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昨晚是怎么猜到我和大姐在一起的?”
温稚忽然问了一句。
陈明洲自行车骑得很慢:“你去找你二姐,和你大姐同时失踪,我猜测你们多半在一起。”
温稚没想到陈明洲能想到这一点。
到了家属院,温稚没敢跳下自行车,她刚想一点点挪下来,陈明洲的胳膊再次伸过来,温稚抓住陈明洲的手臂站在地上,小声说:“谢谢你。”
“嫂子不用跟我客气。”
陈明洲陪着温稚上了二楼回家。
马桂香在楼下看着叔嫂二人离开,跟旁边人“啧啧”说:“我都说了这寡妇是个祸害,你们还不信,你看看她到了咱家属院出了多少事?她娘家让陈家不安宁,你们瞅瞅,她又被人贩子绑走了,她就是个丧门星,谁挨她谁倒霉。”
和她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没说话。
她们可都听说了,温稚她爸妈把她们卖给人贩子了。
天呐,那都是一家子啥人啊!
陈明洲把温稚送回家就去厂里了,陶芳她们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还给温稚带了个消息。
她们这么晚回来是去公安局和棉纺厂了,温向东和孙凤娥昨晚就被公安局的同志带走了,公安局同志抓获了六名人贩子。
这件事在青城市闹到挺大的。
陶芳给温稚
倒了一杯水说:“昨晚跟你一个病房的那个女娃,你记得吗?”
温稚:“记得,怎么了?”
陶芳“啧”了声:“她跟你一样命苦,也是被她爸妈卖给人贩子的。”
温稚:“我知道。”
陶芳一愣:“你咋知道的?”
温稚笑了下:“在人贩子窝里,她给我们说过。”
陶芳叹道:“也是个可怜的闺女,摊上这样的爸妈。”
午饭是陶芳做的,吃过饭黄雯来找陶芳出去干活,陶芳不放心温稚,临走前嘱咐温稚:“你就在家待着,别乱跑,有啥事等明洲回来再说。”
温稚:“知道了。”
陶芳走了没多会,温丽和温静过来了,温稚高兴道:“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温静:“来看看你,你吃过了吗?”
温稚笑道:“吃过了。”
温丽坐到温稚身边,看了看她脖子,脖子后面一大片淤青,可见那些人下手有多狠,温丽气的骂了一通,然后说:“老三,没事,你二姐夫说了,那些人至少判十五年以上,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温稚问:“二姐,那他们呢?”
她说完,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大姐,大姐脸上冷冰冰的,可见对孙凤娥和温向东有多恨,为了自己的儿子,连卖闺女的事都干得出来。
温丽握住温静的手,给予她安慰,对温稚说:“我听你二姐夫说,咱妈是主谋,至少十年起步,咱爸怎么着也五年起步。”
听到他们要蹲这么多年的牢,温稚心里就出了一口恶气。
温丽续道:“他们两都没脑子,老五把郑亮打进医院,人家父母要一千块钱赔偿金,摆明了是让老五坐牢,他们还真去凑这笔钱救老五,现在好了,老五没救出来,还把他们搭进去了,活该!”
温丽又重复了一遍:“活该!”
三姐妹谁都没再说话,其实她们心里不难受是假的,要是能做选择,她们都宁可不要这样的父母。
“大姐,二姐,我做了绿豆糕和南瓜糕,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温稚缓和气氛,去柜子里拿了极快糕点放在盘子里。
温丽看着糕点上画,惊讶道:“这花样是你刻的?!”
温稚笑道:“嗯,好看吗?”
“老三,你的手啥时候这么巧?二姐竟然一点没看出来。”
温丽咬了一口绿豆糕,和食堂大厨做的味道差不多,都一样好吃,口感细腻,吃下去也没有呕吐的感觉,温丽连着吃了三四块糕点,温静也吃了两块,她忽然想到什么,问温稚:“老三,你来找老二,是不是给老二送糕点?”
温稚有些意外大姐会猜到:“嗯,没想到会碰见你跟着一个孩子走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温静叹了一声:“是大姐连累了你。”
温丽拍了拍手上的屑子:“行了,咱们三姐妹不说两家话,咱爸妈以后是出不来了,老五也出不来了,棉纺厂就剩下老四两口子了,以后咱们三姐妹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老四那边也轮到我们操心,何亚兰巴不得咱们别回去。”
温静说:“我不会回去了。”
温稚说:“我也不回去。”
温丽走的时候带了几块糕点,黄昏的时候陶芳和黄雯还没回来,倒是陈明洲先回来了,男人推门进屋,外屋没有温稚,温稚房间的门虚掩着,陈明洲的手刚放到门上,里面便传来温稚清脆的声音:“是明洲回来了吗?”
‘明洲’两个字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紧紧缠绕在陈明洲身上。
他觉得,他的名字从嫂子嘴里出来,有种别样的好听。
“是我。”
陈明洲站在门外:“嫂子,我方便进来吗?”
屋里传来温稚的声音:“方便的。”
陈明洲推开门,看见温稚撑着手臂想要起身,他几步走过去握住温稚的肩膀,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纤细的手臂,扶着她坐起来,这个季节身上的衣服都极为单薄,陈明洲半侧身子几乎贴在温稚后肩,她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健硕的胸膛。
陈明洲扶她坐好就收回了手,没有任何逾越。
温稚脸颊倏地一红,她坐在床边,没敢抬头。
陈明洲问:“咱妈还没回来?”
温稚:“没有。”
“你脖子抹药了吗?”
“还没,我等咱妈回来再抹药。”
陈明洲看到桌上放着的药油:“嫂子,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揉药吧。”
温稚:???
她错愕的看向陈明洲,男人神色坦然的解释:“妈手上的力道可能有些欠缺,药油揉不到位效果不大。”
温稚瞬间想到护士的手劲,再看一眼陈明洲布满青筋的手掌,下意识想拒绝,可耳边再次传来陈明洲的声音:“嫂子,我可以吗?”
‘不可以’三个字温稚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低低“嗯”了声,心有余悸道:“可不可以轻一点?”
男人声音有几分沙哑:“我尽量。”
外面天色近暗,残阳透过窗户照进来,零零散散的洒在温稚身上,将她脸颊照的通红,她看着陈明洲洗完手进来,男人挽起袖子,往手心倒了点药油走到她身侧:“嫂子,你把头发掀起来。”
温稚紧张的“哦”了下,将头发捋到一边,露出雪白纤细的后颈。
陈明洲低哑道:“嫂子,得罪了。”
温稚莫名的坐直了身子,手指紧张的揪着裤子面条,衣领被陈明洲的手指翻进去,男人粗粝的手指擦过她的皮肤,惹的温稚身子颤了几下。
陈明洲扫了眼温稚通红的脸颊,继续将她的衣领往下卷了卷。
女人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底,连带着脖颈两侧的小肩也露出来一点,陈明洲喉结动了动,眼底慢慢被一股浓黑的暗涩侵袭。
“嫂子,我动手了。”
温稚咬紧嘴唇,那股痛感还记忆犹新:“你轻点。”
随着一声“好”落下,男人温热的手掌覆在温稚的脖颈上,药油的凉意一瞬间渗透皮肤,温稚凉的轻呼了声,随着陈明洲越-揉越用力,温稚疼的额头都起了一层薄汗,细碎的痛呼声溢出唇畔,手指也越揪越紧。
“疼……”
温稚实在忍不住了,哭着叫出声。
陈明洲呼吸发紧,手掌覆在温稚唇畔上:“疼了就咬我,药油不揉-重点起不了效果。”
温稚哪敢咬陈明洲,可是脖颈越来越疼,原本绷直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嫂子,别躲。”
温稚哭道:“我疼。”
不知道为什么,护士给她揉药油的时候,她也疼得厉害,就算哭也能忍一忍,可换做陈明洲,她莫名的脆弱了好多,就好像觉得只要她喊疼,陈明洲就会放过她。
可她想错了。
男人那只手臂横在她身前,手掌有力扣住她的手臂,将她下沉的身子板正,那只揉着药油的手毫不客气的加重,温稚疼的眼泪直流,抬手用力抓住陈明洲的手臂,手指用力掐在男人的肌肉上。
好像这样就能以此来分担她的疼痛。
陈明洲任由她掐着,她掐的那点力道对他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可这股痒痒劲从手臂一路窜到小-腹,痒的浑身发热,陈明洲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快好了。”
屋里细碎的呜咽声和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挠着陈明洲的心口。
陈明洲额角青筋绷紧跳动,好一会才抬手:“好了。”
几乎在他说完,怀里的人脱了力,身子软绵绵的趴在他手臂上,陈明洲一只手臂撑起温稚,他袖子是挽起来的,温稚穿的又薄,手臂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她身前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