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韩夫人垂下头。
  一个小插曲,再无官员敢说话。
  “以微臣之见…”秦楼又道。
  孙御史挤开秦楼,拱手道:“以微臣之见,韩知州府上风水不好,所以龟仙人无法飞升。
  神迹不显。
  以微臣拙见,不如把龟仙人送回白云洞再滴金龙血。”
  孙老头冲着高御史挑挑眉,眼露炫耀。
  好似在说…太子妃心腹大臣,非他老孙莫属!
  高御史在心里呸一声,一口浓痰吐孙御史身上…软骨头!马屁精!
  高御史想哭,他又没抢过孙马屁!!!
  口中这不好使的舌头,不要也罢!
  —
  此时…
  柳眠眠指着乌龟奇石,睁眼睛说瞎话道:“龟仙人得金龙血,已然飞升入东海。
  为感谢本宫,他已把东海之宝物放于腹中。”
  东海宝物?
  东海宝物?
  韩知州听见这几个字,抬起头望着柳眠眠。
  柳眠眠嘴角露出一抹笑,“韩知州,可信?”
  “下官…下官信!”韩知州面如死灰。
  定州官员也面如死灰啊!他们被韩知州背刺了…
  刚才被咔嚓的官员,死的很涂逼啊!
  孙御史的同窗悄咪咪的蹭到孙御史身边,低声道:“孙兄大恩不言谢,此情义我记住了。”
  “……”孙御史面露嫌弃。
  此时众人只听太子妃吩咐道:“把龟仙人砸开…”
  砰砰砰!邦邦邦!
  硕大的乌龟从中间裂开,红宝、蓝宝祖母绿、珍珠金元宝、金碗金勺子从中露了出来…
  璀璨夺目,满满一地宝物。
  柳眠眠浅笑出声:“这龟仙人不愧是仙人,知道本宫喜金银珠宝。”
  韩知州面如死灰,叩首道:“太子妃娘娘功德无量。”
  “太子妃娘娘功德无量。”
  定州官员这才回过味来,鬼的龟仙人!屁的龟仙人啊!
  这…这…明明是韩知州的藏起来的赃款啊!
  定州官员真心诚意的跪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恩大德。
  臣等必将结草衔环。”
  在众臣心中,太子和太子妃早就知道他们贪污之事,且有人证物证在手。
  第296章 无心插柳
  宝物现身那一刻,柳眠眠心中大石落地。
  京中官员和定州官员面色剧变。
  他们只觉太子夫妻深不可测,手眼通天知人所不知!!!
  柳眠眠只知她纯靠运气,只因她袖中有一封书信,写信的人就是青楼老鸨。
  青楼老鸨来定州开青楼,她信中说:韩知州小儿子一日醉酒,半夜梦话道——他爹有一龟型巨石,石中有宝贝。
  石龟放于泰山石上。
  韩知州每日都临窗遥望,龟型巨石!
  青楼老鸨也不敢确定,韩公子此话的真假!
  因为韩公子他爹—韩知州不逛青楼!老鸨不能同本人验证真伪。
  青楼花魁三番五次勾引韩知州,都铩羽而归。
  韩知州已经到了力不从心的年纪…家里几个小妾足矣!
  青楼老鸨无奈,只能让楼中花魁陪韩公子喝酒,韩公子半夜梦话仍旧说巨龟里有宝物。
  青楼老鸨便提笔写信,汇报!!
  反正一个敢写一个敢验证。
  一验证还真有宝贝…
  “本宫和太子要你们的草,你们的环做什么?”柳眠眠眼神冰冷道。
  定州官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脸色比死了三天的尸体都白…
  京中官员心中一片唏嘘—我艹、我艹!!太子妃威武。
  孙御史与有荣焉,扬起高傲的头颅,任由夜晚的微风吹着他嘴角的笑容。
  高御史不忍直视他。
  孙御史这骄傲的样子,好似被柳尚书附身了。
  谢凌渊冷哼一声:“就跪在这里写,来人拿笔墨纸砚…”
  写什么?
  定州官员不敢问,大家盲猜是写自己的过错,检讨和贪污的银两。
  很快笔墨纸砚一应用具,发放到定州官员手中。
  定州官员撅着屁股。
  柳眠眠眸中狡黠一闪而过,“写你们的功绩,为民做的事。”
  “莫要瞎写,你们写完之后会有人拿着你们所书写的功绩,找老百姓核实。”
  让老百姓评判他们的功绩?
  定州一半官员只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光,浑身软弱无力,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慕黑。
  脑瓜子嗡嗡滴!脸朝地屁朝天,脑袋一晕撅倒在地。
  “写吧!”谢凌渊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
  有那机灵的小厮,定州的衙役想出门通风报信…
  可?
  给谁通风报信?定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不落的,都撅着腚跪在院子里。
  更何况知州府前后门被堵死,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这帮想通风报信的人,插翅难飞。
  知州府里灯火通明,院子里众人冷汗淋漓。
  地上的珠宝玉石金砖,在烛光的映照下金光璀璨。
  谢凌渊面上平静无波,冷冷吐出几个字:“一柱香。”
  一炷香书写这些年的功绩?
  一炷香?
  想夸大其词润色润色的官员沉默了,一炷香根本润色不完。
  没有功绩的官员也沉默了!一炷香根本蒙不出来。
  能写完、写不完的人都沉默了。
  “太子殿下,一炷香的时辰不够啊!”韩知州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谢凌渊扶着柳眠眠坐在高背软椅上,他翘起二郎腿道:“本宫都写的完,你们凭什么写不完。
  严以律己,严以律人。你们可听过…”
  家中嫡子在白马书院读书的官员们,他们对这句话皆不陌生。
  白马书院的先生便是这么要求自己和学生的。
  众人心思千回百转,太子以白马书院先生自居,岂不是?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孙御史的同僚,他撅着腚悄咪咪靠近孙御史。拽着孙御史的裤腿道:“孙兄,如何写啊!”
  孙御史不动声色的看向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正浓情蜜意的说着悄悄话,并未往他这边看。
  孙御史拽拽高御史袖子,高御史不情不愿侧身挡住了他。
  孙御史悄悄蹲下身子,低声道:“有什么就写什么,我劝你别耍小心思。
  咱们这位太子妃年纪虽小,可不好糊弄。”
  孙御史伸出食指,指指上天。“娘娘受苍天庇佑。”
  苍天?孙御史的同僚撅着腚缩着脑袋,瞪大双眼问道:“金龙传闻是真的?”
  真的?
  “孙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1先皇一生追求长生之道,长生之道劳民伤财。金龙他…”
  孙御史同窗想说,这谢家江山还有好?先皇追求长生,劳民伤财民不聊生。
  当今皇上残暴不仁,不是好人。太子殿下恐夫纲不振。
  皇太孙还是婴儿,就要走先皇老路了?
  听见同窗拿金龙同先皇相比,孙御史气的脸通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绿了吧唧。
  他咬牙切齿道:“鲍兄莫要胡言乱语,赶紧写。”写不好弄死你!
  同窗脸色微变,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孙兄,下官姓许单名一个俭字。
  孙兄贵人多忘事,下官同孙兄是同一批的进士。”
  同窗眼里带着些许伤感。
  “……”孙御史摇摇头,面露讥讽道:“许久不来往,年节不走动。还妄想本官能记住你?
  看在曾经同窗的情义上,本官再提点你一句。好自为之…”
  一柱香燃烬。
  礼官大喊一声:“收。”
  孙御史的同窗许俭,白纸上无字他一字未写。
  他寒门出身无才又无财,想为民请命办实事,没有银子走动,上面的官员不批准。
  他不能越级送奏折入京。
  许俭想要银子,只能剥削民脂民膏,可他又越不过心里的坎。
  碌碌无为一生,有何可写。
  许俭直起脊背,他抬眸看着身侧的孙御史。
  高声道:“微臣定州义昌县县令许俭,有事请奏。”
  许俭混浊的眼中有视死如归,也有算计。“微臣请旨,重修义昌县堤坝。
  微臣状告知府魏汀,贪赃枉法收受贿赂。
  更有甚者…
  他带人修筑河堤之时,所用石料、泥土、泥浆皆次充好,使河堤年年开裂,年年修补。
  河堤两堓的田地,更是损失惨重颗粒无收。”
  此时一微胖的官员慌忙抬起头,“请太子殿下明鉴啊!微臣不曾做过,是这许俭信口雌黄。”
  知府魏汀不知道这许俭抽什么疯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他抽风?
  魏汀想喊一声,许俭是内鬼!!!
  只听许俭道:“微臣有证据,我义昌县的河堤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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