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哎....那你可真的是不知道,我家就住在陈府后面,有时候都能听到他们家花园传出来的鬼哭!”
“所以这两位是咱们的恩人啊,快叩谢恩人!”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在场的村民立刻“呼啦啦”跪了一地。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每个人都边磕头便不停地说着这一句。
江听晚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别这样,你们快起来啊,不至于如此。”
她最后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在陈府被人迷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官府里了,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难道我是我生病了吗?江听晚摸了摸脑袋,暗想回去定要找个大夫看一下才行。
不然连人家为什么谢自己都听不懂。
江听晚和时觅架来的马车也在大火中被烧了个精光,江听晚为此心疼不已,当初请木工制作马车她可没少花费心思,就连拉车的马儿也是花费重金购买的良驹,如今什么都没剩下。
村里的百姓听说他们要回海溪,忙把自己家的马车贡献了出来,上面还满满登登地放了自家种的瓜果蔬菜。
“姑娘,”一个老大娘走过来拉着江听晚的手,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也不知你有没有中意的小伙子,大娘我.....”
“大娘,”江听晚见老大娘有做媒的征兆顿时头皮一紧,接着看了眼正忙着套马车的时觅,脸上有些微红,“谢谢您,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时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耳朵有些发烫,忍不住轻轻地动了一下。
“哦,那就算了。”老大娘顺着江听晚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拍了拍她的手,不再说话。
“该走了。”时觅准备一切后走了过来,对江听晚低声说道。
“嗯,”江听晚点点头,冲着老大娘挥了挥手,“那我们就走了,你们保重。”
“好,好,保重啊!”大娘和村民们一路送江听晚和时觅走出了村口。
马车驶出去老远,江听晚回过头,看到小刘村的人还站在原地不停地朝自己挥手。
上了官道继续往海溪走,又遇到了那位站在路边抽水烟的老汉。
“你们参加完婚宴了,”老汉看到江听晚的时候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又注意到车上的东西,微微一怔,“还拉了这么多东西啊?”
“是啊,”时觅隐约察觉到老汉站在路边就是为了等他们,从车上翻出来一袋果子递过去,“主家悔婚了,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悔婚?”老汉接过果子端详了片刻,眼圈似乎有些发红,“好啊,悔婚了好啊!”
时觅对着老汉笑了笑,挥着鞭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后方又响起了老汉浑厚嘹亮的歌声,这次的语调中更多了几分快活。
“掌柜的,”听着老汉的歌声,时觅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问吧。”江听晚正拿了只小锤子敲开一枚山核桃,细细吹去内皮将核桃仁塞进嘴里。
“刚才你和那大娘说有心上人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时觅用眼角瞥了一眼江听晚,等到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继续说道:“是在说我吗?”
“咳.....”江听晚没想到时觅问的这么直白,心里一慌手中的锤子差点砸到手上,脸色通红地看着其他地方。
“不说话啊,”时觅轻轻撞了一下江听晚的肩膀,“那我可就认为你默认了。”
江听晚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扔下手中小锤,扭身扯住时觅的耳朵,“对,就是你,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问问。”时觅心情顿时大好,连耳朵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回去你就把那个什么破算命摊给我拆了,不许再看其他姑娘,听到没有!”江听晚脸色愈发红了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
时觅唇角上挑,一双眼睛完成新月,“好。”
第36章 有情饮水饱
鸢时和长奎发现江听晚从小刘村回来之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太一样。
直到这天对面的钱庄秦掌柜来店里打酒。
素日里这位秦掌柜最是爱占小便宜,每次来打酒都要想着法儿地多打上那么一点半点,只要他来,江听晚都会亲自盯着长奎给他成酒,一分一厘都不会多给。
长奎将酒倒进酒囊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多到了二两进去,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颤颤巍巍地看了眼江听晚。
坏了,掌柜的一定要扣我月钱了,长奎想了想自己日益干瘪的荷包,心中忍不住滴出了血。
但下一刻他就惊骇地发现自己想错了。
江听晚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秦掌柜与我们云水间也是多年的老邻居了,这多出来的酒就当我请客了。”
“觉得酒好了再来?”
秦掌柜也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江听晚,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笑着拱了拱手,“既然江老板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多谢。”
然后就提着酒囊满面笑容地出门了。
江听晚收回目光看到长奎还保持着那副呆愣的模样,蹙了蹙眉,“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干活?”
说完自己去招呼店里的其他客人。
鸢时路过长奎身边被他一把拽到了角落里。
“你你,你干什么啊,”鸢时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肩膀,“不干活小心掌柜的扣你月钱。”
长奎手舞足蹈的将方才发生的事和鸢时学了一年,又小心谨慎地说道:“你说掌柜的该不是中什么邪了吧?”
鸢时听了长奎的话也觉得有些奇怪,探头看了看大堂。
江听晚送走一位客人后,回身正巧看到记账的时觅正看着自己,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两个人缱绻在一起的目光,鸢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中什么邪啊,”她算是知道自己家这颗白菜是彻底保不住了,拍了拍长奎的肩膀,“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叫做,有情饮水饱。”
长奎摸着头跟着往外看了一眼,似乎有所感悟。
中午吃饭的时候,鸢时端着碗正准备盛饭,旁边长奎端了碗清水给她。
“这是做什么?”鸢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准备唱哪出。
长奎憨憨地笑了一下,“你不是说喝水就能饱吗?你喝水。”
鸢时看了看他手里那清澈见底的晚,实在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傍晚的时候云水间来了不速之客。
一位身穿鹅黄衣衫的姑娘进了云水间的大门就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姑娘,是要饮酒还是用膳?”鸢时殷勤地迎了上去。
不曾想那姑娘并不理会她,只是伸着头继续四处张望。
时觅从后厨转了出来,走到柜上准备记账。
姑娘看到时觅瞬间两眼一亮,提着裙子就要往里走。
“哎,姑娘?”鸢时感觉有些不妙,张开双手就要将人拦下。
“你给我让开,”姑娘毫不客气地将鸢时推了个趔趄,小跑着来到柜旁,微红着小脸,“时公子。”
鸢时正要追上去,就看到江听晚正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这一幕。
“掌柜的…。”鸢时还没见过这样的江听晚,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江听晚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姑娘你是?”时觅抬起头看了看姑娘,觉得有些眼生。
“我,我之前在门口也不算过命,”姑娘见时觅不记得自己,显得有些失望,“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时觅的目光有些疑惑,那几天找他算命的人不知凡几,他哪能每个都记得。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出于礼仪,时觅还是对姑娘温声问道。
“我,我是想,”姑娘的手指不停在衣摆上搅弄,过了半天才说,“我想再算一次命。”
时觅摇头,“不行。”
“为什么?!”姑娘一惊之下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时觅。
“因为我已经不算命了,”时觅翻开手中的账本,“如今我不过是云水间的账房先生而已。”
从小刘村回来之后时觅就收了算命摊,再没有人给算过命。
“可,可是我只信任你啊,”姑娘明显有点着急了,伸出手想要拉住时觅,“时公子。”
时觅向后退了两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姑娘的拉扯。
“姑娘,算命是要讲究缘分的,”他垂着眼睛不去看姑娘,“上次算了那一卦,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依然不肯死心,又往前走了一步。
“而且,”时觅抬起眼看向楼梯上的江听晚,“我已经答应了人不再算命了。”
江听晚微微一笑,抬脚从楼上走了下来。
“姑娘,虽然时觅不算命了,但我们云水间的酒是真的很不错,可要试试?”就在众人以为江听晚会给这姑娘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她不负众望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