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似乎一点也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听晚看着顷刻间派若两人的段灼,后背上一阵发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8章 段灼……。在哭?
  接下来的几天,江听晚和时常能听到关于段灼以及他身边阿萱姑娘的传言。
  逛街的时候,看到好看的簪花买下来插在佳人头上。
  吃饭的时候,细心地替姑娘擦去唇角的污渍。
  就连升堂办案的时候,阿萱姑娘都要在后堂喝茶吃果子地陪着。
  一时间海溪城百姓都议论纷纷,说县令段大人对身边的女子实属真爱,连一时半刻都离不开。
  江听晚和时觅却知道若是阿萱不配在段灼身边,那长身玉立的翩翩佳公子会立刻变成个双眼呆滞的木头人。
  还真是一时半刻都离不开。
  这不,段灼一大早又呆愣愣地来到了云水间,坐在桌前一声不吭。
  江听晚绕着他走了好几圈,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半天,都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有些气馁的江听晚正准备自去忙碌,转身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他眼角闪过的一丝泪光。
  他这是在……哭?
  江听晚心中一动,又回过身走到段灼面前仔细端详着他,面无表情,哪里有半点想要哭的模样。
  就在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一滴眼泪顺着段灼的脸颊滑落,打在了她手中的帕子上。
  帕子上晕开一滴水渍。
  江听晚这下个更是讶异,索性拖了条凳子,不顾周围人奇怪的眼神,坐在段灼身前无比认真地注视他。
  过了许久,才在段灼茫然无神的眼睛中捕捉到了很细微的一丝忧伤。
  “救救我,救救我…..”江听晚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微弱的求救声在身边想起。
  是谁?谁在和她说话?
  江听晚站起身看了看周围,酒客们正在喝酒吃饭,长奎和鸢时也在忙自己的事,根本没有人说话。
  救救我,救救我…。那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尖锐,江听晚脑中一阵刺痛。
  当她的目光落在段灼身上的时候,那个声音立刻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是你,你在和我求救?”江听晚俯下身看着段灼,发现他眼中的悲哀愈发明显,“你到底…..”
  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问道一阵淡雅的香气,江听晚立刻直起了身。
  那香气是属于少女阿萱的。
  果然阿萱踏着欢快的脚步来到了段灼身边。
  而段灼的神情也仿佛春风化雪一般恢复到了温润如玉的模样,还对着江听晚笑了笑,“江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你个头啊!江听晚忍不住想要吐槽他,你真的是中邪中的脑子都要坏掉了,三天两头来我店里坐着。
  却说什么好久不见!
  “好啦,我的东西已经买好了,我们回去吧?”阿萱挽着段灼的胳膊晃了晃,似乎是一点也不知道段灼的反常。
  “嗯,回去吧,”段灼怜爱地冲她点点头,接着又对江听晚说道:“过几日我就要成亲了,届时还要请江老板赏光才好。”
  江听晚满心都觉得很奇怪,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只是敷衍地应了几句,“好说好说。”
  段灼临走前又看了眼江听晚。
  透过他的目光,江听晚又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悲哀。
  这到底是怎么了?
  江听晚想不明白,于是她去后院找到了时觅。
  将方才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你说,段灼是不是中邪了?”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时觅,实在是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时觅思忖片刻说道:“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听晚闻言眼睛登时一亮。
  “不过我还要再印证一下。”时觅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印证,什么呀?江听晚更是一头
  雾水,只能摸了摸脑袋。
  京城大官儿的女儿出嫁,对于小小的海溪城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
  近日来海溪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城中的客栈家家户户客满迎门,很快就没了空房。
  就连云水间的几间空房都住了人,每天前来饮酒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江听晚每天看着账本上的数字都笑的合不拢嘴。
  这人一多了,自然听到的消息也就多了。
  “嘿,你们听说过了嘛,”一个喝酒的麻脸儿神神秘秘地对着旁边几个人说道:“这李家,在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
  江听晚刚好端着酒里过这群人,听到麻脸儿的话放慢了脚步。
  那个要嫁给段灼的姑娘正是姓李,大名李萱。
  “能在京城当官的,哪个是省油的灯,自然人人都知道。”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李家有名,可不是因为他们家做官的原因,”麻脸儿被人驳回有点不高兴,看了看周围还有没有人注意到他,接着压低声音又说:“是因为他们家邪门儿!”
  邪门儿?正在喝酒吃菜的酒客立刻被这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支棱着耳朵继续往下听。
  “我家有人在京城做生意,回来可是说了,这李家先祖是个走街串巷的卖油郎,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
  “起早贪黑,就赚那么一两个铜板,哎,说起来真真儿是让人心疼。”麻脸儿说着还叹了口气。
  “可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见他说到这里买了个关子,有忍不住地就借口问道:“怎么了?”
  “那卖油郎的母亲后来因为没钱看病,就去世了,”麻脸儿说到这危险地眯起眼睛,“之后这怪事就发生了!”
  “这卖油郎不知怎的就认识了一位千金小姐,说来也奇,这小姐对他也是情深似海。”
  “两人走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当时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呢。”
  “嘿,瞎说也没个谱,”之前不以为然地人又说话了,“那大户人家能眼看着自家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卖油郎?”
  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麻脸儿这下更不乐意了,呛了那人两句,“大户人家当然是不乐意,可是小姐离了卖油郎以后,是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都差点脱了相。”
  “大户人家没了法子,只能将卖油郎请进府,谁成想,这小姐看到卖油郎瞬间就好了。”
  “你们就说奇不奇?”麻脸儿对着众人抬了抬下巴,“所以这大户人家最后为了闺女,也只能捏着鼻子让卖油郎做了倒插门女婿!”
  “卖油郎这才是野鸡飞入了凤凰窝,成亲后小姐没过多久生下儿子就撒手人寰了,卖油郎摇身一变成为了李老爷。”
  “再往后啊,这李家的子女只要是喜欢谁,都会与那人爱得死去活来。”
  “但是只要成亲,那结亲的人家定然是短命早夭。”
  “只有李家是烈火烹油越来越富贵,”麻脸儿说完还点了点头,“你们就说,邪不邪门儿?”
  后面的话江听晚就再也没有听进去一句,她正忙着暗自心惊,因为这位小姐的症状竟然与段灼的分毫不差。
  李萱正是卖油郎的后代。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段灼现在岂不是危在旦夕?!
  江听晚心中打了个冷颤,抬起头发现时觅就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很显然麻脸儿的话他也一句不落地听到了。
  “你已经产生怀疑了对不对?”江听晚走近后轻声说道:“所以你才要印证。”
  “嗯,”时觅坦然承认,“等到大婚当天就知道了。”
  江听晚点了点头,有时觅在,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段狐狸真的很讨厌,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虎口,总归还是有些不忍心。
  不管江听晚怎么心神不宁,日子还是很快来到了段灼和阿萱成亲的那一天。
  毕竟是京官女儿出嫁,海溪城中自然是处处张灯结彩,有些人家一大早就在门口不停的放鞭炮。
  和自己家有女儿要嫁出去似的。
  到了快晌午,李家女儿的嫁妆像流水一般抬入了段宅。
  没有半点杂质的羊脂玉如意;成套的点翠头面,上面还镶着颗颗滚圆的南海珍珠;还有传说中半人高的珊瑚…..
  海溪城中待字闺中的女孩儿看到这些嫁妆,没有几个眼中不带一丝嫉妒。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江听晚。
  她和时觅早早就来到了段宅,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萱的父亲带着家丁浩浩荡荡来了段宅。
  段灼的宅子不算大,一个人住倒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么多人尽进来,倒还真显得有些狭隘。
  之前江听晚看见过的那个中年美妇又出现在了李萱父亲身边,依然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听晚心中又升起了那股难以言说的悲伤,她伸手拉了拉时觅,示意他看向中年美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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