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然后跟黄雯说:“咱们一会互相搓背。”
  其实杨慧也不习惯,她挨着温稚,不好意思的往身上搂水:“小稚,一会咱两互相搓背。”
  温稚点头:“好。”
  澡堂里哈哈的笑声和淋水声不绝于耳,温稚双手撑在墙上,杨慧刚给她搓完背,对面忽然有人说了句:“陶芳,你儿媳妇瞧着可真白,屁股也翘,你说你小儿子天天和你大儿媳妇待一起,会不会看上你大儿媳妇啊。”
  说完和几个人笑成一团。
  说话的人叫马桂香,是机械厂厂长媳妇她堂弟的媳妇,以前和陶芳关系挺好的,但在四年前陈明洲把他儿子打了以后,两家关系一下子破裂了。
  马桂香从那以后横竖看陈家人都不顺眼,有时路上碰见陶芳都要糟蹋她两句,陶芳气不过再和她拌几句嘴,两人的仇怨越结越深。
  平日里马桂香说她就算了,今天当这么多人的面编排她大儿媳妇和小儿子,陶芳觉得自己要是忍了,指不定明天大院里要传成什么样!
  “马桂香!你再给老娘胡咧咧一句!”
  陶芳冲过去就要收拾马桂香,马桂香见状一点也不怂:“我就说咋了,你儿媳妇和你小儿子说不定趁你不在家的时候都钻一个被窝里,哈哈哈哈,到时候他两要是生个孩子,孩子管你小儿子叫二叔还是叫爸爸啊。”
  黄雯和杨慧都听不下去了,几个人铁青着脸要上去揍马桂香。
  只是还没等她们冲过去,就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光着脚丫子嗖的一下窜过去,然后拿着被水濡湿的毛巾用力抽在马桂香嘴上,这一下抽的马桂香鼻子嘴角直冒血。
  她疼的“哎哟”叫唤着,看到打她的人竟然是陈家的小寡妇!
  陶芳和黄雯也有些意外,就连杨慧也惊住了。
  温稚气的浑身发抖,在马桂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举着湿毛巾抽到她脸上:“你再敢往我和我小叔子身上泼脏水,胡说八道,我还打你!”
  这两下着实让澡堂里的人都惊住了。
  大家伙都说陈工他嫂子胆小,脾气软,好拿捏,眼下看来,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马桂香终于反应过来了,上手就要揍温稚,陶芳和黄雯还有杨慧早盯着她了,见她一抬手,三个人立马冲上去按住马桂香,陶芳负责扇巴掌,黄雯负责掐她,杨慧负责按住她的腿。
  跟马桂香一块来的人见状,也赶紧上去帮马桂香。
  一时间白花花的一群人围在一起打起来了。
  刘梦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场闹剧,她看见有人冲上去打温稚,还没等她上去帮忙,就见温稚小巧的体格往下一蹲,然后重重推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被推的脚下一滑坐在地上。
  “别打了!”
  “你们一群人打起来像什么样子,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丢不丢人啊!”
  这场闹剧在厂长媳妇进来的时候,赶紧让人拉开才算结束。
  马桂香被打的最惨,身上全是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哭着对姜雪娥说:“堂姐,我可是你亲堂弟媳妇,她们一伙合起来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姜雪娥气的脑门突突直跳。
  早知道今天晚上来洗澡会遇到这茬糟心事,她就不来了。
  一个是堂弟媳,自家人,一个是陈工他妈,陈工那脾气她可不敢得罪,连她男人都得哄着的香饽饽,她能咋办?于是沉着脸问了下事情的缘由。
  黄雯扯着嗓子把刚才马桂香骂的难听的话重复了一遍,马桂香有些心虚的眨着眼。
  陶芳看向姜雪娥,冷着脸说:“姜大姐,我们就事论事,这事是马桂香嘴贱!你今天要是向着你弟媳妇,别怪我陶芳翻脸不认人!”
  杨慧也说:“对,她说的话我们大家伙可都听着呢,陈工和小稚没招她惹她,她说那么难听,要是我们今天忍了,这话传出去你们还让不让小稚活了?!”
  马桂香不服气:“我只是说了她几句,她能少几块肉啊?你们看看把我掐的,我都伤成啥样了?我还没……”
  “行了!”
  姜雪娥警告的瞪了眼马桂香,让她少说点:“这事就是你不对,你没事往陈工和他嫂子身上泼脏水干啥?话说那么难听,不打你打谁啊?你现在赶紧的给陶妹子和她儿媳妇道歉,让大家伙都知道这是个误会。”
  马桂香一下子急了:“凭啥是我道歉?你们看她们把我打成啥样了?!”
  姜雪娥一把拽住马桂香的手,低声警告她:“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今天要是不道歉,你信不信陈工明天就能找你们算账,你觉得你以你姐夫的脾气会帮谁?你还想不想在机械厂待下去了?!”
  马桂香不情愿的闭紧嘴。
  她能不知道吗?
  陈工是厂里的宝贝疙瘩,姐夫恨不得天天供着陈工,他肯定帮的是陈家。
  马桂香就算再不情愿,还是板着脸给温稚和陶芳道了个歉。
  温稚铺平毛巾挡着身子,小脸绷得紧紧。
  她在书本里知道有马桂香这个人,却没见过她,书里面说她和婆婆关系破裂后一直处处说婆婆坏话,仗着自己是厂长媳妇的弟媳,没少占别人便宜,温稚还知道,她背着她丈夫跟别的男人有一腿,这事是在书里面快大结局的时候被女主发现的。
  温稚攥紧毛巾,心里憋了一股气。
  这人话说又难听有气人,不让她和陈家好过,她也不让她好过!
  从澡堂出来的时候,陶芳说:“小稚,妈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啊。”
  黄雯也挺意外的:“我也没看出来,那句老话咋说来着?”
  她问杨慧。
  杨慧说:“人不可貌相!”
  黄雯:“啊对!人不可貌相,小稚,你以后就该这么厉害,看谁还敢欺负你!”
  温稚笑道:“嗯。”
  说实话,刚才对马桂香动手的时候她也挺怕的,可是听着马桂香越说越难听,她实在忍不了了就冲上去了。
  几人上了楼梯,黄雯和陶芳陷进去了,蒋大丫拽住温稚的手,小声说:“温婶子,你真厉害。”
  蒋二丫也凑过来,眼睛里都是崇拜:“我也觉得温婶子好厉害。”
  温稚被两个丫头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进屋的时候看见靠在床头看书的陈明洲,男人长腿交叠在床边,陶芳在屋门口边擦头发边给陈明洲说刚才在澡堂发生的事,说到温稚冲过去打马桂香的时候,陈明洲眉峰倏地一挑,转头看了眼在外屋擦拭头发的温稚。
  她换上了那件袖口有些短,衣服有些紧的浅黄色碎花衬衫,头发的水珠打湿了衣服,紧紧贴着肌肤,她抬手时,衣角也往上去了一截,将身前的圆润衬的更饱满了。
  陈明洲移开视线,目光落在黑色的字体上,却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
  想到妈刚才说马桂香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他皱眉问了句:“最后怎么处理的?”
  陶芳哼了声:“姜大姐让马桂香给我们道了个歉,马桂香那个贱蹄子嘴是真脏!”
  陶芳擦完头发就睡去了。
  温稚把毛巾摆了摆挂在洗脸盆架上,准备回屋时,被走出房门的陈明洲叫住:“嫂子。”
  温稚转身:“怎么了?”
  陈明洲看了眼温稚雪白细长的颈子,撇开眼说了句:“打得不错。”
  被陈明洲一夸,温稚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半天就憋了一句:“谢谢。”
  陈明洲眼尾浸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从兜里把那两个铁盒子又拿出来:“嫂子不喜欢吃奶糖和巧克力吗?”
  温稚不知道怎么开口。
  奶糖和巧克力她只在二姐那吃过一次,很好吃,她到现在都没忘记它们的味道。
  只是,她顾虑的是送东西的人,温稚犹豫了一下才问:“是喜欢你的姑娘送你的吗?”
  见陈明洲眼尾上挑了一瞬,温稚忽然发现自己的问话有些歧义,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喜欢你的女同志送你的,你再送出去不合适,要是让那……”
  “是男的送的。”
  陈明洲打断温稚的话。
  他将铁盒子放在桌上:“我帮了他忙,他买来送我的,我不吃甜食,你和妈吃吧。”
  温稚松了口气:“好,谢谢。”
  陈明洲:“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
  温稚“嗯”了声,直到陈明洲关上门,她才拿起桌上的铁盒子打开捻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里,也驱散了在洗澡堂里的不愉快。
  温稚不知道陈明洲出去干什么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听刘梦琴跑过来找婆婆和黄雯,刘梦琴说马桂香儿子被人打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陶芳愣了一下:“啥时候的事?”
  刘梦琴:“昨晚的事,马桂香她儿子从朋友家回来的路上被人劫道了。”
  黄雯眨了眨眼,和陶芳互相看了眼,两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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