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过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钻入了段灼的耳中。
  “你所什么,去了阴间,”段灼感觉自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赶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听晚被段灼的反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指着时觅,“不是我,我都是听他说的!”
  开什么玩笑,难道她还能告诉这位县太爷,自己出了一趟门,摇身一变从云水间掌柜变成了掌管阴司的阎罗王不成?
  时觅没想到好好喝茶也能从天而降一口大锅扣在自己脑袋上。
  “嗯,是我说的。”不过他还是淡定地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段灼也是见过时觅本事的,知道他通宵阴阳,也觉得很正常,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江听晚松了口气,悄悄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对了,今天你们看到我去城外,”段灼又提起今晚的事,“也是我听到笛声,一路追着过去的。”
  只是没想到那笛音竟然能够操纵人心,还差点诱惑他跳了河,幸亏江听晚他们及时赶到。
  “今天下午你才知道那些人曾听到过笛音,”时觅沉吟着分析,“晚上你就被笛音所获,还险些丢了性命...”
  “说明你查到了关键之处,而有人不想让你再继续查下去。”江听晚跟着一唱一和说道。
  段灼折扇在掌心一拍,很是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找出吹笛人,一切就可真相大白。”
  “只是那笛声既然有惑人心智,使人昏迷的能力,所以要破获此案还需时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段灼起身对着时觅深深施了一礼。
  时觅正要侧身避过,却觉得肩膀一沉,被江听晚按了下去。
  “帮忙啊,这个倒是好说,不过嘛,”江听晚将手伸到段灼面前,两根指头捏在一起,还搓了搓,“这个也是不能少的。”
  段灼看着江听晚的手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唰的一下打开折扇,眼中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江掌柜果然是个生意人。”
  不放过一切赚钱的机会。
  “好说好说,县太爷的活计都是要刀口舔血的,”江听晚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平民老百姓,总是要糊口的。”
  说起来她好久都没有赚钱了,再这么下去,还怎么给城隍爷爷重塑金身?
  “好,事成之后,这个数,”段灼应了下来,张开手指比了个数字,“这个数,不会少你的。”
  五百两?
  江听晚笑眯了眼,“成交。”
  三人商议定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段灼索性连家也不回了,就在云水间歇了一会儿。
  当然江听晚也没忘记收住宿的银钱。
  三人刚躺下迷迷瞪瞪睡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外面又是一阵敲门声,还有心急火燎的人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是差役的声音,“又出事了!”
  江听晚当上阎罗王后最听不得“不好了”三个字,条件反射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裹了件衣服就往楼下冲。
  来到大厅看到已经坐在桌边的段灼和时觅,江听晚这才后知后觉地眨眨眼,哦,叫的不是我。
  “大人,东城
  永安巷的卢家姑娘今儿早起发现也昏迷不醒了!“差役一路从城东赶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才过了一夜,又多一个昏睡不醒的人,段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上茶碗一阵乱响。
  “大人,现在卢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差役一想到卢家门口的情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段灼,“您快去看看吧。”
  段灼一言不发,拔腿就往外走。
  江听晚和时觅已经答应了帮忙,此刻也不用招呼,连忙也跟了上去。
  “对了,”路上江听晚对差役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段灼在我这里?”
  昨天他们回到云水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街上连个打更的都没有,照理来说没有人看到才对。
  差役却被江听晚问得愣了一下,琢磨了半天有些说不出来。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大人在云水间来着?
  似乎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再告诉他,去云水间找县令大人。
  江听晚见差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忽地一紧,回头看向时觅,看来是有人特意引着差役寻了过来。
  几个人急匆匆地赶到卢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哭喊声响成一片,门两边还站了不少听到声音来看热闹的百姓。
  “看看,卢家的女儿不知道怎么了,昨晚上睡下以后今早怎么叫都没反应。”围观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有消息灵通的人接过话头,“你可别说了,我可听说最近城中时常有人一睡不醒呢。”
  “你这消息真的假的,这可不兴吓人的。”有人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怎么不真呢,我那天经过和春堂,”消息灵通的人见自己被质疑,很是不服气,“听坐堂的林大夫亲口说的,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这么邪乎,我们城里别是招来什么邪祟了吧,还是那些人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报复了?”这下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越说越不像,差役连忙瞪了眼说闲话的百姓。
  几个百姓被看得打了个寒颤,立刻闭上嘴,半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段灼什么话都没有说,面无表情地跨步进了卢家。
  循着关胜来到了卧房门口,就看到床边一个发髻散乱的妇人正不停地摇晃着床躺着的姑娘。
  那姑娘眼睛仅仅比在一起,任周围如何嘈杂哭喊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如同海溪城中之前昏迷不醒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卢家的人看到段灼一行人走了进来,连忙扯了扯妇人的袖子。
  妇人抬头看到段灼两眼放光地扑了过来,吓得几个差役赶紧挡在段灼面前。
  “大人,我家女儿乖巧柔顺,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样,”妇人猛地一下跪在地上,泪水涟涟“还请大人为小女做主啊!”
  段灼忙让人将妇人扶起来,又看了看江听晚二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江听晚刚已进入卢家就感觉不对劲,如今已值初夏,卢家姑娘房中的温度却有些阴冷。
  她悄悄地捏了个诀试着探寻屋内的气息,忽的目光一变,闪电般回头看向时觅,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凝重。
  房中除了属于凡人的生气之外,还有另一股气息。
  是与铁塔寺发现的那枚指骨上同样的气息。
  第77章 段灼再闻诡异笛音
  段灼照例询问了一番卢家众人,果不其然,都说卢家姑娘最近在相看夫家,待在家中哪里都没有去。
  “近期可有媒婆来家里说媒?”段灼开口问道。
  卢夫人见他如此问先是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着摇了摇头,“我女儿还有三年才及笄,所以想着慢慢相看,所以还尚未有媒婆来家里。”
  段灼手里的折扇一下一下点着掌心,如今昏迷不醒的人中,除了刘媒婆两三人之外,其余都是待字闺中的姑娘。
  那边江听晚在卢姑娘的房中四处张望,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但是规整的很是整齐干净,绣绷上还有绣到一半的活计,上面绣着一扇半开的雕花窗,几株垂茉莉正好恰好垂在窗沿上,仿佛随时都会有风吹起藤蔓,倒是有些别致。
  卢姑娘房中唯一的窗户正对着城中的桑干河,微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夹杂着河水特有的腥气。
  江听晚抬眼望向窗户,被窗户下的一架七弦古琴吸引了注意。
  那古琴琴身通体乌黑,还泛着隐隐微光,一看就是卢姑娘心爱之物。
  江听晚走上前试图触摸古琴,可碰到琴弦那一刻就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血珠从指尖上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眼前的场景出现了变化,卢姑娘坐在窗前抚琴,桑干河对面站着一个男子正对着窗户遥遥相望,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姑娘抬眸看到男子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起身走到窗前,用眼角溜了一眼对岸,见男子含笑对自己屈身行了个礼,脸上红色愈发鲜艳,“嘭”地一声关上窗。
  后面男子时常在卢姑娘临窗抚琴的时候出现在对岸,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相望许久。
  江听晚还想继续往下看,眼前又是一花,再看时自己正直直的站在窗前,河对岸空无一人。
  “你怎么了?”时觅见江听晚在窗户前一动不动占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走过来问道。
  江听晚想要和他说刚才自己看到的场景,有顾忌又旁人在场,于是摇摇头没有说别的。
  “你们昨晚可曾听到有人吹笛的声音?”段灼目光从屋内众人面上划过。
  “我听到了,”卢姑娘的兄长站在母亲身后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开口道:“昨天半夜风吹开了窗户,我起来关窗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院外吹笛子,过了很久那笛音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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