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公输长生脸色也不白了,也不喘了。
  “本官多嘴一问,康世子找李小姐有事?”
  康君梧不愿多说,只是点点头。要事?
  再续前缘,成亲生子的大事。
  公输长生坐起身,嘴角是鄙夷的笑,“康世子,当初未成婚先迎娶贵妾,置李家小姐为何地?”
  “康某不能见死不救。”康君梧眼神一暗。
  “如果陈小姐不是文王妃表妹?不是陈家嫡出小姐?
  康世子还会救吗?”
  康君梧蹙眉,“会,康某救人同身份地位无关,只关乎性命。”
  同身份地位无关?
  公输长生眼中的鄙夷,少了一分。“康世子出门不带小厮,不带护卫吗?非要亲自下水救人?”
  康君梧摇头,“康某那时正在当值,并未带护卫,身边只有一名小厮。
  小厮不会泅水。
  当时康某并不知道那女子是陈家小姐,我不能见死不救。”
  这叫什么?康伯爷歹竹出好笋?
  康君梧正直的发蠢?
  公输长生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人还怪好的嘞!救人家姑娘又搂又抱。
  你忘记自己有未婚妻了吗?”
  康君梧满脸不赞同,“我如何能见死不救?”
  公输长生扶额,眸光深深。“康世子,不怕未婚妻误会吗?为娶妻先迎贵妾进门,让李小姐如何自处?
  李小姐身为太子妃知己好友,自然为太子一派。
  陈贵妾是文王一派。
  康伯爷私下里同废王—西郡王交好。
  你们伯府一手算盘劈拉吧啦响,三个派系都占全了?
  真是开大、开小、都不输啊!”
  李长歌打量着公输长生,说这么久,连喘都没喘!
  咬牙切齿道:“病秧子,你又装病?”
  啊?
  完啦!
  难怪老祖宗说,多说多错!果然是老祖宗诚,不欺我!
  公输长生一捂胸口,倒在榻上。“哎呀———
  本官只是为李小姐发声,同仇敌忾了。
  如今,那口气散了!心口疼…咳咳…”
  康君梧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我们康家只忠君爱国,不涉足党争,公输尚书莫要胡说八道!
  为悦薇发声,你又是她的谁?凭什么为她指责于我?
  悦薇那般善良,只要我解释清楚,她会原谅我的。”
  李长歌点点头,康君梧说的不错,她已经原谅他的。
  本是陌生人,何苦乱人心!再见已是陌路。
  陌路之人,何来仇恨!
  她如今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边疆的白雪皑皑,再无一丝一毫的地方—
  能放下一个康君梧了。
  见识过高山的人,不会再回到后宅了!
  更何况?
  李长歌看着榻上的公输长生,她如今还得救人一命呢!
  七级浮屠。
  打了一个哈欠。“康世子不给银子,就请回吧!
  死冷寒天的,不想听你逼逼叨叨的,末将同公输大人也要休息了。”
  同公输大人休息了。
  公输长生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往里面让了让。
  拍拍身边的位置。
  同公输大人休息了?
  康君梧不由得心口一疼,目光在李长歌和公输长生身上游走。
  略带嫌弃道:“身为李老将军之后,小李将军怎可自甘堕落!”
  康君梧痛心疾首,太痛心疾首了。
  公输长生贱兮兮一笑,眼里却无太多温情。“我们的事,就不劳烦康世子费心啦!”
  李长歌起身,拿起门边的佩剑。
  拱手道:“告辞,康世子有功夫情情爱爱无病呻吟,不如好好练武。
  多杀两个鞑子,保家卫国。”
  这话说的,让康君梧面露窘迫。“今日康某有伤在身,可否请李将军一日后,再同康某比试一次!”
  听见康君梧的话,李长歌转过身。“康世子,毫无意义的比试能证明什么呢?
  输赢又能证明什么?
  赢了我,也只能证明你武艺高强。
  又有何用呢?
  我的武艺不是为了比试,而是保家卫国。”
  李长歌不等康君梧反应,直接打开门,“嗷…好冷!”
  从温暖的室内到室外,李长歌的盔甲的精铁面具,好像冻在了身上。
  忍受不住一点!“阿嚏…”
  不知何时。
  西北风刮大雪,雪已经到了小腿肚子。
  整个军营只有三个屋子烧的是炭火,其余的人都烧柴。
  只有公输长生的屋子烧的是无烟的银丝炭。
  烧柴火的好处就是,不加柴火炉子就灭了。
  想到她屋里的炉子,恐怕早就灭了,能冻死人。
  李长歌一跺脚,“康君梧这个倒霉催的,非得找我比武。
  下次再找我比武,非得踹他两脚不可。”
  推开房门,“阿嚏…”何止炉火灭了,烛火也早就灭了。
  屋子里冷的跟冰窖一样!
  苦谁不能苦自己,冻谁不能冻大腿。
  李长歌关上门,又推开了隔壁公输长生的门。
  进门一愣。“那个?康世子还没走呢?”
  公输长生嗤笑一声,“康世子,一起睡吗?”
  康君梧看着去而复返的李长歌,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康世子,请回吧!”李长歌真的是困的厉害。
  眼泪狂飙。
  看康君梧纹丝不动,李长歌叹息一声。
  “康世子,十万两白银,价钱不能变,你耍赖我也不能让步!”
  李长歌也想要钱,买银丝炭烧火。
  谁懂啊!
  是真踏娘的冷。
  第196章 十万两到手
  这时候不知道公输长生是发疯还是争宠,突然来了一句,“长歌,咱们出门去看雪、看月亮吧?”
  李长歌解披风的手一顿。
  看雪?
  看月亮?
  “你有病啊?快吃药吧!死冷寒天的看月亮?
  没事吧!
  嫦娥从月亮上下来,都得冻成冰雕!”
  李长歌天天同兵痞子们混在一起,她还能说出更难听的。
  不!她还能更不拘小节。
  “康世子快回去睡吧!
  你屋里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没有士兵用过,保证没有皮屑和臭脚丫子味。
  再不睡觉,一会天亮了。“李长歌纯属善意的规劝。
  不是她困!
  李长歌坐在榻上,脱掉军靴,只留厚厚的羊毛长袜。
  拽掉膝盖上的狼皮护膝,对着手上“哈…”口热气。
  公输长生起身下地,拿起桌上的手炉重新加了炭,递给李长歌。
  李长歌自然的接过,捧在手心里,坐在榻上眼皮打架。
  什么花前月下,看雪看月亮?通通都没有。
  因为冷。
  整夜赏雪,为何啥?挨冻吗!
  北疆只有泼水成冰,没有整夜的看雪看月亮,除非不要命了。
  呼出的气是暖的,吸进去的气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这么冷的夜晚,李长歌只想睡觉,在暖和的被窝里。
  。
  康君梧突然抱拳,单膝跪地,“李将军,我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便要跟着使团回京了。
  请你告诉我悦薇的下落。”
  刚要眯着的李长歌,被吓的一个激灵。“十万两,我现在就能带你见她。”
  原来没觉得康君梧这么烦人啊!
  李长歌蹙眉,“十万两,我带你去见李悦薇,今晚就能见。”
  “咳咳…”公输长生坐lz起身,他也不困了!
  从被窝里掏出夜明珠,看的清楚些。
  “李将军,可是说真的?”康君梧欣喜若狂,“悦薇就在军营里?”
  “在。”李长歌很是肯定。
  康君梧脱下腿上的高靴,解开小腿上的束带,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
  从里面掏出一张银票,“我没有银子,只有银票,不知道可不…”可以。
  康君梧还没有说完,李长歌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
  日入十万两,比当初康伯府给的彩礼都多。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李悦薇在面具下挑挑眉,——自己这么值钱的吗?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李长歌顾不得穿鞋,也顾不得弄脏羊毛棉袜。
  直接蹦过去,从康君梧手中拽出银票。
  也不嫌弃臭,仔细翻看起来。
  纸张?厚度、颜色、纹理、质感都对。
  又举起来对着烛火,看银票的夹层,掌柜的签字,印章水印。
  代号、图案微雕!细致入微。
  主打一个仔细。
  “康世子莫怪,我从未见过十万两的银票,自然要仔细一些。
  防微杜渐嘛…不对不对!
  小心驶得万年船。”
  公输长生忍不住失笑,先是嘻嘻然后嘿嘿再哈哈!“长歌,你不要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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