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77节
于媛媛长舒了一口气,历经世事,看透红尘般感叹,“我现在是大彻大悟了,溪哥一旦认真,不管是谈恋爱还是搞事业,都是一等一的一心一意。”
她俏皮眨眨眼,很轻地撞了撞人,“跟沈董不相上下,青娩你说是不是啊?”
郁青娩被讲得脸颊红热,明明不是夸她,却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羞意,声音低低地喃着说也没有。
话落便往前快走了几步。
于媛媛刚要开口,余光瞥见郁青娩后腰处,微皱的布料鼓出小缝隙,露出小片皮肤,雪肤上的连垣红痕更是异常显眼。
她双眸瞪大,惊讶扬声,“wtf!”
接着努力压着音量,但嗓音难掩激动,“青娩!战况激烈啊!”
郁青娩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
于媛媛伸出食指,在她后腰处皮肤戳了戳,眼神暧昧地勾唇一笑,“你说呢?还是doggie位呢!”
郁青娩瞬间烧透,耳根也爬满红晕,她连忙抬手捂了下后腰处,眼神很难为情地四处闪躲,想要反驳却又磕吧着寻不出一句完整话。
于媛媛暗示十足地挑了挑眉,“你们这是昨晚……?”
她抿了抿,低声否认一句没有。
但这句没有更叫于媛媛震惊。
她沉默几秒,忽然出声,一锤定音地下结论,“溪哥一定是恋爱脑!”
郁青娩顶着潋滟双颊,微疑地看着她。
于媛媛随即有理有据解释,“不是昨晚还这么明显,这都亲多用力啊,do的时候得多投入啊,要是不够喜欢,我可不信能有这效果!”
郁青娩被她语出惊人给连番惊到,有些慌张地抬手去捂她唇,双颊烧热地低声说:“媛媛你该去买个木鱼多敲敲。”
好静心清杂念。
于媛媛委屈地耷耷眉毛,双手合十求放开。
郁青娩狐疑地看着她,“那你不准再乱说了。”
闻言,她立马乖巧点头。
谁知刚一放手,便瞧见乖巧媛媛瞬时一拍沙发扶手,扬声一句。
“青娩,他超爱!”
姜吟拉着沈时斜的手从店外进来时,便瞧见一脸笑意和一脸通红的两人,她从沈时斜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两杯龙井抹茶,跟他仰脸讲了两句,便捧着两杯冰饮走过去。
她好笑的看着两人,“你们说什么呢?”
于媛媛接过冰饮,插进吸管搅了搅,猛吸一口,“没什么啊吟吟姐,就是聊聊恋爱的事嘛!”
姜吟笑了笑,没再追问,看着郁青娩问礼服还合身吗。
郁青娩将冰饮搁在一侧小桌上,站起来给她瞧了瞧,“合适,长短和腰围都挺合适的。”
于媛媛咬着吸管笑,“吟吟姐,我觉得腰围要再收一收。”
她话音刚落,便收获郁青娩丢过来的一记抱枕。
郁青娩抬起细臂,用微凉掌心捂了捂双颊,企图降低面颊热度,“吟吟,她乱说的,腰围正好,不用改。”
她刚刚去照过镜子了,偶尔动作间会微微皱起小缝隙,但若再改就有点过后,到婚礼之前吃饭都得以克计量了。
姜吟失笑看着于媛媛,大致猜到刚才她们的恋爱话题了。
她站起来看了两眼,看出后腰处微微有点松,但无伤大雅。
“未眠还在美国,她礼服要临婚礼前天才有时间试,不合适到时候再改。”
姜吟忽地想起之前沈时斜说起画廊的事。
“青娩,听说你私人画廊已经筹备差不多了?”
郁青娩脸上红晕未褪地点点头。
于媛媛扔掉抱枕凑过来,有些不服气的,“说起这个,那我还是有点不满意溪哥的,前阵子我从梁潮那听说画廊的事嘛,我说让小姐妹帮忙宣传一下,溪哥非不让,我说要来找你,他也不让,太霸道了吧!”
“不过……”
她抬眸,“不过什么?”
郁青娩笑了笑,“也没什么,是我不想大肆宣传。”
于媛媛闻言很不解,拧紧眉心,“为什么啊?要是我能画出这么好看的话,我恨不得买断热搜,天天给我爆一!!!”
郁青娩被这话惹得轻笑出声,嗓音含笑地缓声解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这些年我一直想的都是做好纹身这件事,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作画者出现在大众视野这件事了。”
她垂眼笑了笑,“从画给自己看到画给别人看,对我现在来说很需要勇气,顺其自然会自在些。”
于媛媛自小张扬,喜成焦点的性格,很难理解,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那青娩你要事那天意外走红了,可不能拒绝我推波助澜!”
“好,不拒绝。”
郁青娩这话刚说完,后颈便抚上一只微凉的手,接着赵成溪附身虚贴在她耳边,“别人就不拒绝,怎么我这就三连拒?”
她缩了下脖子,拽下他手,仰脸微瞪他一眼,叫他收敛点。
赵成溪见好就收,怀着她细腰,挨着人坐下,“嫂子,没什么事,我先带着人走了?”
于媛媛抱着抱枕,在边沿垂穗后抿着唇偷笑。
当面嗑cp果然比互联网更上头!
因着赵成溪高调恋爱,频上热搜,从最初的不怎么看好,到如今已经有网友开始嗑两人cp了。
虽然每次压热度撤热搜都很迅速,但仍有冲浪王者能捡漏吃到一口糖。
看着换下礼服,牵手走出去的两人。
于媛媛笑着凑近姜吟耳边。
“吟吟姐,幸好你下个月就办婚礼,不然溪哥可能要弯道超车了。”
就溪哥如今的车速。
她甚至觉得,不仅超车,还会套圈!
第59章 青溪
阿奶生于九月, 葬于九月。
每年九月,郁青娩都会去寺庙替阿奶上香挂牌,以前她也信, 只是当初阿奶在icu时,她祈求了一整夜,还是收到了恶讯,从那以后就不愿意信了。
文玉寺是阿奶在世时常去的寺庙。
从前寺里香火鼎盛, 络绎不绝,如今虽依旧青雾浓郁, 却见清冷。
寺庙占地不大,庙宇鳞次紧邻,庙顶彩陶明亮,绿枝抚脊,朱砂红墙氲着雨水冲刷的岁月沧桑,日光罩落寺顶青烟如光晕, 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剥离感。
主庙梁顶簇着满坠着一串串打着圈的香塔,烟雾袅袅, 阳光从斜窗侵入, 映出一圈圈光晕,在梵音里衬出一股神圣感。
郁青娩捏着燃着的线香,跪在蒲团上叩了三叩。
因着文玉寺人少, 少了份争先恐后,反倒让她俗虑平扫,在空荡靡靡的店内生出了那份往日的虔诚。
她将线香搁在宽口香炉里, 将请来的香牌挂在红漆木架上, 红烛燃光,映亮金字祈愿, 阿奶的一贯八字心愿。
诸事顺意,六时吉祥。
站在香牌前,郁青娩定定瞧了好半晌,很轻地深呼吸了下,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接着提步走到一旁捻珠等候的大和尚面前。
她双手合十躬了躬身,问了句怎么请红纸灯笼。
大和尚颂一声阿弥陀佛,展臂示意,随即提步朝请灯处领路。
请灯殿里,放眼一瞧,红彤彤一片红纸灯笼,可细瞧,分门别类,很是清晰。
郁青娩选了一盏姻缘红纸灯笼,拿起檀木方盘里的金色笔,在红纸灯笼上一笔一画,虔诚地写着心愿。
求得不过是俗世俗愿。
惟愿钟情不负。
以前听过见过别人请灯笼,选好类别,写完心愿便交由僧人挂于殿宇,没曾想文玉寺的灯笼不仅于此。
大和尚接过她手里的灯笼,垂眸看着笼纸上的字,目光在最后并排两个名字上溘染顿住,微怔几秒,终是未多言。
他走到佛像前,跪坐在蒲团前,同一众主持诵念南无观音陀罗尼经。
直到红纸灯笼挂于庙宇之上后,大和尚才双手捧佛珠合十,半躬身,颂一句阿弥陀佛,“女施主定能心愿达成。”
郁青娩眸光微顿了了下,对此不解。
但大和尚也并未多透露,只是微一侧身,朝殿内正中样那盏灯笼处望去一眼,打哑迷般意有所指,“有福之人自有人愿为其庇之护之。”
这话如同菩萨手里拿着杨柳枝,在她额前轻一点化,绿叶扫开云雾,透出些许云雾后的晴空万里。
众僧人相继离去后,殿内只剩她一个人。
空荡回音,轻柔踏步声也足够清晰。
一步步朝那盏单独俸挂的红纸灯笼走去。
郁青娩仰着脖颈,望着那盏伶仃红灯笼,红色微旧,虽瞧不清,但看得出灯笼壁上写着几行字。
几秒后,她拿起手机,点开照相机。
接着举起手机,镜头对准那盏红纸灯笼,细指按住屏幕向两侧扩去,随着距离拉近,红纸灯笼上的字渐渐放大,在她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金色字迹有些模糊,显见岁月痕迹。
可最后如出一辙的,并排着的两个名字却很好辨认。
是他们的名字。
看清的那一瞬间,郁青娩心脏忽地漏跳了一排,指腹脉搏也跳动飞快,指尖微弹,手蜷起在掌心攥紧。
她缓缓扬起细颈,目光离开屏幕,抬睫遥望住那盏微风吹晃坠穗的灯笼。
远处梵钟轻撞,钟声入耳,撞得心绪震颤。
她喉咙胸腔也升起起一股酸涩感,弥漫聚集,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