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湿病娇男爱上无情师姐 第122节

  在她闭上双眸的时候,宋玉微微睁开一小条缝隙,悄悄看她。
  确认她好似又睡回去时,他才把眼睛缓缓睁开。
  可他刚睁开一瞬,又看到她睫毛一动,他又立刻闭了回去。
  “......”
  梧清看到他睫毛轻轻颤动着,微微勾唇。
  三公子的演技,何时这般拙劣了?
  于是,她再次闭上眼,可刚闭上,便立刻睁开,正巧与他偷偷睁开的眼眸撞个正着。
  他像是做贼心虚般,立刻转过身,身子往榻里微微一缩。
  见状,梧清往榻内侧挪了挪身,伸臂将他圈入怀中。
  他又像往常生闷气般,一点一点往角落里缩,但又不敢缩太多,怕她对他不耐烦。
  她一点一点逼近,下一瞬,忽然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揽进怀中,手臂收紧。
  她将下巴搁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在他耳旁低声说道:“梧君的梧夫还在生闷气吗?”
  “......!”
  宋玉面容很快红烫了起来。
  什么梧君的梧夫......将他说得,说得又有反应了。
  坏师姐......
  他垂下眼眸,突然眼前落入一物,吸引着他的视线。
  宋玉抬眸看去,是一根血色通透的玉兰簪,温润如脂,带着妖冶的纯净感......
  “你睡着的这段时日,我给你做的。”她顿了顿,继续道:“用我们的血。”
  “......”
  听到这句话,宋玉心脏漏了一拍,面色通红得不像话,连耳尖也开始红了起来。
  在南疆,血是极为珍贵的,也有着特殊的寓意。
  师姐方才说得那句,用我们的血,打造的簪子。
  对于南疆之人,这句话好似在榻上,无异于,对着他说着欢爱时的粗话......
  「宋玉,我想入肉你。」
  「你要了簪子的话,给我入肉,好不好?」
  「我想用簪子换你的身体。」
  宋玉看着那根簪子。
  可是,他好想要。
  梧清垂眸,看着他绯红的耳尖,以为他不喜欢,亦或者是被这话冒犯到了,不愿接纳,于是她缓缓抬手,欲将簪子收回。
  他因失血过多差点死去,又被她按着行欢,现在又拿着他的血做簪子。
  嗯......好似没有比她更无情的人了。
  她手指才一动,那玉兰簪刚被挪开半寸,宋玉的眸光顿时慌了。
  好似想要通过水镜去捉月的猫,突然间月亮消失不见般,他心下一急,声音沙哑,还未完全从虚弱中回过神时,便已经一把握住她手中那根簪子。
  “我......我给你入肉。”
  一根簪子......怎么能换到玉楼阁宋三公子的身体呢?
  可若是对方是她的话。
  那也不是,不可以......
  “......”
  梧清看着他,眸色微微一动:“宋玉,你在想什么?”
  被她这么看着,宋玉面色红润更甚,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粗话!
  他薄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解释什么,可又无从开口,第一次羞得不敢看她的眼。
  他低垂着头,手指悄悄将簪子从她指尖接了过来,试图转移话题。
  “妻主,疼......”
  梧清别开视线,没有看他,指尖微微提力,压制住又开始冒些小头的情欲。
  她执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自己面庞,轻轻吻了一下。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好吗?”
  宋玉眨了眨眼,很乖地轻点头:“好......”
  梧清往他手腕处轻轻吹了几下,温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痒痒的,让他骨头有些酥麻。
  她亲了亲他,低声道:“宋玉,我们的家会一直在。并不是说你跨出门槛了,它便不在了。”
  “我不关着金丝雀,它想飞去哪儿,就飞去哪儿。”
  宋玉眼眸一酸,眼眶慢慢泛红,抱住她,轻声道:“若它想一直在你身边呢?”
  “妻主,没有你在的地方,都是囚笼。”
  “有你在的地方,便不是囚笼,而是家。”
  “我想时时刻刻都黏着你,在你身旁。”
  “你以后去哪儿,都带着玉,好不好?”他收紧力气,紧紧抱住她:“你带着玉,玉就会听话了。”
  梧清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
  一月之后,茶桂阁内,几位男子围坐于角落,案几上茶盏半满,谈笑之间,带着积分艳羡。
  “你们可曾听闻?司法大人出行之际,竟将她那夫郎寸步不离地带在身旁。这等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是啊是啊,世间女子多是薄情,哪像司法大人这般深情专一?两人之间恩爱如斯,连我听了都感动得不行。若我家妻主也肯事事带我同行,我便不
  用日日守着空院,提心吊胆她是否又被外头的狐狸精勾去了魂。”
  “哎,当真羡慕那位宋三公子,能得司法大人如此宠爱。司法大人不但品学皆优,行事果决,能力更是冠绝一方。若是我有幸与她有半点瓜葛,哪怕只是做个提鞋斟茶的小侍,也甘之如饴。”
  “这话说得轻巧,你也不照照镜子,哪一点比得上她的夫郎?这辈子别说提鞋了,就算想靠近半步都难。司法大人从不收男侍,你倒是可以沾个命案,说不定等人报官之后,她便亲自来捉你了。”
  “呸呸呸!”那男子翻了个白眼,话头一转:“你们觉得司法大人更喜欢徐清多一些,还是宋玉多一些?”
  众人顿时噤声半刻,随后有一人低声笑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宋三公子。你瞧那模样,那身段,啧,只有我们男子看得出来有多么处心积虑。”
  “......”
  屏风之后,执白玉杯的青衣男子手指一颤,杯中茶水微微荡漾,溅湿了衣角。
  贺知清垂眸不语,眸中晦暗。
  他抬眸,看向窗外,看见她先行下马,一袭深衣,姿态冷冽。随后她回身,牵下蒙着面纱的宋玉。
  两人十指相扣,好似天地之间,再无旁人可插入其间。
  “公子,还要替您添些茶水吗?”一旁的男侍注意到青衣男子的茶水已空,便上前问道。
  贺知清回过神来,摇摇头,轻声道:“不必了,来些烈酒罢。”
  清茶太寡,灭不掉心间的嫉妒,唯有烈酒入喉,醉得快些,疼得少些。
  入夜,茶阁烛火渐熄,林芸推门而入。
  她早已记不清这一个月来,贺知清到底饮了多少酒,那曾经风度翩翩、如玉公子的贺七,早已被酒色消磨。
  他说话时胡言乱语,问她宋玉好看,还是他好看。又问女子心思该如何勾引、如何俘获。每每她耐着性子,与他言辞恳切,待他清醒,却又只是一笑了之,温文如常,好似昨日醉言,从未出口。
  这一次,林芸特意等他清醒,开口便是。
  “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实在叫人看不下去。”
  “贺七,你若实在放不下,你便去做外室罢。”
  “......”
  贺知清微微一愣,面色一红,揉了揉酒后疼痛的额头,知晓自己又酒后说些不该说的后,迟迟未出声。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论段位,你确实不是那贱人的对手。”林芸斟茶,轻啜一口,眸中毫不留情。
  她将茶盏轻轻放回几上,微微一抬下颌:“贺知清,你可知你与宋玉之间,究竟差了什么?”
  她不等他答,便说道:“宋玉就算做了外室,也能厚着脸皮,一步步算计着要如何除去正主,取而代之。”
  “而你,连外室这一步都踏不出去。”
  “既放不下她,便别装清高。”林芸嗤笑一声,眼角微挑,美眸中带着几分怒其不争的怒意:“要么干脆放手,要么便学着不要脸,放肆去勾引。磨磨唧唧,倒像个懦夫。”
  “又没有人规定只能娶一位夫郎,别将全部想得太死了。”
  “你现在无名无份,日后可说不准。”
  “与其在这茶楼中日复一日借酒消愁,倒不如谋一谋法子,如何趁二人争执之时,觑隙而入。”
  “我告诉你。”她忽然靠近些许,唇角弯起一抹淡笑:“世间女子,无一能真正抵抗得了如玉暖香。”
  “你若心中实在难以接受外室之名,那便换个说法。你可做她的知己。”
  “知己之名,听起来多体面。她疲惫时你在,寒冷时你暖她一盏茶。看似你不争不抢不闹,实则是步步紧逼。”
  “日久天长,情意自生。”
  她微微一顿,看着窗外朦胧夜色,淡淡地吐出最后一句。
  “妻会离,子会散,知己永远心相伴。”
  “......”
  那一席话落下,两人安静了片刻。
  贺知清垂眸不语,耳后染上些微薄红,像是被人一语道破了心事,好似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那外室之途。
  不过,林芸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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