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状元,芳芝以后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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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郡主的身份尴尬。
可如今是柳家的儿媳妇,柳家护短最出名。
柳母为了给儿媳妇做脸。
让柳尚书邀请了所有同僚。
不管礼轻礼重,不管关系好坏!
主打一个热闹,明着告诉全京城安宁郡主是柳家人了。
以后欺负不得了。
谢娇郡主为此撕了好几条帕子,也不得不给安宁郡主送上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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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拉拉沈祁的衣袖,“三娃!那个尚书府有酒席,咱们去吃席啊!”
“是啊!老三你们同朝为官,咱们去恭贺恭贺,去吃席吧!”李招娣舔着嘴唇道。
“三叔,我看见好多香酥鸭往那个方向走了。”沈诏指着天香楼的马车。
“三叔,要不咱们也去吧!咱们村里办喜事,人多热闹,给他们添添喜气。”
沈祁不想去,可实在饿。
回头看见哭哭啼啼的芳芝,又气不打一处来:“你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芳芝本就嘴笨,张张嘴还未说话,肚子先叫了起来。
咕咕咕咕…
沈家人肚子也叫了起来,此起彼伏啊!
这次来京城。
沈老太太是带着钱的,而且卖掉了家里的牛。
牛上了年纪,牙口不好了,卖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零零总总这些年家里攒下的,不到三百两。
以前沈祁也会抄书补贴家用。
沈老太太记不清楚了,沈祁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给过他家用。
好像是从赵绵绵上香走丢之后?
自己的儿子不会错,错的一定是赵绵绵。
一定是那丫头教唆的,沈老太太恨恨的想。
“老三,娘手上的钱也不多了,你这些年拜先生读书买纸笔都用的差不多了。
你哥嫂都是实在人,你花家里那么多银子,他们也说啥!
总不能因为那掌柜的瞎算账,伤了和气。”
沈祁看着他老娘蓝灰色的破布衫,有些心疼。
暗暗发誓……
回到正轨,让他们都过上上一世的生活。“娘,我没生气!区区一千多两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走吧!我带你们去用膳。”
沈家众人出现在尚书府门口。
尚书府灯火通明,红绸铺地。
前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后院戏台子的声音。
唱的是梨园有名的曲目抱四喜。
讲的是寒门学子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早生贵子、步步高升的一生。
小厮看见门口的众人,面露惊讶:“沈状元,沈状元怎么才来?已经开席了!”
“家中有事,耽搁了。”沈祁不予多说。
小厮伸出手:“沈状元您的请帖,给小的看看。”
芳芝站在沈家众人之后,怕小厮看见她。
小厮余光一扫,“呦呵!”一声。
嘲讽道:“芳芝姑娘也在啊!听说姑娘跟了沈状元?真是恭喜了。
以后就是状元夫人了!“他们做看门小厮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听着小厮嘲讽的话,芳芝咬着唇。
心里暗暗发誓会活的比任何人好比海棠好!要封诰命。
像夫人一样!
沈祁面露不悦,他怎么会娶一个下人?
厉声道:“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娶一个贱婢?”
第29章 生死相随
“沈状元勿恼!小人说错话了!”小厮似笑非笑,招招手:“礼官……给沈状元记录上,日后老爷好还礼。”
什么还得随礼……?
沈老太太看看儿子,肉疼的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
“沈状元沈祁…………随礼一两银子!”礼官高声唱道。
礼官的声音隐隐有盖过后院唱戏的咿咿呀呀声。
门口的小厮很有涵养,都背过身偷偷笑。
沈祁羞愤难当。
拿过礼官的笔,在红纸上一气呵成写下几个大字。
礼官一愣,唱道:“外加四大大字………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柳眠眠脚下一顿,生死相随?上一世安宁不到二十就香消玉殒了。
重生的沈祁不可能不知道。
生死相随………这沈祁是故意的,想让她四哥也不得好死!
柳眠眠气的双眼通红……
身边的李悦薇也气愤道:“谁会在大喜的日子,又说生又说死的!我要出去看看……
哪个臭不要脸的,敢闹到这来了!”
说罢!李悦薇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软剑。
随后又放开……她娘还在院里吃酒呢!
不能动武!不能动武!
柳眠眠拦住李悦薇:“你不是要去看新娘子吗?咱们走吧!”
“是呢!今日是安宁大喜的日子。”
柳眠眠招来海棠,耳语了几句。便同李悦薇去了婚房……
谢凌渊望着柳眠眠的背影,皱着眉问:“仇久,门口是谁?这么不会说话……既然不会说话,舌头也无用了。”
仇久自幼习武,听力过人。听见谢凌渊的话,一副看好戏的口吻道:“新科状元……沈祁。”
谢凌渊摸摸鼻子,“那舌头还是留着吧!”
一个纵身,谢凌渊跳到了院里的树上,茂密的树叶把他遮挡的严严实实。
仇久轻轻一跃,轻飘飘站在他身边。
树枝没有一丝晃动。
谢凌渊有点嫉妒了,“仇久,你说本皇子现在练轻功还来得及不?”
仇久未加思索:“来得及……再过两个月就不行了!”
谢凌渊想了想,不能牺牲性福:“那还不练了……你还是教我儿子吧!”
仇久撇撇嘴,好像在说!你儿子在哪呢?
谢凌渊武功不行,站不住便坐到树干上。低声道:“仇久……你说沈祁是什么样的人?”
仇久很无语:“不会武功的人……
我只是个武夫不要问我这么难的问题。”
谢凌渊叹息一声:“他有许多秘密啊………还知道许多人的秘密。真让人好奇啊………”
“好奇心强的都死了………还是少点好奇心的好!”仇久冷着脸。
谢凌渊仰起头,坏心眼的问:“你不好奇嘛?万一他也知道你的秘密呢?”
仇久翻个白眼,“他会跳大神吗?凭什么知道我的秘密?
除非想死………
我杀人,从不在乎他有没有学问。
反正我没有………”
没有学问。
…………
上一世沈祁的墨宝一幅值千两。
几个字龙飞凤舞,很有大家风范。
芳芝抬头看着沈祁,既心痛又崇拜。
心痛……沈祁叫她贱婢。
崇拜……沈祁的才学。
“走吧……”沈祁对着沈家众人道。
小厮再次伸手拦住,看着沈祁身后的众人道:“沈状元,仆人不可入席。”
沈祁黑着脸,眼如利剑。“放肆……他们是我的家人。”
礼官大声喊道:“翰林院七品修编沈祁及其父母……家人十余位随礼一两银子,四个字!”
此时海棠蹦蹦跳跳的从门口出来,头上的珠花在黑夜里越发显眼。
芳芝痴痴的看着海棠头上的珠花……
暗暗发誓,今日受的委屈日后一定还给海棠。
李招娣也看着海棠的珠花,面露贪婪……
沈棋等人看着海棠身上的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
想哭………
自惭形秽………
小厮一看来人,赶紧躬身行礼。“呦………海棠姑娘你怎地出来了?”
海棠笑道:“厨房里给当差的几位哥哥留了酒席……一会儿闲暇了就去吃吧!”
小厮点头哈腰:“哎呦………谢海棠姑娘还想着咱们几个……”
芳芝有几分酸楚,摸到脸上的疼,又有几分愤恨。
海棠看见门口的众人,眼珠子一转。说道:“大夫人说这深更半夜的也无人来贺喜了,让你们关了大门。
别扰了这四邻八方的。”
说完话,海棠看都没看芳芝,转身就走了。
礼官迅速收拾好笔墨,拿红纸一裹跑进了门里。
小厮一拍大腿,喊了一声:“沈状元,请……”
沈祁面沉于水,不自觉喊了一声:“五良……”
惊的树上的仇久,差点没掉下来。
小厮一愣摸摸脑袋:“小人叫狗子……不叫五良。”
谢凌渊似笑非笑,“他连五良都知道!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这初秋暑气未消的夜里。
沈祁周身冰冷……他终于意识到没有柳眠眠,他都进不去柳尚书府的大门。
门里灯火通明,门外夜凉如水。
咕咕咕咕………
小厮摸摸鼻子,掩盖嘲讽的笑意:“沈状元………你还进去不?一会散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