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温稚上完厕所回到屋里,刚端起搪瓷缸喝了口水,门外面忽然想起钥匙拧门锁的声音,她眼皮一跳,下意识看向陈明洲的房间,男人的房门是关着的,而且今晚她是看着陈明洲进屋之后她才偷偷跑出来的。
  不等她细想,外屋的木门已经从外面推开了。
  外屋的灯是关的,里面光线昏暗,温稚看到进来的人身形高大,脸型轮廓特别熟悉,不是陈明洲还是谁?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搪瓷缸险些脱落,陈明洲几步走来从下面拖住杯底,男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温稚的手腕,对方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她的肌肤,瞬间让温稚想到了那天晚上陈明洲抚摸她脖颈的事。
  她脸色蓦地红了个透顶,就连鼻息间都充斥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两人离的很近,来自陈明洲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强势的笼罩住她。
  温稚慌乱的松开手往后退去,脚还没来得及迈开,又被陈明洲握住小臂,温稚一时不防,往前趔趄了一步扑在陈明洲怀里,双手下意识抬起挡在身前,双手不可避免的按在了男人瞬间绷紧的胸肌上。
  第24章 陈明洲送的礼物
  “嫂子,”陈明洲攥着温稚小臂的手指蓦地松开,耳根爬上了红色,他不自然的看向别处,低沉的嗓音在夜里多了几分沙哑的磁性:“你身后有板凳,碰到会吵醒妈。”
  陈明洲没敢低头看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双手微微抬起,避免与温稚再有肢体接触。
  温稚也反应过来,刷一下直起身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一下子与陈明洲拉出一截子的距离,她后背抵在柜子上,手心发烫的蜷缩起手指,脸颊火烧火烧的,说话都有点结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站稳,你、你别误会!”
  说完又紧紧的咬住唇,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明洲咳了声,看着缩在门后面的温稚,眉眼里不自觉染上一抹柔意:“我知道。”他岔开话题,缓解眼下的尴尬:“我看你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你去哪了?”
  温稚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心虚的眨了眨眼,还真忘了刚才的尴尬,小声的扯了个谎说:“我刚刚去上厕所了。”
  她往旁边挪了两步,续道:“我先去睡了。”
  说完就跑回了自己屋子。
  陈明洲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眸底浸出几分笑意。
  屋里面,温稚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脏,她低头看了眼两只手,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抹滚烫坚-硬的触感,她羞耻的闭上眼,心里暗骂自己又蠢又笨,每一次倒霉的一面都能被陈明洲撞上。
  屋外响起脚步声,没一会对面又响起关门的声音。
  应该是陈明洲回屋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知不知道她和杨慧姐偷偷跑去黑市的事?
  温稚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觉得他应该不知道,不然刚才那会也不会问她干什么去了,想到这,温稚才松了口气,她钻到被窝翻了个身没多会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依旧是被黄雯的大嗓门吵醒的。
  这个点许多人都齐了,走廊里打招呼的,做饭的,又是一片崭新的烟火气。
  温稚起来帮陶芳一起做早饭,她看到从水房过来的陈明洲,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衬衫下摆松散的系在裤腰带里,肩宽窄腰,双腿修长笔直,胸膛健硕,温稚一见他就想起昨晚手心按在对方胸肌上的触感。
  她登时低下头,连眼神都不敢乱晃。
  吃过早饭,陶芳和黄雯去了木材厂,木材厂离机械厂有些远,和去青山广场的距离差不多,但好在木材厂有食堂,陶芳和黄雯中午在木材厂食堂吃,就没回来,温稚中午只需要做她和陈明洲的饭就好。
  家里没盐了,温稚去了一趟供销社,刚买好盐准备出去,忽的听见进来两个暖瓶厂的工人正说着暖瓶厂赵家的事。
  “那赵鹏真不是个东西,他娘也不是好玩意,活该她是个寡妇。”
  “可不是吗,母子两愣是把媳妇赶出去,赵鹏那个畜生前脚刚跟他媳妇离婚,后脚就跟老牛家的女儿搞一起去了,他们也不怕造孽。”
  赵鹏和大姐离婚了?
  温稚仔细回忆了下书中剧情,她记得赵鹏和大姐离婚是下半年入秋的事,大姐怀孕时发现赵鹏和牛家闺女光溜溜的睡到一起,哭着骂赵鹏不是人,结果被赵鹏打了一顿,肚子里的孩子也被赵鹏打没了。
  赵鹏正好以大姐流产的借口说她怀不住孩子,逼着大姐和他离婚,大姐回到娘家没两天又被爸妈说了门亲事,对方是个老光棍,四十好几了都没娶上媳妇,爸妈花了七
  十块钱再一次把大姐给卖了。
  大姐怀孕的时候被赵鹏打流产伤了身子,再没了生育能力,老光棍嫌自己花了七十块钱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比赵鹏打大姐打的还很。
  说起来,在书里面,除了二姐,大姐和她都没落下好下场。
  温稚到现在还生大姐的气,她愚孝就算了,还得逼着她听爸妈的话逼她嫁给胡宝康。温稚不想管大姐的死活,可想到大姐在书里面悲惨的遭遇,却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温稚一路上都在想大姐的事,以至于什么时候走到家属院的都不知道。
  直到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嫂子”才回过神,她抬头看向从机械厂出来的陈明洲和几个人,魏平也叫了声:“嫂子。”
  边上的张扬看到温稚,想到上次追着温稚问人家有没有对象的事,生怕这事被陈工知道收拾他,她也赶紧跟着魏平叫了声嫂子。
  “你们先回去。”
  陈明洲对他们说了声,然后和温稚并肩往回走。
  他垂眸看了眼温稚心不在焉的模样:“嫂子,出什么事了?”
  温稚赶紧摇头:“没事。”
  回到家温稚赶紧忙着做中午饭,陈明洲在边上帮忙,叔嫂两人站在一起,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这两人站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口子。
  陈明洲察觉到走廊里来自有些爱扯是非人的目光,微微侧身挡在温稚身边,高大的身形堵住了刘梦琴那边许多老太太的视线,他将盘子放在桌上,等着温稚炒好菜盛出来。
  温稚中午做的酸辣土豆丝和摊的煎饼。
  两人坐到饭桌上,吃饭时谁也没说话,饭后陈明洲从兜里取了两个手掌大小的铁盒子放在桌上推到温稚面前。
  温稚疑惑抬头,陈明洲说:“这是朋友送的,我不爱吃甜食,嫂子要是喜欢吃就留着,我去厂里了。”
  男人起身就走了,温稚怔楞低头,拿起桌上的铁盒子打开看了眼,一盒里面装着大白兔奶糖,一盒里面是用金箔纸包起来的巧克力,巧克力她二姐给她吃过一个,后味带点苦味,但特别好吃。
  这两样东西可都不便宜。
  温稚顿时觉得两个铁盒子有些烫手,也不知道谁给陈明洲送这么好的东西,她起身收拾碗筷时,忽的想到先前婆婆说陈明洲有了喜欢的姑娘。
  难不成这好东西是喜欢陈明洲的姑娘送的?
  温稚脑子里搜罗了一圈也想不起陈明洲在认识女主之前,还和哪个女同志有交往。
  虽然是陈明洲给她的,但她不敢随便碰,万一人家女同志哪天问起这事,她怕陈明洲不好回答,于是将两个铁盒盖好放到陈明洲屋里的床头桌上,把锅碗洗干净后就去了公安局的公职家属院。
  她想再帮一次大姐,但她不能回温家,只能让二姐把她想说的话转告给大姐。
  只是没想到就那么巧,温稚刚到公职家属院门口就碰见了同样过来的温静。
  温静脸上有伤,左脸比右脸肿许多,依稀能看见巴掌印。
  温静也没想到会在这看见温稚,顿时心里冲起一股怨气!
  自从上次在公安局门口温家和胡家闹了一场后,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就更难了,婆婆和丈夫天天说都是因为她们温家得罪了胡厂长,才害的他们赵家被胡厂长一家针对,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就在前两天非要拉着她离婚。
  两人以她嫁过来半年多肚子没动静的借口逼着她离了婚。
  她没地可去只能回娘家,结果从爸妈和老五口中得知,之前打胡宝康的人压根不是老五,而是老三的小叔子,他把人打了,反倒把锅扣在老五头上,连带把她都害的被婆家赶出家门,无家可归!
  “老三,亏我从小一直那么疼你,你就这么害自己亲姐吗?!”
  “这下好了,你大姐夫跟我离婚了,你高兴了吧!”
  温稚:……
  她不可理喻的看着胡搅蛮缠的大姐:“赵鹏跟你离婚关我什么事?”
  温静气的胸口直喘:“要不是你小叔子把胡宝康给打了,还把锅扣到老五头上,咱家咋会和胡家闹起来?你大姐夫咋会和我离婚?!你还有脸问我离婚关不关你事,你说关不关你事!你当初要是听爸妈的话嫁给胡宝康,现在哪来的这些糟心事!”
  说到最后一句时温静红着眼吼起来了,胳膊腿也跟着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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