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沈祁面目狰狞道:“柳家、柳眠眠、谢凌渊、谢娇,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赶车人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笑容也愈来愈大。
马车从黑夜跑到晨光微熹。
赶车人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晨光照在他剑眉星目的脸上。
此人便是那会养蛊的男子。
城门还未开。
会养蛊的的男子牵着缰绳,默默的站在挑扁担的老婆子身后。
老婆子挑着扁担,扁担的两头放着两只筐。她身前的筐中挑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童。
小童身上盖着薄棉衣,窝在大筐中正呼呼大睡。
老婆子身后的筐中放着两只芦花鸡,芦花鸡的脚被草绳捆着。
芦花鸡动弹不得,只咯咯咯的叫着。
养蛊的男子盯着面前的老婆子,老婆子盯着筐中的孩子。
孩子睡的正香,老婆子放下扁担给孩子掖掖棉衣,又爱怜的摸摸孩子的头。
养蛊的男子望着眼前的祖孙俩,他眼眶一红,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婆婆。”
老婆子听见声音,回头望着会养蛊的男子。见他样貌非凡,身着不俗。
老婆子弓着腰恭敬道:“贵人,你叫老婆子有事?”
会养蛊的男子睫上沾泪却移开目光,摇摇头道:“无事。”
此时…
马蹄声如雷,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八百里加急!开城门…”骑马的人呼喊声远远传来。
“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
“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
“什么加急?”老婆子望着会养蛊的男子紧张道:“贵人,你听见什么急了吗?
我婆子我耳朵不大好使。”
“你耳朵也不好使吗?”会养蛊的男子声音中带不易让人察觉的哽咽。
“贵人,是什么急?”
此时…
那报信马如黑色的闪电般冲到城门口,鬃毛飞扬,鼻孔里喷出大团白气。
马背上的人飞身下马,衣袂猎猎作响。“砰砰砰!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
马背上的人从马上取下竹筒,扔给守门的官兵道:“八百里加急,通缉画上的人。”
守门的官兵打开竹筒,“通缉犯?谁啊!赏银多少?”
驿卒翻身上马,一拽马缰绳道:“通缉犯!帖到城中各处。见到画像中的人,即刻抓捕归案。
驾…”
黑马嘶鸣,一骑绝尘。
守门的官兵打开画像,大喊一声:“我艹,通缉犯都长的这么俊俏?
莫不是冤案吧!这么俊俏的书生能干啥坏事啊?
这京城的官,真是越来越…”
“我艹!我艹!这画像中的人是个状元,通敌卖国北国奸细?
我呸!“守城的官兵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他招呼手下的兵道:“贴城门口,来往的人都仔仔细细检查。
必须把北国的奸细抓住。
呸!长的人模狗样的,白瞎爹娘给的好样貌了。”
竹筒中有两张画像,一张画像被贴在城门口的墙上。
一张画像被守门官兵拿在手中。
一守门士兵大声念道:“沈祁身为状元,本应秉持正义、造福社稷,却背道而驰,犯下诸多恶行,实乃我朝之耻。
废去沈祁之状元功名,将其曾经所得荣耀、赏赐尽数追回,以儆效尤。”
躺在车厢中的沈祁,他猛地睁开眼睛,满脸愤恨道:“老匹夫,你何时给过我赏赐?”
排队进城的人群中,有一书生模样的人疑问道:
“这沈祁可是八王爷的女婿?八王爷的女婿怎么可能是奸细?”
守门的士兵又高声念道:“经大理寺查明。
谢娇并非八王爷谢岸亲女,她乃是北国奸细之女。”
排队的人们先是一愣,随即一阵哗然。
“啥?”
“八王爷的亲姑娘,被北国的鞑子给调换了?”
“艹,北国鞑子就没有好人。”
“我们要为八王爷报仇。”
“那八王爷的亲姑娘是谁啊?”
“听说八王爷府上还有一个养女。”
“莫非那个养女,她才是八王爷的亲姑娘。”
躺在马车上的沈祁嘴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原来…原来狗皇帝早就知道谢娇的身世。
原来…”
沈祁面目狰狞道:“我沈祁在此立誓,有朝一日我必率领北良铁骑踏上大圣国土。”
第393章 沈瘦马(修改)
守门的士兵拿着沈祁的画像,挨个人比对。
到会养蛊的男子身边,他仔细比对一番。
守门士兵惋惜道:“你长的不错,可不抵这奸细长的好。”
“是。”会养蛊的男子微微一笑。
守门的士兵嘟嘟囔囔道:“这沈祁白瞎状元身份,白瞎这样貌了。
若我是状元,我就造福百姓,当大官吃香的喝辣的。
唉!“守门的士兵长叹一声,可惜他不是!
他指着马车道:“马车里的人是谁?”
会养蛊的男子望着车厢,眼神晦暗不明道:“启禀官爷,马车上…”
他拉着长音,却不说马车上到底是谁。
“马车上是谁?”守门的士兵双眼一眯,眼中厉色一闪。
他拔出腰间的长刀道:“马车上的人赶紧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
一双骨骼分明的素手挑开帘子,露出一双媚态横生的眼眸。
“官爷?”
一声官爷,让守门的士兵收起手中长刀。
“这是?你夫人?”守门的士兵满脸羡慕的看向会养蛊的男子。
会养蛊的男子眸中满是嫌弃,他不想跟沈祁扯上任何关系。
九九归一还不够?加上他,便要十全十美?
沈祁戴着面纱轻轻颔首,还未说出“是”。
会养蛊的男子便率先开口道:“是我们府上的姨娘。”
他又捂着嘴靠近守门的士兵,声音只大不小道:“瘦马!”
会养蛊的男子掰着手指头道:“我们姨娘跟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那啥九九归一,懂不?”
啥叫九九归一?众人不懂。
可一声瘦马,人尽皆知。
四面八方,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沈祁脸上的面纱。
沈祁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望着会养蛊的男子,冷哼一声。
会养蛊的男子打着自己的嘴巴道:“哎呦!哎呦!请姨娘恕罪!
小人嗓门子大,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请姨娘原谅小的。”
会养蛊的男子躬身请罪,脸上却不见一丝恭敬。
沈祁眼中的杀意不减反增,他咬着后槽牙道:“你等着。”
一个小妾,还是瘦马出身。有几人面上带着轻浮之色,打量着沈祁。
嘴里调笑着:“把你的面纱拿下来,让我们看看!
小娘子莫不是男扮女装吧?”
“是不是男扮女装,要验过才知道!”
“怎么验?”
一有手好闲的老光棍嘿嘿一声:“我来验验!
我还没见过花魁长啥样呢!”
“我们姨娘是瘦马,不是花魁。”
“瘦马是什么?是很瘦的马吗?”一小孩拉着她娘问道。
小孩的娘眼疾手快的捂住孩子的嘴,瞪一眼沈祁。
她训斥自己的女儿道:“不许问这没用的。”
妇人又腾出一只手捂住她女儿的眼睛,“走…走…咱们赶紧进城。”
城门口的良家妇女皆进了城门。
几名男子,他们不怀好意的望着马车上的沈祁。
守门的士兵手拿着画像望着沈祁道:“这位…”瘦马?姨娘?
守门的士兵改口道:“这位小妇人,把面纱摘下来。”
沈祁双眼一眯,垂目掩饰着眼中的杀意。
他缓缓摘下面纱,面纱之下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他的唇瓣恰似两片娇艳欲滴的花瓣,色泽粉嫩,微微泛着光泽,娇艳欲滴。
沈祁抬起玫红色的袖子,好似娇羞一般,挡住自己的脸。“奴家让几位官爷见笑了。”
沈祁夹着嗓子,声音婉转娇柔,仿佛春日里的黄莺啼鸣,透着说不出的妩媚。
“奴家身子不适,官爷可否放个行?”
沈祁微微侧身,半倚在马车车壁上,玫红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祁比女子还女子,比女子还妩媚。
上一世的首辅见识广,学起风月场所的女子,那是手到擒来。
守门的士兵和门口的男子,眼前一亮眼睛一直。
“放行,放行!”守门的士兵放下手中的画像。
马车帘子落下,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会养蛊的男子轻轻一笑,跳上马车大喊一声:“驾。”
在车厢中的沈祁坐直身子,抬起袖子擦掉了唇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