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女鬼的手刚伸到江听晚面前就感觉到一股浩浩荡荡的纯阴之气迎面朝自己扑来,原本狠厉的眼神瞬间化为了惊恐。
身形也在不断缩小,最后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仿佛面前站着的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王。
“娘亲嗳,有鬼啊!!!”女鬼脚下生风掉头就
跑,连布球也顾不上要了。
“我已经....”江听晚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压根反应不过来,呆滞地看了一眼手里正化为黑气的布球,又看了看身边的时觅,“这么可怕了吗?”
时觅对着江听晚眼中隐隐约约的兴奋沉默了许久,最后慢慢地点了一下头,“....或许吧。”
到了第二天早上,几乎村里所有人都来到了何水生家里,原本还有些宽阔的小院瞬间站满了人,挤不进来就站在院墙外伸长脖子朝里看。
李神婆今天穿了一身藏青长袍,两根粗辫子也盘成了发髻束在脑后。
“今日既然是比试,老身未免多有得罪,还请担待。”李神婆走到江听晚面前含笑对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一股淡淡的清香自李神婆身上传来,江听晚眉头微微一动,微不可察地向后退了一步。
“李神婆身上的香味倒是很特别。”长奎深深吸了口气,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李神婆闻言笑意更大了些,并没有接话。
很快何家人簇拥着何水生走了出来,引起了江听晚的注意。
何水生身形高大,由于长期在田里劳作晒得有些黝黑,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难怪柳书月会对他情根深种。
天庭饱满吃官饭,地阁方圆掌大权,这怎么看也不是像是克妻克子的灾星命格啊,果然这里面有蹊跷,江听晚在心里犯嘀咕。
“老身上次已经给何家小哥批过命,这次就请这几位先来吧。”李神婆说道。
长奎看了一眼江听晚,见后者示意他放心,这才走到院落正中。
按照昨天商议好的先是在布置好的法坛上点了一柱清香,然后忽然像鬼上身一样浑身抽搐,紧接着白眼一翻“咕咚”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这,这是怎么回事?”惊的周围村民议论纷纷,还有人上去探了长奎的鼻息确定他没事。
李神婆始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闹作一团。
江听晚后退让时觅挡住自己,手掐法决口中默念,“上灵三清,下应心灵,天清地灵....”
识海突如其来一阵刺痛,江听晚毫无防备地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时觅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侧过头有些焦急地问道。
江听晚运起灵力试图平复不断翻涌的血气,勉力回答道:“无事。”
下一句话更是让时觅心提到嗓子眼。
“我的念力好像没法集中在一起了。”
第93章 吾乃掌管阴司的阎罗王……
原本依照昨日商量好的计划,比试的时候长奎点燃香之后时觅会施法让他晕倒,之后再由江听晚用念力操纵长奎的身体,以阎罗王的名义道出何水生的命格。
谁料刚开始就遇到了麻烦。
长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围观的百姓已经从屏息以待到窃窃私语。
江听晚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试图再一次集中念力,这次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刺中识海,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没事吧?”时觅反手扶住江听晚摇摇欲坠的身体,察觉到她体内灵力正在紊乱地四处游走。
“是那神婆子身上的香味,方才她靠近的时候我担心有问题,已经及时屏住呼吸,”江听晚拭去唇边的血渍,眼神凌厉,“没想到还是中了她的招。”
时觅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江听晚体内,想要使她失控的力量平复下来,结果不出所料他也感受到隐隐约约的刺痛。
“看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我的身份,那香味就是专门用来压制我们的,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时觅的脸色有些发白,冷笑一声说道。
只要江听晚没办法操纵长奎,那他们这一局就彻彻底底输了。
鸢时长奎身为凡人翻刺床本就是生死难料,如今他和江听晚也都手无缚鸡之力,想要他们的命可谓是易如反掌。
那边长奎已经被人抬到了竹床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江听晚也是心急如焚,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正专注地盯着何水生的柳书月身上。
“安乐。”江听晚小声唤着前方的安乐。
安乐扭头看到江听晚苍白如纸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江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江听晚虚弱地摇摇头,示意她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
安乐人虽小却很是机灵,当即点点头,蹦蹦跳跳就朝着柳书月跑了过去。
李神婆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这些小动作,微微眯了眯眼。
很快安乐带着柳书月走了回来。
“江姐姐有些不舒服,你来扶着她吧。”安乐依照江听晚嘱咐过的话说道。
柳书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江听晚身形摇摇欲坠,忙上去紧紧扶着她。
“想要你水生哥活着就不要想别的,只想着他会安然无恙。”刚凑近就听到江听晚这般说道。
柳书月还没见过江听晚这般神情严肃,当下也是心惊肉跳,只得依言屏息凝神,心中不断低念水生哥安然无恙,水生哥安然无恙.....
江听晚勉强站直身体,再次捏起法诀,“上灵三清,下应心灵,天清地灵,请动天神,调动天兵!”
长奎躺在竹床上没有动静。
“江姐姐!”柳书月忽然指着江听晚轻声惊呼。
引得时觅忍不住侧头望过去。
江听晚唇边再次有缓缓有鲜血淌下,此刻她满头虚汗双目紧闭,口中还在默默诵咒。
“起!”诵到最后一个字,她猛地睁开眼睛,眸中有金光闪过。
言出法随,另一边地许长奎也睁开眼坐了起来
李神婆看到这一幕愣住了,原本志得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此刻长奎的双目已经变成了金瞳,他站起身环视四周,
被看到的村民都感觉到一阵压迫感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吾乃掌管阴司的阎罗王,”长奎,或者说江听晚看着站在最前方的蒋二栓,声音低沉,“凡人,你唤吾何事。”
在场的凡人一听说长奎请来的是掌管生死的阎罗王,当下立刻哗啦啦跪了一地,生怕惹怒了这位尊神被当场要了性命。
“小,小人蒋二栓,是想请,请阎罗王大人,”蒋二栓被吓得直翻白眼,话都说不利索了,“替,替何水生批命格。”
何水生见提到自己,走上前恭恭敬敬行礼,“见过阎罗王大人。”
江听晚透过长奎的眼睛歪着头打量何水生,见对方也是不卑不亢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地称赞了一声。
“你不怕吾吗?”长奎张口问道。
“您是阎罗王,掌管时间万千生灵的生死,我等凡人对您只有敬畏,”何水生摇摇头,目光中满是坦荡,“心中无愧,为何要惧怕?”
这番话引得江听晚又对他高看了不少。
“嗯...天庭饱满,从面相上看来,应该是大富大贵的命格,”长奎绕着何水生走了一圈,“怎么回事带来灾祸的天煞孤星呢?”
惹得四周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
蒋二栓却是冷汗涔涔用袖子擦着脸,不停地和李神婆使眼色。
此刻李神婆只顾盯着长奎,哪里还有闲心搭理其他人的眉眼官司。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的秘香分明可以克制一切阴间术法,江听晚的意念又是如何上了许长奎的身。
“不对,不对,”那边长奎凑到何水生面前细细观察,忽然眉头一皱,“你的命格有问题。”
何水生虽然是大富大贵的面相,但是仔细查探却发现他的魂魄散发着灰白的衰败气息。
“你今年多大了?”长奎忽然发问。
何水生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命格有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草民今年虚岁双十有一。”
江听晚闭着眼睛,头发汗津津的贴在额头上,手中飞速地掐算着。
旁边的柳书月用袖子替她擦了擦汗。
“虚岁二十一,你可是正月二十戌时出生?”长奎又问道。
“正是。”何水生点点头。
“这就没错了,”江听晚手指一顿,用长奎的声音下了结论,“你的命格被人调换了。”
这下一句话更是激起千层浪,村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调换命格,命还能换不成?”挎着菜篮子的村妇很是诧异。
“我哪知道,不过这话可是阎罗王说的,应该是错不了。”有村民接口说道。
“那是谁这么坏心肝,居然偷换其他人的命格。”
“可不是嘛,要我说依着村里的规矩就应该拉去翻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