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180节
他双手死死握住金盆边缘,直到再也憋不住,方才抬起脸,倒坐在地上。
水溅落在地上,赵明嘉大口大口地呼吸,缓了缓,竟笑了,“这次比上回多坚持了会儿,果真有用。”
怀恩带着她的信去离开前,教给他一个学凫水的办法,先练憋气,憋的越久,日后学起来就越轻松。
他走了两个多月,他已经可以在水中屏息许久。
只是不知怀安可还活着。
宋枝鸾可看到了他的信?
顾聿赫将她的兄长抓进宫了,天天在她耳边吵的像鸭子在叫,赵明嘉有些不满,但又很高兴,他最近有了新的宠物,应当没那么多闲功夫管他?
养心殿外站着的侍卫是两张生面孔,听到里面传来摔倒在地的声音,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帝没有出声,便不敢再问。
但没过多久,皇帝从里面走出来,兴致勃勃道:“走,陪朕去后花园转转。”
后花园未曾修缮,临淄王的意思,谁也不敢违背,连宫里伺候的宫人路过那,都觉得渗人无比。
小皇帝的母后死在那片湖里,他竟有闲情逸致,天天去那转。
侍卫觉得眼前赵明嘉的笑容更是渗人,小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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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鸾今天回来的比较晚,所幸雪水消融,路却不滑,因心里揣着那个猜测,她回来的路上都多挥了几下马鞭。
清晨起来宋枝鸾感觉天又冷了些,便叫人在屋里各处放置了银霜炭,前几日御医说谢预劲要醒了,她便让人在地砖连同将桌椅四角都包上了软垫。
这一日烘烤下来,屋内温暖如春。
宋枝鸾进来就将大氅解了,丢在太师椅上,遥遥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床榻,吩咐抬水沐浴。
沐浴完,宋枝鸾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就出来了。
谢预劲躺着的床很大,帷幔虚虚掩着他的上半身和长腿,绷带下的伤口已经止血,所以他身上的血腥味轻了很多。
宋枝鸾盯着他盖到腹部的被子,唇边弯起一个角度,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连被子盖的位置都没变过。
谢预劲,你最好是真的昏迷。
她上了榻,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在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宋枝鸾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谢预劲感觉到了她温软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指背,她靠他很近,近到呼吸落在他襟口,他任她把玩手指,下一秒,手却被她抬起,握住了赛雪凝脂的柔软,合适的毫无缝隙。
他猛地轻缩了一下。
宋枝鸾一直盯着他的反应,自然没有错漏过这微不可察的收缩,何况他手下的那是什么地方,她放上去的时候浑身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
确认好了,她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拿开。
立刻坐了起来。
木做的床榻因宋枝鸾的动作嘎吱响了一下,这道响声过后,这帷幔下圈出的空间里没有半点声音,良久,有风吹过雕窗。
宋枝鸾尚且在平复心情,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又怕是空欢喜一场,所以这两个字在她嘴边徘徊许久。
“醒了?”
她声音有点冷。
谢预劲没有睁开眼睛,闻言抬起手挡在眼皮上,喉结滚动。
“嗯。”
他说完,就感觉床板一晃,宋枝鸾应该是越过了他,直接下了榻。
谢预劲僵硬了片刻,将手放下,背过了身。
但没过多久,那道离开的脚步声又来到了他的床前,手里被塞进一团浸过温水,拧干了的布。
接着一床带着梨香的软被被丢到了他枕边。
宋枝鸾的声音传来,还是有些冷:“你的手能动?”
“能。”他道。
“那今日你自己擦身。”
谢预劲身上没有缠绷带的地方很少,缠着绷带的地方不能碰水,所以这几日都没有擦过。
但御医换绷带会将伤口周围的皮肤清理干净,所以不脏。
但宋枝鸾有些洁癖,又时不时喜欢摸一摸他,所以平时她沐浴完都会给他也擦擦脸和脖子。
谢预劲听话的有些过分,她让他擦,他就自己抬手擦干净,只是眼皮还是闭着。
宋枝鸾说完就爬上了榻,将他的被子掀开,等他擦完了,连同她自己的被子将两人盖住。
谢预劲侧过身,感觉宋枝鸾柔软的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语气应该还是带着冷意的,可在暖和的被窝里,也染上了几分暖和湿润,“今夜我冷,和你一起睡。”
他放在被上的手动了动,好似有些犹豫,可也只是一瞬,谢预劲伸手进去将她的腰收紧,压在他身上,下巴抵在宋枝鸾的发顶。
宋枝鸾感受到他的体温将她团团围住,久违的心安,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轻声启唇,眼眶微热:“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别多想。”
“治不好,我也会陪着你。”
谢预劲那双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他半垂着眼,轻轻磨了磨她的发。
可怜也好。
什么也好。
他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有限,浪费一秒就少一秒。
宋枝鸾没有去问谢预劲为什么要装睡,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看不见了都会反常,谢预劲已经表现的很平静了,平静的让她有些后怕。
她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醒来已经天明。
谢预劲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宋枝鸾把他的手轻轻挪开,脱下寝衣,换上外出的衣裳,她不知他有没有醒,但还是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
“军中还有些事,等我回来,最近我发现一家铺子的透花糍味道不错,回来带给你尝尝。”
第117章 国书(三更)晋江文学城正版……
前线再度传来捷报,宋枝鸾来时看到玉奴亲自押了一个男人过来。
男人穿着一身胡服,脸上和裸露出来的双腿都布满血痂,远远看去像一棵被纷乱藤蔓死死缠绕住的枯树,只有一双眼睛看着人时还算清明。
宋枝鸾手上提着弓,看着他道:“愿意说了?”
男人是南王帐下的大将斡哈努,前些日子被玉奴擒住,鉴于他身份有些特殊,从前是在西夷王安逻盛底下当差,现在转投南王,可见不是个忠贞不移的,她便让人将他和地下的一众俘虏带回氏略城严加拷问。
算算日子,已经是第七天了。
斡哈努是个脾气傲慢的主,但被各种刑罚轮上七天,也已经没了脾气,见着宋枝鸾,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少女有张貌矜贵出尘的脸,但朝人笑起来时又让人觉得亲和,可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她的手段。
“我说,说,什么都说,求皇上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
宋枝鸾从侍卫手里将箭筒背在身后,抽了一支箭出来拿在手上,“带上他跟朕来,”
玉奴点头:“是。”
宋枝鸾等到了一处靶场才停下,这靶场已经事先清理过人,最外一圈站着守卫的将士。
玉奴到了地方,松手,斡哈努摔在地上,努力跪好。
“和朕说说,西夷王庭被攻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许久没有练箭,一箭射出去,准头却不差。
正中红心。
斡哈努深吸几口气,眼神乱瞟:“回皇上,我……不是,奴当时是跟着安尔日一起进的宫,奴一向受他器重,他就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奴……”
“西夷王宫的布防,奴一早就打听好了,当时安尔日特地交代,一定要先将王玺和先王留下的那柄匕首拿到手,不能被安勃斤抢先,所以奴明面上安排人在打,背地里直接带着一行人走近路,想赶在安勃斤之前,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回忆着那个狂风呼啸的晚上,“安尔日觉得安勃斤没有那等缜密心思,可他忘了安勃斤身边还有一个羊尔烈,羊尔烈甚至在奴之前,等奴赶到正殿,只看到了一片火海,西夷王和西夷王后……”
宋枝鸾转身盯着他:“他们怎么了?”
“西夷王……带着西夷王后跳下火海,被烧的连骨灰都没了。”
宋枝鸾脊背骤寒。
玉奴抓住他话里的字眼:“谁派人去找的?”
“都有,不过奴觉得这些都是羊尔烈演给我们看的!那把火不是我们放的,定然是安勃斤,安尔日并不想杀西夷王和西夷王后,尤其是在听到皇上您要来的消息后。”
斡哈努看了一眼宋枝鸾,道:“而安勃斤还拿王后来威胁您,邀您谈判,这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设计好的,至于为何没拿出人,也是他们的事,与奴和安尔日无关啊。”
“骨灰都没有吗?”
“那火太大,进不去人,等整座宫殿烧没了,已是第二天夜里。”
宋枝鸾敛了下眼:“没找到尸体,那便是还有可能活着。”
斡哈努小心道:“奴以为,要从那样大的火里逃出来,不太……”
他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左侧的眼刀,住了嘴。
玉奴收回眼神,道:“皇上,微臣以为事有蹊跷,还不能下定论。”
宋枝鸾将箭筒里的箭射完。
“继续查。”
“是。”
……
等斡哈努被审完,玉奴又将他带去了狱里关着,出来时见罗九嶷圈着头盔在看她。
玉奴这次回来是带着罗九嶷一块回来的,她的腿受了伤,没法继续骑马,玉奴准备先让她在这里养好了伤再说。
“稚奴还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