喂在她嘴边。
  接着将叉子朝桌上随意一扔,“砰”地清脆一响。
  他瞬时低头,舌尖抵开她牙齿,碾化那小块蛋糕,吻变得甜腻又绵长。
  亲完,郁青娩仰靠在躺椅上,眼眸含着淡淡醉意,眼圈泛起红晕,嘴唇也很红,微张着急促呼吸,圈在赵成溪颈间的手臂有些失力,往下松了几分。
  他喉结很深地动了动,低头在她脖颈,锁骨处吻着。
  扣在她腰上的手,在她腰侧皮肤抚起一阵颤栗。
  赵成溪咬着郁青娩耳垂,声音喑哑克制,钻进她耳朵里引起酥麻,“进去吧宝贝,嗯?”
  没听到声音,但埋在他肩窝的脑袋小幅度点了点。
  赵成溪将人抱起走进去,把人放在中间圆形床上,拿起遥控器合上窗帘,这才单膝跪在她细腿间,俯身凑过去,背着光同她接吻。
  悬在半空的薄腰,抵在大腿上的细腿过了好久才重新碰到床面。
  室外热气将那块巴斯克烘化,淡黄色软心脱离烤脆的表皮,缓缓流淌在白色瓷碟上。
  前段时间两人都忙,时间总是错开,现在终于休假,大有放开了做的架势。
  只可惜酒店单次储备不足。
  赵成溪用纸巾包住最后一个,团了把,往垃圾桶力一扔,嗓音喑哑地说这酒店服务不好,下次不住了。
  郁青娩脑子泛着懵,无法将他的话前后连贯,迷茫地哼了声。
  他俯低身子,在她颤动的小腹上安抚地亲了亲,复又起身在她唇上亲着,边亲边答疑解惑。
  “总统套房只给一盒。”
  “宝贝,你说过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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