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136节

  “兄长”的家很好认。
  山贼水匪不分家,这里过世了人,不能上山,便埋在自己家后院。
  扶风一来,就看到了一处坟墓。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脑袋忽的一痛,无数凌乱的画面像冲破了闸口,在他眼前闪过。
  红墙金瓦,孱弱的母亲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宫人捂住他的嘴。
  透过窗缝,有人在往她的嘴里灌药。
  幼时的记忆经过这次更是模糊,但他记得自己被带去一座宫殿时,低头摸上他脸的女人。
  龙椅上坐着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但她那时还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皇上,这个孩子臣妾瞧着可怜,就交给臣妾抚养吧,也好与照儿有个伴。】
  男人的孩子太多了,宫女的孩子更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没什么稀罕的。
  【想养就养吧。】
  他是有个兄长,彼时他的兄长正抓着他母妃的袖子,躲在她身后,朝他龇牙。
  ……
  周长观全部想起来了。
  难怪他失忆之后也不着急着治,记起这些,并不能让他高兴到哪里去。
  但有一件事倒是值得高兴。
  有了皇子的身份,找起青昭来,也许会快上许多。
  第88章 战场晋江文学城正版
  “什么,没截到人!”
  周长照怒道:“一群饭桶,周长观一个人也能让他逃了?我不是吩咐了在渡口守着他来吗?”
  “是,是王爷,可是七皇子他没在渡口下,我们的人日夜等在船边,也没见一个像七皇子的人靠岸……”
  眼看周长照就要发作,跪地的侍卫连忙续话:“但是七皇子不知从哪出现,我等路过黄将军剿匪所驻扎的营地,竟,竟看到七皇子进了帐……”
  周长照眼前一黑:“你别告诉我……他回来的事已经让父皇知道了!”
  “恐怕……
  恐怕是的。”
  周长照这会儿惧胜过怒,要是父皇知道他暗杀周长观,把他困在那种地方轻贱,肯定不会饶了他,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虽然他未曾露面,但也难保周长观手上没有证据。
  不然他为何不直接来暮南山见父皇,而是先进军营,只怕是防着他在这里对他设下埋伏。
  “准备一下,本王要随黄将军一同剿匪!”
  “是!”
  -
  寮房里,宋枝鸾正用着早膳,暮南山的斋饭做的很爽口,即使没有荤菜,那些菌菇伴着粥也算难得的美味。
  碗见底的时候,玉奴进来,神色凝重:“陛下,南照国君提前准备动身了。”
  “提前动身?回京了?”
  “微臣觉得不是,他们来时走的陆路,这次水路不畅,但返程,南照却让地方官去备官船,而且,南照国君是今日听了一则消息,才匆匆派人准备的,而且那船停靠的位置,驶下去正是慕容烈将军他们剿匪的地方。”
  宋枝鸾没有犹豫,“备马,我们也去看看。”
  “是。”
  -
  就连南照的人也不清楚为何皇帝会提前离开,只带了贵妃一人同行,其余皇子公主尽数被留在暮南山。
  因距离原定的启程日期没有几日,大都东西都已备好,从宋枝鸾得知消息到南照国君离开,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
  郑由知道后,提前给慕容烈送去书信。
  宋枝鸾则混在信使的马车之中,玉奴骑着马,两侧金吾卫开道,紧跟在官船之后。
  她很好奇是什么消息能让南照国君这么急匆匆的赶去?
  南照官府和水匪交战已有十余年,一个小小的水战,也值得他这么着急?
  难道……是那位在陵水治理匪患的七皇子出了事?
  从那日祭祀被罚的小宫女口中得知,南照七皇子周长观因为剿匪而错过了皇家祭祀,从她手上的情报来看,这还是这么些年第一例。
  南照祭祀有着自己极为严苛的一套流程,算上这一次国君提前离开,已有两处非同一般的地方。
  慕容烈剿匪的地方再往下就是周长观所在的陵水上游,因此她觉得南照国君要去的地方,或许应是陵水上游才对。
  他离开的原因应是周长观。
  但让宋枝鸾没想到的是,没有赶多久的路,日暮时分,她就在车帘外看到了南照国君的仪仗,停在与慕容烈营帐不远,那是与他一同治理匪患的南照将士的营地。
  玉奴见状,没有靠的太近,在山腰处就示意马车停下,进车厢询问道:“陛下可要进去?”
  “让人把信捎进去,我们留在这儿。”
  玉奴点头,把信交给信使,又牵了一匹马给宋枝鸾。
  信使坐着马车驶往营地,马蹄声渐远。
  她们在营寨的后方,位置相对安全,玉奴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平地,观察下方的局势。
  在说话间,水上的搏杀仍在继续,巨大的楼船倾斜,船上的官兵仓皇奔走,但小船上的水匪并未得意太久,就有几队人包抄过去,血液喷溅,水面很快蜿蜒出绯红的树影。
  宋枝鸾一直盯着南照主将的帅帐,看帐外守着的人,南照国君应该已经进去了有一会儿。
  但没等到他出来,她倒是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个身影。
  “谢预劲怎么在这儿?”她轻声。
  帅帐之外,慕容烈拍着谢预劲的肩膀,笑着道:“果然不愧是谢将军啊,你说的有理,就照你说的办。”
  谢预劲没说话,转身去牵马。
  “谢将军要走了?我送一送将军。”
  “不走。等赢了再走。”
  “等赢……”慕容烈笑容消失,“不成啊谢将军,皇上之前不是给将军批了几月假养伤吗?这会儿伤势恐怕还未好全吧?要是这万一出了事,我如何去向皇上交待?”
  谢预劲戴上面具,翻身上马,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出了事,你就可以去向她领赏了。”
  “不是,将军!将……”
  慕容烈喊了两句,忽觉不妥,这里除了他外,可没人知道谢预劲的身份,阻拦不及,竟让他提了长枪离开。
  从宋枝鸾的视角来看,谢预劲出了营地就直奔江面,两岸滚石不断,重达百斤的石头横冲直撞,碰到一点就会被碾成肉泥,但他驭马的技巧娴熟,同样的马绳在他手中,仿佛是一条精确控制木偶动作的丝线。
  再远些,他的身影就埋在了骑兵营里,分辨不清。
  宋枝鸾觉得有些费力,就把视线从远处收回,低头一看,南照营帐里正好走出来一个人。
  “这是……”
  她看的有些眼熟,尤其是那身衣服。
  “玉奴,你看。”
  玉奴转头看去,站在帅帐之前的青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长发用一根打磨圆润的树枝簪起,说话时唇边含笑。
  “这不是扶风公子?”
  宋枝鸾见玉奴也瞧着像,方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扶风出现在陵水河畔,她并不意外,他原就是陵水人氏,但这个穿着铠甲,顶着头盔的将领弯着腰同他说话,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这名将领的身份不低。很可能就是主将,但扶风是什么身份,能让他这么恭敬有礼?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侍卫打起,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南照国君从里面走出来,看也不看那位将军,径直走到扶风身边,表情欣慰的按上他的胳膊。
  宋枝鸾眼皮顿时跳了跳。
  难道说……
  周长观看着握着自己小臂的手,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崇敬,“父皇。”
  南照国君道:“你执意要去,朕也无法,但需得记住,朕就你这么一个小七,你的性命,比任何人的性命都要重要。”
  主将看到皇帝有话同七皇子说,十分体贴的带着周围的守军退后,为他们留了地方。
  周长观听了南照国君的话,俊脸微紧,“父皇,这个任何人里也包括二皇兄吗?”
  南照国君将手放下,负手而立,“你说的老二埋伏于你的事情,朕会派人查清,你二皇兄虽平时好色了些,但没什么坏心思,这其中定有他人作祟。”
  周长观心里暗骂了句,刚才他只不过提了一嘴,说他沉船一事可能和周长照有关系,这个糟老头子就翻脸了,给他一通说教,要不是来的御医给他诊出了脑袋里还未散开的淤血,他怕不是还要说他蓄意嫁祸。
  “照儿与你,是父皇最为看重的两个孩儿,你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朕不愿看到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对方。”
  周长观也不再多言。
  这话他听得多了。
  朝廷当中拥立二哥当太子的大臣最多,势力最强,老头期望的就是二哥当太子,他好辅佐他。要是周长照是个聪慧的也就罢,他当个亲王,逍遥人间也不错,谁想当那皇帝,搞的好夙兴夜寐,得个好名,搞得不好遗臭万年。
  但周长照满脑子都是女人。
  还未及冠就流连青楼酒馆,通房丫鬟能从瑛王府排到金銮殿,要他给这么个**当牛做马,不如先弄死他再自杀。
  周长观想了许多,面上不显,“是,父皇。”
  南照国君点头,“你要上战场就去吧。父皇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周长观点头,随主将去换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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