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花瓣层层叠叠,红得夺目惊心,每一片都仿若被鲜血浸染,像天边的红霞更像血。
丝丝缕缕的香气便是从花蕊中幽幽散发而出。
香气在水晶棺内缱绻萦绕。
谢凌晨颤抖的伸出手,手上的黑血滴落,恰巧落在花瓣之上…
红花似血,更加娇艳,仿若长在棺中女子的头上。
“娘,你生花了?”谢凌晨的手伸向棺中女子的脸颊。
“娘,孩儿想娘了!这么多年晨儿都老了,娘还是如从前一样漂亮。”
就在谢凌晨的碰到棺中人之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谢凌晨的手。
谢凌晨看向腕上的手,歪着头道:“嗯?你是谁?”
“是你娘…啪!”来人用另外一只手给了谢凌晨一个大嘴巴子。
还未等谢凌晨反应过来,“啪”又来一大嘴巴子。
谢凌晨咬牙道:“本王不打女人,你这妇人松开本王,”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刹那间,瓷瓶应声而碎,碎片四下飞溅。
随着瓷瓶的破开,幽幽的薄荷香气,在空中飘散开。
薄荷和冰片的香气冲淡了甜腻的香气。
谢凌晨神色一愣,呆愣愣道:“姑姑,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这么犟呢?安宁还在大圣等你呢!八两还在京城等着外祖母呢!
你非要回来陪我死吗?我又不是啥好人…
我中毒了,命不久矣你快走吧!”
谢璇冷哼一声,放开谢凌晨的手。她从怀中又掏出一物,塞进了谢凌晨的口中。
“你沓娘的看看这棺中是什么。”
“姑姑,你给我吃的什么?”
“临行前小渊给我的药。”谢璇没好气道。
药丸入口化作丝丝清甜,谢凌晨看向棺中。
这沓娘的不看不重要,一看吓一跳!
紫色水晶棺中,还有个屁的娘!
只见一白色骷髅骨头躺在棺中…
一朵红得夺目惊心、娇艳欲滴的鲜花,竟生生从骷髅那空洞的胸口处长出。
“这…这…这…这是什么?我娘呢?”谢凌晨指着棺中的骷髅道。
“啪!”谢璇手起巴掌落。
“姑姑,你怎么又打我?”谢凌晨委屈了…美男委屈的想哭。
“啪!”又一巴掌落下。
谢璇眸光一厉,怒吼道:“谢凌晨睁开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看。”
第434章 鲛人油灯
谢凌晨定睛一看,棺木中的尸骨洁白如玉,宛若温润的羊脂白玉。
“这是玉还是尸骨?若是玉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大块玉雕点什么不好,非要雕人?
雕人雕神都行,观音十八罗汉随意雕,实在不行雕猪雕狗都行。
为什么雕骷髅架子,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高马大人傻钱多。
真浪费…“谢凌晨相信,若是他父皇在这,看见这玉石的骷髅架子能心疼哭…
还得一边哭一边喊一声暴遣天物。
“咦!那是什么?”
如玉洁白的头盖骨一侧,一条同样洁白如玉的小蛇蜿蜒而卧,它仅有一寸长短,身躯纤细如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小蛇的鳞片细腻紧密,在人鱼泪微光的映照下,泛着丝丝缕缕的冷光,宛如细碎的冰晶。
小蛇似乎在冬眠。
一滴冷汗从谢凌晨额角滑落,他不敢想象被它咬上一口将多么的酸爽。
他敢肯定被咬一口,一定魂归九天。
太医说过长得越怪,死得越快。
“姑姑这是什么?”
谢璇都不知如何说谢凌晨,该说的他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絮絮叨叨这么久,愣是没惊醒小蛇。
“凌晨先把棺盖盖上,动作轻一些。”
“哦!”
两人合力重新把水晶棺盖上。
谢璇用帕子包住玉玺露出的一角,手上用力将玉玺一寸一寸地从那狭小的凹处缓缓拽出。
她轻声道:“走吧!”
棺身同棺盖合在一起,空气中甜腻的香气随之消散。
谢凌晨三魂七魄归位,他看着手上的伤口,伤口处流出红色的血,虽然还掺杂着黑。好在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他轻声道:“姑姑,咱们出去吧?”
这回摇头的人,轮到了谢璇。她摇摇头指着石壁上的另外一个门道:“去那看看!”
“姑姑…”谢凌晨伸手去拽谢璇,连谢璇的衣角都没摸到。
他只得跟在谢璇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谢璇从袖中拿出一副银丝手套。
手套同谢璇的手一般大小,好似特意为她定制的一般。
她戴好手套在石壁上摸索,“凌晨,过来给我照亮。”
谢凌晨把手中的火往前凑了凑。
火光橘红,鲛人泪泛着幽绿的荧光,一橘一绿照的谢璇的脸泛着一丝诡异。
谢凌晨心中咯噔一下,空着的手用力掐大腿一把。“嘶~还好不是幻象。”
谢璇在石壁上摸索,果然摸索出一凹口,她把手中的玉玺往上一按。
随着玉玺嵌入凹口,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从石壁深处传来。
轰隆隆一声,谢璇面前的石壁竟缓缓晃动,石门缓缓开启。
尘土飞扬,谢璇同谢凌晨抬起袖子挡住了口鼻。
待尘土稍歇,谢凌晨忍不住“我艹”一声。
石门之后竟然是一条幽长的通道。石门开启的瞬间墙壁上灯,遇风自燃闪烁着柔和的绿光。
谢凌晨睁大双眼又忍不住:“噫!”“吁!”“嗟!”“呜呼!”“哎呀!”
谢璇满脸嫌弃转过头,抬脚迈入这石门。
“姑姑,你等等我!”
“姑姑,你知道这墙上的油灯里装着什么吗?”
“是灯油?”谢璇。
“是尸油。”
“尸?”谢璇停住脚步,随即冷笑一声讥讽道:“北国皇室凶悍残忍,用尸油燃灯又有什么奇特?”
“姑姑,这是鲛人的尸油鲛人又名渊客、泉客、泉先、陵鱼。
谢凌渊说鲛人也叫美人鱼。“说到谢凌渊的名字,谢凌晨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又道:“鲛人形似人鱼,头颈与人类相似,下半身为鱼尾,鱼尾布满晶莹鳞甲。
鲛人女异常貌美,鲛人男力大无穷。
鲛人善于纺织,能织出入水不湿的鲛绡。
鲛人哭泣时,眼泪会化为珍珠。
鲛人油易燃,一滴就可以燃烧数日不灭,传说有一位皇帝,他的皇陵中就有用鲛人油制作的长明灯。”
谢璇略一迟疑,开口问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为何会知道这些?
谢凌晨微微一愣,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旋转。
绮罗宫中的红梅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一年又一年。
六岁的谢凌渊站在雪地里,望着树上的红梅道:“小红梅你开的这么美,会被人折了去。
我大哥脾气不好,他不喜欢有人比他学问好,比他长的好,小红梅风雪很大,你要小心啊!”
“你在告诫我?”谢凌晨躲在红梅树后低声问道。
许久园中没了声音。
谢凌晨抖掉身上的雪,猫着身子从树后钻出来。
只见红梅树上挂着一个红色锦袋。
这是什么?谢凌晨从树上解下袋子,袋子里放着一本书,名曰奇闻杂谈。
袋子中还有一堆银钱,五十两一百两二百两的银钱。
“凌晨?”长公主谢璇叫了一声。
往事的梦境骤然惊醒,谢凌晨用唯一的好手,揉揉太阳穴道:
“有鲛人从水中出,住在人家多日,卖绢为生,将要离开时,向主人索一器皿,哭泣的眼泪化为珠子装满一盘,赠给主人。
还有一女鲛人,她是海的女儿名叫爱丽儿。
她上岸游玩喜欢上一个皇子,但是人鱼没有脚不能上岸,她就用自己的声音跟女巫换了一双脚。
有了脚的爱丽儿,她上岸找到了王子。在王子身边当牛做马,伺候王子一日三餐。”
鲛人上岸就找到了皇子?怎么进的宫?谢璇被谢凌晨成功带偏了。
她眉头蹙起轻声道:“哪个国家的皇子,会让身份不明的人近身伺候?
更何况这鲛人,她还是个流民是哑巴,怎么伺候主子?”
谢凌晨微微一愣神,谢凌渊给他讲鲛人故事的时候,他为何没问?
“那时我同凌渊还太小,柳家祖母时常讲故事给他听,他从柳府回来再偷偷讲给我听。”
谢凌晨以为…他已经忘了幼时之事,可是并没有。
“人鱼泪的火焰是暖绿色的。”谢凌晨望着石壁上的光道。
此时…
随着风从石门外吹来,甬道上所有的人鱼油灯皆被灯点燃了,灯芯逐一跳跃起暖绿的火焰。
长长的甬道被这星星点点、摇曳闪烁的人鱼油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