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秋霜怕谢凌渊误会啊!生怕说晚了,赏她两嘴巴子。
谢凌渊点点头,“听说你同秋月要成亲了,这守夜的活计就交给小丫头吧!”
“回太子殿下,守夜也没什么活计。”
活计都被太子殿下干了,端茶倒水,扶着太子妃如厕。
秋霜守夜,和秋月唠嗑或者发呆或者做针线活…都随自己。
柳府的丫头守夜,守一夜多发五文钱。
莫要小看这五文钱,五文钱可以买五个素包子,吃一碗肉馄饨。
太子府也是这个规矩,守夜的丫头婆子,每守一个夜多发五文钱。
秋霜婚期将近,她想多攒点私房银子,银子多了底气足。
柳瑞家的本来就不喜她,喜欢海棠。
想到海棠,秋霜叹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太子妃居然买个花魁给海棠当小丈夫!!!
花魁好几万两银子啊!
秋霜寻思——花魁啊!能过就过,不能过还能卖钱啊!
秋霜苦着一张脸,比苦瓜还苦。
谢凌渊吓一跳,以为秋霜还有别的心思。
忍不住敲打道:“你们主子和善,本宫却不是随便之人。”
不是随便之人?
不是随便之人?
秋霜的苦瓜脸变成白地瓜脸,脸上的血色褪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太子殿下知晓她从前的心思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当侍妾?想当主子?想有银子?
“砰!”秋霜跪倒在地,急忙辩解:“奴婢同柳茂两情相悦,柳茂敦厚善良是奴婢的良配。
奴婢不敢奢求其他,请太子殿下明鉴。”
今早,秋霜听见谢凌渊起身的声音,便匆忙起身去厨房打热水,她并没有捯饬自己,
如今头上还顶着一块头皮。
她这一跪,谢凌渊一低头正好看——
秋霜头上明晃晃的头皮,凌乱的头发、身着旧衣衫。
不像是要勾引他的样子?那秋霜起这么早?还给他打洗脸水?
谢凌渊受宠若惊了!
摸摸鼻子,略显尴尬。“起来吧!
小包子,告诉账房给秋霜秋月每人二十两的添妆。”
二十两?
小包子差点惊掉下巴!
二十两银子?不是二百两银子?堂堂太子爷一出手二十两银子!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界了。
从前都是一千两银票一千两银票的赏,到秋月秋霜这二十两?
小包子给秋霜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太子爷时而大方,时而小气,秋霜时而点背,时而点背!
秋霜反倒很是欣喜,磕头道:“奴婢谢太子殿下恩典,谢太子殿下恩典。”
在秋霜的视角里——一盆水洗脸水值二十两银子,真值!
这是洗脸水吗?是仙水,是发家致富的水。
在小包子的视角里——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成亲,太子才给二十两填妆?真抠。
谢凌渊抬起手,小包子伺候谢凌渊穿上了太子朝服。
谢凌渊闲庭信步走向马车。
不是他今日起的早,不怕迟到。是他以权谋私,把早朝时辰改了!
想不到吧!
早朝…往后推迟了半个时辰!不但推迟了半个时辰,还更改了沐休日。
原来是一月休二,如今是上五日休二日。
祖母的原话是…
锄禾日当午,早朝很辛苦!上完五日苦,两日我做主。
谢凌渊不理解但是尊重祖母,故而颁布下去…早朝上五休二。
四品以上官员上五休二,四品以下官员每隔十五天上一次朝。
老皇帝听见上五休二冷着脸,他等着群臣造反谏言…
毕竟从前他一日不早朝,御史们就会谏言,说他玩物丧志、贪恋女色。
就差直说——他是暴君中的昏君,是昏君中的屠夫了。
老皇帝等着御史台谏言,结果御史台带头拍手叫好。
直接给谢凌渊磕了一个。“谢太子殿下隆恩,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嫉妒了!
——
太子府大门口。
仇久身着一身大红长衫,头戴白玉冠,腰间系着白玉腰带。
别说!仇久一捯饬倒是俊逸不少,有鲜衣怒马的中年郎那味了!
中年郎!
仇久正襟危坐,冷冷的瞥一眼谢凌渊。
谢凌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腰带。默默的正了正。
“仇久啊!昨日梦见鬼了?你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仇久轻拍红衣,“我娘昨日入梦,她老人家让我早日成亲。”
第254章 放血的南风馆
你娘?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娘?”
仇久眼神躲闪,咧嘴一笑——无中生娘,懂不懂?
谢凌渊从未听仇久提过,他娘和他的亲人。
仇久的记忆中也没有娘,但是不妨碍他把他娘推出来,当借口!
人到用时,都靠现编。
当初良国分裂,内战不断。造成太多的人流离失所…便有了太多的孤儿,他们被当做两脚羊。
谢凌渊身边的人,曾经都是孤儿也都是两脚羊。
被南良王澜救下了,把他们这帮孩子训练成死侍。
这帮死侍以各种名义和借口,陆陆续续被送到了谢凌渊身边。
谢凌渊虽不生性多疑,但是也不傻!颇为不好骗!
四五岁之时便不大好骗了!是柳皇后口中,不好骗的小兔崽子。
没有办法!
这帮死侍给自己编造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身世,只为留在谢凌渊身边保护他。
正所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仇久死鸭子嘴硬道:“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有娘。”
谢凌渊啧啧两声,“初次见面,你说你是世家大族的私生子,被当家夫人追杀。
一路逃命来的京城。
你今日这么一收拾,还怪像的!“像世家大族的公子。
白玉冠、白玉腰带一上身,平添几分清贵之气。
仇久用小拇指抠抠耳朵,“啥?这是第几章第几回?故事太多我有点不记得了。”
编故事费脑子。毕竟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谎言一多,就记不住了!
“你这脑子不行啊!吃点猪脑子补补吧!”谢凌渊抬腿登上马车。
仇久也登上马车,坐在谢凌渊身边。“小人毕竟是武夫,靠着主子吃饭,又不靠脑子吃饭。
脑子不好使正常!都正常!”
谢凌渊挑眉,“你不赶车?”
“新衣。”仇久弹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不便宜。”
新衣?大红色镂金腾云祥纹锦缎长衫?
白玉头冠白玉腰带?
“啧啧…你这不便宜的行头,在本宫书房里买的?”
“呵呵!太子殿下莫要计较这些枝端末节。”仇久谄笑道:“奴才这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用!
太子殿下也不穿,放着落灰多暴殄天物。”
仇久谄媚道:“俗话说有事奴才扶其劳,奴才替您分忧解难。”
这些衣裳都是南良王澜派人送来的。
每年谢凌渊生辰之时,他都会送来一套新衣。
这套新衣从南良到大圣,几经周折,才能送到谢凌渊手中。
传递不易,中途还有人为一件衣裳丢了性命。
谢凌渊摩擦着手上的龙石种玉扳指。
他觉得这样的衣裳带着人命,血腥味太重,重的让他不愿意穿在身上。
仇久不怕!他的衣裳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时间紧任务重,变不出来红衣。
只能借此一用!
仇久不怕!
一个合格的死侍护卫,最不怕的就是血腥味!
比起血腥味,仇久更怕没媳妇。血腥味配酒…美滋滋!
谢凌渊似笑非笑,面带揶揄。“都送你,那几箱子衣裳都送你。
就当本太子提前随的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牛吃嫩草,仇久你仍需努力。”
仇久这个中年郎,手指嘎嘎作响!要不是多年的兄弟情义阻挡着他,他就要弑主了。
谢凌渊嘻嘻一笑,往后一靠。“仇久,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比我大吧?”
仇久也学着谢凌渊的样子,往后一靠。
臭着脸道:“我只是长的少年老成,今年不偏不倚刚十八!”
不记得年龄,便永远十八!
一点毛病都没有!
出门在外不光身份可以自己编,年岁也一样!
谢凌渊啧啧两声,“往昔未尝觉汝如此厚颜无耻也?”从前未觉得你不要脸啊?
仇久泰然自若道:“我是武夫,听不懂你说啥!”
嘿!仇久嘿嘿一笑。
此时马车突然停下。
仇久神情一冷握住腰间的长剑。
谢凌渊掀开帘子,“怎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