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下子坐在台阶上,回想刚才的感觉似乎和前世还有些不同…
  迅速上升的气温,震耳欲聋的心跳,干涸的喉咙…
  她骤紧的眉头,突然松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肯定是!中暑了!!!”
  她碎碎念的往回走。
  “真服了,这也没个冰柜,要不然为啥中暑呢。”
  还有十天她们的婚期就到了,现在一切都置办妥当了,就是唯一有一点儿,似乎没人想来参加她们的婚礼。
  沈瑜白郁郁寡欢的几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大家对她的看法。
  索性就不想了,若是有人来,就坐下喝杯酒,若是没有人,就算了。
  厨子也请了,酒席也定了,总不能退了吧。
  期间马芬芳来过,帮她贴贴喜子什么的,闲聊时有提及。
  “唉~这你担心啥,若是你想要些亲朋来参加费劲,我没那么大实力,但若是好友~你要多少!”
  沈瑜白打趣说:“那你就叫吧,热闹一些,我订了十桌呢,十全十美呗。”
  “行!”马芬芳拍着胸脯:“你就瞧好吧!”
  沈瑜白也没当真,反正到时候看呗,人少就少做一些饭菜。
  另一边的苏满梨几乎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嫁衣的料子极好,家里的线多是黑线,修改的时候,要极为小心才行。
  这是她一生中收到过唯二的珍贵礼物,绝不可以毁坏了。
  至于另一个,她挑了挑油灯芯,烛光逐渐扩散,将那大红的婚书笼罩在暖光中。
  把她的脸庞,映照的也是喜气洋洋的笑容。
  日子在忙碌中过去,婚期降临。
  “快点的,沈瑜白!!!!”
  马芬芳穿的也喜庆着呢,头上别了一个小红花,见人就列个大嘴笑。
  “来了来了!”
  沈瑜白的婚服简单一些,红色的褂子在缠绕的黑线点缀下,显得严肃,郑重一些。
  这些日子,沈瑜白胖了一点儿,人也精神了,蜡黄的脸渐渐白皙了起来。
  笑起来,明媚阳光。
  一打开门。
  “我的天!”
  就撞上了马芬芳那张脸,那脸颊两边的大红胭脂是惹谁…
  沈瑜白捏着她的手。
  “你让谁打了?!是不是让人打了?!啊?!你说话啊!”
  马芬芳翻了个白眼,撇着嘴:“滚滚滚,我这好看着呢,我都美的不像话~”
  沈瑜白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来,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马芬芳追在她身后,迎面撞上了赵红娘来。
  赵红娘今天也是头顶大红花,脸颊两边通红,嘴唇子也通红。
  沈瑜白看看她,看看马芬芳。
  “你俩…商量好的?情侣装?”
  马芬芳刚才还咧着的大嘴,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她娘明明告诉她,这是最喜庆的妆。
  尽管如此,她仍旧昂首挺胸,与赵红娘错身时,不忘拽一下。
  “切,东施效颦,哪有我美~”
  说罢,雄赳赳的走了。
  赵红娘打了个冷战,默默将自己头顶的红花摘了下来。
  一路上,吹锣打鼓,花轿一颤一颤的如娇嫩即将盛开的花朵。
  沈瑜白骑着马,虽不是白马,只是村里的棕马,但已经足够神气了。
  一行人,朝着苏宅而去。
  苏宅,远远的就听到了吹锣打鼓的声音,苏满梨的脚情不自禁动了动。
  家里没有人不舍得她,苏初生更是直接将门打开了。
  随便进。
  苏满梨不想与她计较了,今天她是最开心的!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双脚停在了眼前。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感觉要跳出来了似的。
  “梨儿。”
  沈瑜白的轻声呼唤仿佛咒语一般,将她的心牵引着,漂浮着。
  “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
  她伸出手的那一刻,苏满梨就迫不及待握住了她的手。
  “沈瑜白,带我走吧。”
  “好。”
  沈瑜白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花轿,身侧路过苏初生时,她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眼。
  将她慢慢放进花轿,趁无人,捏了捏她的掌心。
  “从此,咱们都不回来了,苦难终有了时,好日子在后头呢。”
  似曾相识的话再次重现,苏满梨恍惚的抬头,透过红纱去看那人,她似乎在笑,那样的温暖。
  “沈…”
  话到嘴边,沈瑜白已经走了。
  “走了!带新娘子归家!!!! ”
  “走喽!!!”
  一行人打道回府,甚至没有人叫上苏初生与牛爱花去吃席。
  即将到达家时,拐弯处就站满了人,沈瑜白惊愕的看向马芬芳。
  “我喊的,都是与我交好的,还有好多与沈家交好的。”
  沈瑜白感激的看着她:“甭管这些人啥想法,谢谢你。”
  马芬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把花挠下来了…
  她嘿嘿一声,将花扔了。
  “今日我沈瑜白娶亲,承蒙诸位赏脸过来喝一杯喜酒,今日吃好喝好,高高兴兴的。”
  大家伙跟着起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酒肉之徒,有吃的有酒喝自然就来了。
  沈瑜白将苏满梨抱回房,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果子放在了她的手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饿了就先吃点。”
  “好。”
  沈瑜白调皮拍了一下她的头顶,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跑了出去。
  一出门,便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外。
  “七妹,好久不见啊。”
  第7章 我还治不了你?
  锦缎华润流畅,朱钗在女子的步伐中摇曳生姿,婀娜的身段更是衬得妖冶。
  从小娇惯的肌肤白皙的好似绸缎般嫩滑,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气息,在这乡野中极为相悖。
  马芬芳默默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嘀咕。
  "你老情人?"
  "呸!"
  沈瑜白嫌弃的揉了揉耳朵,前来的是她三姐沈瑜芯,是如今当家瞩目的过继女儿,说来也凑巧,主母是授孕者,却为了一个女子终生未娶,为了抢夺主母之位,不得不从族内过继了一个孩子。
  那年,炙手可热的就是沈瑜白和她。
  只是不凑巧,沈瑜白的母亲不争气,让沈瑜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自此,沈瑜芯便对沈瑜白怀恨在心,就是想要将她从族谱中摘除。
  这份恨意,说实话,沈瑜白也想不通,既然已经得逞了,她也住在了最远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这样处处为难。
  但现在好似也不重要了。
  "七妹妹,大婚也不叫姐姐吗?"
  沈瑜白背过身去,深呼吸了几次,这个操作倒是让沈瑜芯不明所以的心中一紧,生怕她出什么招……
  "三姐~~~~"
  沈瑜白夹的自己都差点吐了,沈瑜芯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甚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我的好姐姐,你来的真是时候,来来来,快坐快坐。"
  沈瑜芯正了正神色,迈着小方步来到主座,缓缓落身:"这放心倒是干净,就是寒酸了一些……"
  "三姐~~~~"
  她话没说完,沈瑜白就仿佛柔若无骨一般造作的跌坐在她腿边,顺势抱紧了她的腿,便是一顿梨花带雨的‘哭诉’。
  "姐姐,你是知道的,我那母亲自从离开之后,我就逃脱不开阴影,每日都被噩梦惊醒,我这心那~~~痛~痛痛的~狠呐~"
  沈瑜芯的手在桌子下,偷偷推搡着她的肩膀,却不成想,却推,她就抱的越紧。
  "妹妹这是做甚,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沈瑜芯笑的那叫一个僵硬。
  "我不!"沈瑜白抬头看着她,继续表演:"其实我的玩世不恭只是我的保护色,我其实,是渴望亲情,渴望被爱的,我本以为……"
  她说着,甚至在众目睽睽下,在沈瑜芯的锦袍上蹭了一把鼻涕。
  沈瑜芯仿佛应激一般,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沈瑜白!你个狗……"
  她差一点失态,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又恢复了端庄,将人扶起:"你佝偻的背啊,要挺直些,毕竟你可是代表着沈家。"
  "姐姐~~~~"
  "唉呀,够了!"
  沈瑜芯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个沈瑜白今日抽了哪门子风,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吧。
  "今日,我就不多留了,你要知道你还是沈家人,往后可不能再那般作妖了。"
  她刚抬腿,沈瑜白就抱住了她的腿。
  "三姐~~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你我姐妹情深,我今日大婚,你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这都是幸福的泪水啊,我其实也不奢望~你能代表,沈家~给我一些祝贺的礼物~但,总要坐下喝杯酒吧。"
  沈瑜芯垂在袖子中的手缓缓攥紧,咬着牙低头看她,沈瑜白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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